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章 黑夜遭遇土匪狂

    第020章 黑夜遭遇土匪狂 (第1/3页)

黄昏时分,高天达带着李管家匆匆忙忙赶回高家庄,把马拴在门前树杆上,转身推开门走了进去。屋里已亮起了灯,尽管灯光不太明亮。几个弟弟像群丧家犬似的旧愁眉苦脸地坐着,有两个正抚摸着自己受伤的腿小声地**着。他取下挎在身上的包袱放到桌子上,从里面拿出碘伏消炎粉好几瓶,递给自己的女人说:"刚买的,折拆开绷带给他们抹上,晚了怕是要发炎了!"说罢长叹一口气坐到椅子上,半闭着眼睛又想起不幸遇难的哥哥高天成。

    几个女人端着灯逐个拆绷带上药粉。高天朋是个急性子,他瞅着二哥着急地说:"二哥,你倒是说话呀?大老远地去趟县城你不会说就是为这几瓶消炎药吧?大哥啥时候带兵回来?"

    高天达睁开蛤蟆眼朝站在门口的李管家说:"老李呀,你去把李飞檐跟赵走壁叫过来,就说我找他俩有急事,无论如何都得把他俩给我叫过来。"

    李管家转身往外走着说:"知道了,我现在就去。"

    屋里所有的人同时扭头瞅向高天达,不知道究竟发生了多大的祸事。对着诸位兄弟高天达显得十分痛心难过,他哭丧着脸说:"你们都还不晓得,祸从天降大哥被人弄死了。"

    大伙被高天达的一句话吓晕了。高天朋呼的一下站起来,他哎哟一声又坐下来,他忘记了自己腿部刀伤已溃烂,疼痛难忍咋可能站起来。他瞪着牛蛋眼说:"我就不信这个邪,襄阳城戒备森严又是日本人的老窝,是谁吃了雄心豹子胆竟敢虎口拔牙?除非他不想话活了!打死我我都不相信。"

    高天顺说:"二哥,恁大的事你不会是开玩笑吧?这凶手未免太野了!到底咋回事你快说说嗨?"

    高天达说:"天快黑的时候我和李管家赶到县城,大哥端回几个卤菜叫我们吃,吃罢饭他提着枪去值班。早上起来左等右盼不见他回来,我俩正准备出去找他的时候,一个当兵的走过来说,高队长昨夜被人杀了。我们不信就跑去看现场……所有监狱里的当兵的都被抹了脖子。大哥就躺在二道门门口,地上流了好大一滩血。"

    高天顺问:"到底是谁干的查清了没?"

    高天达说:"据听说是后半夜出的事,当时人困马乏瞌睡多,谁没得个打盹闭眼的功?贼人就是钻了这个空子。现在,日本人已经封锁了所有的出口正一个个过筛子,他们拉着狼狗端着枪正挨家挨户地搜索,估计很快就会抓住凶手。"

    高天朋纳闷地说:"我日他个姐,胆大包天,竟敢钻进牛魔王肚子里去杀人,呃,会不会是郭家庄的人干的?只有他们才有那个憨胆子,别人根本不敢!"

    高天达说:"现在还很难说。昨晚上吃饭的时候,大哥还在给我们出谋献策,他叫我们以其人之道来治其人之身,他想出了一个极好的办法,神不和鬼不觉买凶杀人……。"

    高天顺说:"办法是还不错,就是风险太大了点,万一有个闪失让姓郭的抓住把柄就麻烦了,搞不好会给高家带来血光之灾!"

    高天达说:"事已致此,前怕狼后怕虎咋行呢?只要能报仇雪耻铲除姓郭的,我认为就是冒点险也值得,再说,又没有更好的办法可供选择,完全是逼上梁山。"

    高天顺说:"那天夜里姓郭的并没有搞突然袭击,是老四硬要跟人家比武造成的。在肖家院子里,当我们四个被削断了腿肚子筋蹲在地上不能动弹仂的时候,姓郭的并没有痛下杀手要了我们的牲命,仅凭这一点说明他还有点人性。”

    高天达皱起眉头埋怨说:“你啥意思?关键的时候犯软蛋是吧?这可不是我高家人的秉性,你不会是被郭家人吓破了胆吧?有仇必报,有冤必申,顺天意合情理一点都不过分!”

    高天朋满不在乎地说:“我赞成二哥的作法,该咋搞咋搞,怕他个球?我就不信他阴沟里还能翻了船了,只要能灭了郭家人就是鱼死网破又咋的?”

    话音未落,李管家带着李赵二人匆匆忙走进来。瞅着二位高天达站了起来,和气地说:“你二位跟随四哥多年,你们觉得四哥的为人咋样?有没有亏待过你俩?有酒大家喝,有肉大家吃,有钱大家花,高家几代人都是这样为人处事的。”

    赵走壁说:“二哥,有啥事你尽管吩咐,别绕来绕去的,你忘了我们都是粗人。”

    高天达又说:"现在,你们的四哥遇到难处被人杀死,想必你们也很痛心难过。我想麻烦二位帮个忙,去郭家庄走一趟。”

    李飞檐摸摸后脑勺说:“二哥,不是小的不给你帮忙,我妈叫我金盆洗手从此不再干偷鸡摸狗的瞎包事,她说那样做到头来会害人害己。”

    高天达皱皱眉头把目光转向赵走壁,问:“他妈叫他金盆洗手,你呢?"

    赵走壁摸摸鼻子说:“不是我对四哥没得感情,我爹叫我重新作人往后好好的呆在家里种几亩地,他说损人利己的事做多了不好。"

    高天达叹了口气,人死如灯灭,人情薄如纸,老四刚刚去世没几天俩小子就已经恩断义绝,把主人以前对他们的好统统抛到九霄云层之外,全他妈的是忘恩覆义的小人。他强装笑脸说:“二位别担心,只要把事情办好了,二哥不会亏待你俩。金盆洗手也好,种几亩地也罢,目的不还是为几个钱吗?只要能把郭家人杀了,我给你俩每人五十块大洋。”

    瞎子见钱眼睁开,李赵二人朝犹豫着朝高天达瞅了瞅。

    高天达说:"你们看到的,我四个弟弟腿部受伤行走不方便,要不然我也不会麻烦二位。不除掉郭家人这块绊脚石不仅我们的日子不好过,全高家庄的人也会跟着倒霉。”

    李赵二人相互看了看,赵走壁又摸了摸鼻子,说:“郭家人个个凶神恶煞似的,太危急了!"

    高天达知道二位害怕是空口说空话到时候落个空白支票,他伸手从衣兜里掏出一小袋银元放到桌子上,说:“有钱大家花,一人先付二十块大洋,剩下的等你们从郭家庄凯旋归来全部付清,说到做到决不会糊弄你二位。”

    拿着沉甸甸的银元,李赵二人觉得踏实多了,赵走壁说:"你这是叫我们去杀人啊,皇天!"

    高天达说:"这不叫杀人,这叫替天行道维护正义,老四是被谁杀的?他们几个是被谁害成这样?杀人偿命欠债还钱,顺天意合情理。快去准备吧,等会就动身。”说着话转身到里屋拿出两支钢枪和一小袋子弹分发给二位,吩咐说:"你俩要想当一名真正的杀手就必须具备心狠手毒翻脸不认人的本领,有了本将来才会赚大钱发大财冇大的发展……。”

    李赵二人把子弹装进衣袋里提着枪往外走。高天达尾随其后走出院子,站在门前空地上目送二位走远,直到消逝在朦胧的夜色中,他咬了牙恶狠狠地说:“姓郭的你不得好死,我要让你家败人亡无葬身之地,你给老子等着!"

    太阳已经落了,晚霞映红了半边天。郭忠和他的儿子们也没闲着,俗话说刀不磨会生锈,人不学习会落后。吃过晚饭,父子几个提着卡上刺刀的日式钢枪走出茅草房,在门前草坪上练习拼刺刀。两手紧握着钢枪,两眼平视前方,前腿弓,后腿蹬,步步稳重不放松,一会儿快步向前刺,一会儿左刺右挡退着拚……很快已是满头大汗,歇一会儿吧?他们提着枪在草坪上坐下来。

    郭小宝摸着手中枪叹了口气,说:“当兵容易练武难,没练几下就已经出汗了!“

    郭忠笑笑说:“吃苦中苦难熬人上人,烽火四起的年代不精通武艺就没有立足之地。敌人磨刀我们也要磨刀,敌人不磨刀我们还要磨刀,啥时候把日本人撵走了啥时候才能歇口气。"

    郭小宝说:“爹,你误会了,我可没有泄气,我想说的是枪这个物件,它绝对是个好东西,能防身也能杀人,有它在身边睡觉才踏实。只可惜太粗心大意,当时就应该……。”

    郭忠说:"知足吧儿子,七八支步枪加上一梃轻机枪和一把匣子枪你还嫌少?”

    郭小宝说:”当时西门那么多敌人,要是再狂劈猛砍一阵子又要弄几把枪,就是拿回来卖钱也有几百块,做十年庄稼能弄几个钱?还要饿肚子……真够笨的。”

    郭忠说:“账算不是你那样算的,能从豺狼窝里跑出来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哪还顾得上捡这些东西?要枪不要命了是吧?身外之物啊儿子,只有你才敢设把它们背回来,一百多里远的路程!"

    郭小宝站起来挎上枪走着说:“背着枪去看夜的感觉就是不一样,总觉得安稳了许多……。”

    郭忠站起来叫住儿子,说:”莫慌走,你进屋睡觉我去夺夜,我白天睡过。”

    郭小宝回过头来说:“子大不叫父上前,还是你进屋去休息吧,我还想过过枪瘾呢。“说着话转身朝庄子南头走去。

    回到屋里,点上油灯,郭忠听见儿子郭恒正小声地扯着呼,晓得他已经睡着,连忙脱衣上床,熄了灯躺下。望着从屋顶茅草缝里透进来的月光,他翻来复去睡不着,索性又坐了起来披上褂子。他并不是不累不疲劳,是因为吃罢晌午饭他曾躺过一会儿。本想着闭会眼为晚上看看夜蓄点精神,却不料一觉睡到半下午,他爬起来扛起镢头就往地里跑,还没刨到二分地看看天色已经不早了,他只好收拾家伙往回走……白天睡过自然晚上睡不着,靠墙而坐闭门思过,想着自己和儿子们这几天所做过的事情

    。先是除掉土匪头子高天彪救出肖春桃,再是夜闯襄阳城刀劈日伪军多人救出自己的儿子,还有就是他又想起他的妻子黄淑英,每到夜深人静时她的影子就会随着星星和月亮飘飘然从天而降飞到床头。

    他想了许多,六年了革命生涯她会不会已经变了模样?那张白净的圆脸是不是已经皱纹斑斑苍老了许多?她有没有想起过她的儿子和丈夫?有没有想起过和他朝夕相处十多年的茅草房?一个个寂寞难耐的日夜她都是怎样度过的?她的身边会不会已经有了别的男人?不会,他立马否认了这个想法,革命队伍这个大家庭里男同志多那是肯定的,有人对她有过非份之想也是肯定的,想归想毕竟革命队田里有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约束着,谁敢随随便便调戏妇女们?问题是她有没有变心,男追女隔架山,女追男隔层纱。他想起了黑老蔡说过的话:夜里睡觉要精心一点,要提防土匪对你和你的儿子们施加报复,要做到合衣而睡枪不离手手不离枪……。

    他忽然觉得肚子有点疼,忙起身下床走了出去,刚到草房后边他听见前边树秧子里有响动,接着就有一群雀鸟扑扑愣愣飞起来。怪事,自己轻手轻脚的咋会惊动熟睡的雀鸟?有可能它们是受到喜欢夜里扑食的黄鼠狼惊吓才恐慌而逃?也有可能是凤巢雀占雀占凤凰不干引起纠纷发生械斗战败者走投无路西只好展翅上天引起的?他蹲进茅厕去解手,完事站起来带四周瞅了瞅,他看到的是无边无际的黑暗,他听到的是远处田野里响起的阵阵蛙鸣声。

    回到床上坐下没多大的功夫,他听见卧在外面的大黄狗突然叫唤起来,先是断断续续的有声无声地叫着,片刻后它突然吠吠址的不住地大叫起来,毫无疑问是大黄狗发现可疑物,深更半夜里谁还会走动?会不会是是几个看夜人转过来了?有可能是小宝回家取啥东西?正琢磨着他闻到一股焚烧柴草的气味,抬头看见房顶的茅草燃烧起来,他溜身下床喊了声:“儿子,快起来!“

    迷迷糊糊的是睡非睡,郭恒一轱辘爬起来伸手抓起靠在床头的关公刀问了句:”咋回事爹?“

    郭忠提着关公刀掐着被裹往外走着说:房子着火了,拿上被裹快走!"

    抬头看见屋里已如同白昼,完了完了大祸临头,他迅速地掐起被裹跑向外面。

    来到门口,郭忠伸手开门,刚刚拉开半边门就听见屋外响起枪声,接着就有子弹擦身而过。父子俩连忙躲闪,"哎哟!"郭恒叫了一声,他伸手捂住自己的肩膀,刀刺般的疼疼痛立马显现出来,毫无疑问自己受伤了。

    倾刻间,如梦初醒,郭忠完全明白过来,有预谋的纵火杀人,绝对是高家庄土匪所为,他们要斩草除根啊。他说了声:“掂枪,打!"转身进屋从床下抽出两把驳壳枪,跑出来递给儿子一把,说:”你从窗口,我从门口,打!”闪到门后,举枪射击。

    悠悠的南风带来无尽的灾难,火借风威越烧越旺,把房前屋后照得如同白昼,黑色烟浪弥漫整个房间,使得他们呼吸困难两眼泪流……边打着枪郭忠在想,自己年岁已高死不足惜,可怜我的儿子郭恒他还不到十八岁,刚刚步入社会尚未取妻生子,若是战死了岂不遗憾终生?不行,要冲出去必须要冲出去,不能让贼人毒计得呈,要赶快敲掉枪手冲出去,晚了就是不被枪打死也会被呛死,他迅速地举起枪,连着就是几个点射。

    这时候,端着枪正转着的郭小宝来到庄子南头,忽听到庄子北边响起阵阵狗叫声,接着他又看见庄子北边亮起火光,他跑到粪堆上抬头观望,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自家的草房着火了。他提着枪拔腿往回跑,边跑着他又听到枪响。转眼间来到草房附近,蹲下来仔细查看他发现有两支正冒着火朝屋里射击,父亲和哥哥肯定还在屋里,好歹毒的土匪啊不但要枪杀他们还想着烧死他们。大火继续烧着并且越来越旺,两间房差不多已焚烧过半。不容多想救人要紧,太迟他们不被枪打死也会被呛死烧死啊!

    他提着枪钻进刺丛溜了过去,悄然无声来到俩贼人背后,他攥紧枪杆子高高地举起枪狠命地砸下去,肝脑涂地啊枪托子正击中了贼人的脑袋。死了的不再动弹,活着的丟下枪拔腿就跑。愁跑没那么容易,他快跑着追上去照着贼人的脊背了一刀,因为用力过猛枪刺从后背别到胸前,贼人咚地一声扑

    爬到地上。他踩着贼人的腰身拔出刺刀再次举起来,他听到父亲在喊叫:“别动,等下!”

    父子俩提着枪走过来,郭忠伸手抓起贼人,说:“

    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是谁指使你干的?”

    人将要死其言也善,李飞檐捂着肚子断断续续地说:“高,高天达,好汉,饶命……。”

    郭忠丟下贼人转身走向火势渐息的草房,他想去捡回那两床破旧的被子,因为那是他和他的儿子们仅有的财产。进了屋他皱起了眉头,两床被子已化为灰烬,他后退着来到门外,琢磨着没了被子怎么办?今夜到哪去落脚睡觉?

    郭小宝走到父亲身边,说:"爹,你别难过,不还有肖伯伯他们吗?被裹会有的!”

    站在门前空地上,郭忠叹了口气,望着漆黑的天空大声说:“高天达,你给我等着,若是不取你牲命,我郭某誓不为人!”

    ,

    此刻,郭家茅草屋前,郭忠和他的儿子们正紧张地忙碌着。有道是人马未到粮草先行,吃饭是件顶重要的事情。拆掉床墩,搬出土坯,活好稀泥巴,砌砖搭灶,好一阵忙活过后,灶台搭建成功,放上行军锅。肖家送来两个大瓦盆和两只水桶,郭忠跑到庄子里边叫来木匝赶做案板,又抱来几捆包谷杆搭盖成棚子,把锅头灶脑围挡起来预防刮风和雨淋。一切弄好准备妥当,他抱来柴草生火做饭,阵阵炊烟从烟囱里冒起。迫在眉稍的是有钱买不到粮食,肖耀祖带着孙全连跑几趟扛来刚碾的稻米和小米两百斤,郭忠拿着王县长送来的奖金从宋家买来一头两三百斤重的大肥猪,并亲自动手杀猪倒肠子,好象有钱人家过大年似的跑前跑后地忙个不休。自家和肖家园子里的菜不够吃,他骑着战马去赶集,青菜白菜随手挑,蒜苗土豆全都要。锅里有搅的,蔬菜有切的,干饭管吃饱,猪肉不算少。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要革命就得有个好身体,照顾好战士们的吃喝就是对革命的最大帮助。

    下午时分,在槐树林刚搭起的四个帐篷中间那块空草地上,吃饱喝足一觉醒来的年轻人们老闲不住,除去几个回家探亲的以外,有人提议切搓武艺相互学习,于是一场棍棒比赛拉开序幕。机枪手赵铁牛迎战自称棍王的襄阳城战士樊军。比赛开始,樊军手持四尺来长的槐树棍指向赵铁牛,连连点刺不住横扫,忽上忽下、忽左忽右,使人眼花潦乱,凶猛中带有几分柔韧性。两人打到一起,只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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