卿自早醒侬自梦(二)万更+

    卿自早醒侬自梦(二)万更+ (第2/3页)

段时间,已经养成了每天晚上必须要亮着灯才能入睡的习惯。

    她也曾将男人关在漆黑的房间里观察过,可是每次如此,他就会变得异常的暴躁。

    那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现。

    这对于一个强大到能在商界翻云覆雨,说一不二的男人来说,该是多么讽刺的字眼。

    邵言为了能改善男人的病状,拜访过很多德高望重的名医,收获丰多,却在面对她,都变得不堪一击。

    时砚说的没有错,这辈子,能救席琛的,就只有眼前这个女人了。

    ……

    书房。

    空气像凝固了一样,很静,很静。

    时砚坐在沙发上,目光,停在了站在落地窗前的男人身上。

    他斟酌了几秒,举手无比真诚的解释:“邵言这次回国,我真的事先毫不知情。”

    窗外,华灯初上,夜色渐浓。

    整座城市都被笼罩在了一片苍茫的昏暗之中,亦如他的瞳仁。

    席琛双手插在裤袋里,静静的看着不远处的山丘树木,半响,才突然问道:“她说了什么?”

    她指的当然是邵言。

    时砚一顿,有些迟疑。

    这时,男人淡凉的声音又传来,“放心,我不会想不开的。”

    到底是如实说了,“邵言说你的病情不稳定,有复发的迹象。”

    复发么。

    席琛抿紧薄唇,眼底如潭水,深沉不见底。

    没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也没人能窥探到他在想些什么。

    时砚也不列外,他见男人长久沉默,不禁有点担忧和懊恼了。

    他今晚就不应该把邵言带过来。

    眼下,席琛才刚和子衿的关系有所缓和,万一,万一他的病真的复发了,对方一个接受不了,离开了他。

    时砚甚至有预感,男人的理智,会因此分崩离析。

    想了想,没忍住,安慰他:“邵言也只是猜测,说不定是她判断错误了呢。”

    席琛没有应他,而是平静的转移了话题,声音淡如水:“查到宋娇阳受伤的原因了么?”

    突然提到这个,时砚起先一愣,随后暂时先把男人病况的事情抛之脑后。

    他说:“那个捅伤她的女犯人,不久之前因为偷窃被关进去,而且你猜的没错,她没什么背景,父母也不在这一边,和宋家更是无冤无仇,突然凭空出现,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雇佣她去杀宋娇阳。”

    杀?

    男人的眸子微微一沉,嗓音沙哑:“不,是救。”

    时砚讶然:“救?”

    下一秒,他不知想到什么,茅塞顿开,震惊:“你是说……”

    席琛的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医院,的确是比监狱好下手得多。”

    时砚蹙眉:“那要不要加派人手?”

    “不用。”席琛不疾不徐的说:“刚好,我正愁着要怎么引他上钩。”

    “他的心思缜密,估计没那么容易上当。”

    “人在我手里,他能躲得到哪儿去呢。”

    有句话说的不错,人呐,要是有了软肋都会变得不堪一击。

    于他,便是如此。

    所以才要尽快,将那些臭老鼠一锅端了。

    时砚点了点头,突然就想起了徐菱秋的事情。

    他的眸子一片黯然,纠结了好一会儿,到底是不想隐瞒席琛,“将木屋的地址泄露出去的人……好像是徐菱秋……”

    席琛的反应出乎意料的冷静,他没有将他胖揍一顿,而是淡淡的问:“你怎么知道?”

    时砚想了想,将前因后果都告诉了他,只不过忽略掉了他和徐菱秋争吵的那个环节。

    听完后,席先生默了几秒,赏了他一个字,“蠢。”

    蠢?

    时砚错愕,难道不对吗?

    席琛并未多言,只道:“我真怕你会孤独终老。”

    “……”

    所以他都是因为谁?

    ……

    约莫二十多分钟后,两个男人一前一后从书房出来,刚好就看到了楼下相对而坐的两个女人。

    她们不知在聊些什么,有说有笑,氛围还算融洽。

    席琛看到女人眉眼弯弯的模样,嗓子有些涩,忽然有点想亲她。

    这么想着,他已经下楼,从容的朝她们的方向走了过去。

    子衿抬眸看到他们,站了起来,嘴角荡起一抹笑意:“谈完了吗?”

    男人走近,瞥见女人垂落在脸颊边的几根发梢,抬手,自然而然的将那几根发丝替她绕到耳后,同时调侃:“聊什么,这么开心?”

    他靠的很近,身上清冽的气息也很好闻。

    子衿懵了懵。

    这一幕,落在邵言的眼底,有点刺眼。

    时砚别过脸,手握成拳放到嘴边轻咳了一声,提醒他们不要虐狗。

    听见声音,子衿这才想起客厅还有其他人在,登时脸上狂躁,慌张的退后了一步。

    大窘。

    女人的表情全数落在了席琛的眼底,害羞了。

    他隐隐勾唇,尔后,不冷不淡的斜了一眼还十分不解风情杵在一旁看热闹的时砚,挑眉:“我要送你回去?”

    时砚嘿嘿笑,摆摆手:“那倒不用。”

    他真怕点头了明天会被摁进坑里。

    随后,他看向邵言,询问:“那我先开车送你回去?”

    邵言嗯了一声,目光落在席琛的脸上,抿了抿,才说:“阿琛,能和我聊两句吗?”

    席琛沉默几秒,点头。

    他回头对身后的女人说:“我去送送他们,你待在家里,等我回来。”

    “好。”

    子衿见男人还在看她,不禁莞尔:“快去快回。”

    话落,席琛倏地一笑,眼底一片明亮。

    虽然目前的画面对时砚的杀伤力很大,可是他却莫名苦涩。

    他在想,他是多久,没看到这样的席琛了。

    好像好久了,记不太清了。

    他只知道,席琛病后这些年,他从未在他的脸上看到过有一丝的光彩。

    而与子衿重逢后,他才渐渐发现,男人的笑容多了很多。

    他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一个人站在落地窗前,俯瞰万家灯火,克制不住的思念一个人。

    他眼底的寂寥,也在慢慢的,慢慢的消散。

    这一切的一切,都归功于子衿。

    他不知道子衿身上是不是带有某种特殊的魔力,才能令男人变化的如此之快。

    他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件好事。

    他只知道,将席琛变成这副模样的人,是她。

    而把他从深渊里一点一点拉出来的人,也是她。

    ……

    淡黄色的路灯下,时砚倚靠在车门旁,时不时翻看一下手机,偶尔会抬头看一眼不远处那两抹身影。

    他把玩着手机,忽然想起刚刚在书房席琛骂他蠢的画面。

    男人还说,怕他孤独终老。

    原来他的表现已经这么明显了。

    想起那日徐菱秋摔门而去后到现在都没有给他打过一通电话,时砚就感到无比的焦躁不安。

    不会就这样糊了吧?

    想到有这个可能,时砚有点方,他仿佛回想那日,自己好像的确是冲动了点。

    思忖良久,他想,要不,给她打个电话道道歉?

    那女人有时候就一根筋,脾气来得快去的也快,这会儿应该不生气了吧?

    正这么想着,等时砚反应过来,电话已经拨了过去。

    他有点忐忑。

    活了二十多年,还是头一次,对着电话紧张了起来。

    连续响了好几声,电话都没通。

    时砚怔了怔,不死心,再打了一遍,两遍……然而结果都是一个样。

    会不会是已经睡下了?

    他蹙眉,不过现在才九点,那女人是夜猫子,应该不可能。

    一阵犹豫,他从通讯录里翻找出了徐家的电话,打了过去。

    这次就只响了两声就被接通了。

    不过那端传来的不是徐菱秋的声音,而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你好。”

    时砚一顿,这个声音的主人就是化成灰,他也认得出他。

    另一头,徐清扬听见了呼吸声,却迟迟未听见对方开口说话,隔了几秒,突然面无表情的从嘴里吐出两个字:“时砚。”

    我靠,这都能知道是他!

    时砚惊愕之余,还要故作镇定,“是我,徐菱秋呢?”

    徐清扬敛下眸,声音稍冷:“时砚,你是不是最近闲得慌?”

    “为什么这么问?”

    “还是我妹妹看着很好欺负?”

    “……”

    “如果在营地的那段日子还没有给你长记性,我不介意帮你重温一遍。”

    “……”

    时砚浑身一震,他并不是很想回忆起营地的生活,理了理嗓子:“你叫她接电话,我有话要跟她说。”

    “想都别想。”徐清扬说。

    “……”时砚一噎,尔后,很克制的一笑:“徐清扬,你别太过分了。”

    “才知道我过分?”

    那头,男人幽幽的说:“我还有更过分的呢,时砚,我警告你,再让我见着一次你来找菱秋,我保准让你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男人的声音阴阴凉凉,让时砚忍不住一颤。

    他啊,突然就想起了被丢到到营地锻炼身体的日子,每天遭受到徐清扬那混蛋百种折磨的画面。

    简直丧心病狂。

    打算打打亲情牌。

    酝酿了酝酿,情绪已经上来了,可是他的话还没说出口,对方已经利落的挂断了电话。

    时砚……

    他在风中凌乱了好久,也忍了好久,才克制住没把手机摔出去的冲动。

    这个王八蛋,总有一天他一定要完虐他!

    呼呼……气死个人了!

    时砚不停的呼吸平复情绪,末了,发泄般的去踹了下车轮,然后就是“嗷”的一声惨叫。

    不远处,席先生正好目睹了全过程,他的嘴角抽了抽,旋即,平静的移回视线。

    看着站在他面前的邵言。

    许久未见,想说的话有很多很多,可是最后,邵言只是轻轻地说了三个字:“还好吗?”

    席琛掀唇,和老朋友见面一般,声音温和:“挺好的。”

    挺好的。

    夜晚的风有些凉,刮的她的心头也是一阵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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