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第1/3页)

    夏收愣在原地,边上一个人也没有。罗尔曼早在各自行动后就已经不知去向,老实厚道的刘言非则在自己眼皮底下被一个女人连拉带拽哄进了屋里,至今生死未卜。夏收叹着气坐在地上,双手托着下巴,两眼茫然地望着路的尽头,太阳还有两个小时下山,正慢慢向西边移动,道旁的树影越来越伟岸,想停在远方,最后却不得不与夜色融为一体。夏收祈祷什么也不要发生,就这么坐到傍晚,傍晚具体是什么时候呢,就是太阳傍在地平线上的那一刻,过了那一刻就走,即使罗尔曼他们还没有回来。因为傍晚之后便是夜晚,此地的夜晚虽然迷人,但是危险,就像小姐虽然迷人,但同样危险,二者都是不可久恋之物。夏收扭过头看巷子,巷子里仿佛有一股永恒的气息,不是屋檐上的青苔,也不是墙壁中的朽木,而是每家弄堂传出的欢声和笑语,无尽岁月积累的幸福与沧桑。当太阳从地平线上坠下之时,也许正是月亮从山谷里升起之际,日光和月光在巷子里交替,巷子里冷冷清清的,仿佛热闹之后的散场,大笑之后的痛哭,无话可说的沉默。此时连人心也变脆弱了,狗对声音也更敏感了,于是吵架声狗叫声织成了一个又一个不眠之夜。如果巷壁下倚着一个歇脚的行僧,定会起身离去,任何一个追寻内心声音的人都不会让自己在此刻沉沦。夏收的目光离了巷子,脑海中行僧的轮廓渐渐模糊,一个中年妇女的形象清晰起来——站在马路与巷子的岔口,捏着手机大声讲话。

    “想不到这里的小姐还做外卖。”夏收略有一丝惊讶,更惊讶的是她还穿着一身旗袍,散发出一阵古韵。从侧脸和身材来看,这个女人年轻的时候一定很美,女人不同于男人,男人像酒,一开始是青涩的,时间久了会变香,女人则像蜂蜜,需要保存,起初是香甜的,如果保存不当就会变质,就会流于酸腐。夏收觉得这身装扮可以接受,便想过去和她谈谈,当然不是谈价钱,而是职业。

    夏收徘徊许久,终于等到女人挂断电话,迫不及待地走向前,又怕自己过于唐突,显得很没有礼貌,便事先准备了一句开场白:“不好意思打扰一下,现在有空么?”

    然而两人的眼神一对撞,夏收就懵了,张口就道:“不好意思打扰一下,多少钱?”

    女人也懵了,但反应比夏收快一步,抬手一巴掌道:“你丫才是小姐。”

    夏收一肚子苦水,道:“不是,不是你站这干吗呢。”

    女人反诘道:“我还想问你,藏污纳垢之地,你跑这整啥玩意。年纪轻轻的,哎,你不是失恋了吧,我劝你可别想不开,这不是糟蹋自己么。”

    夏收一听劝字,顿时心灰意冷,本来是劝人去的,不想被人反劝了,又一言不发坐回原地。女人朝这边望了一眼也随后走开。

    过了片刻,巷子里钻出一个醉醺醺的男人,没人知道他是真醉还是假醉,因为很早以前左城就流传过这样一种说法,酒后嫖娼不犯法。这个传闻未必可靠,有可能是某个领导的儿子被抓了现行,扫黄突击队长问他你是不是喝酒了啊,不答话,看样子喝的挺多的,你看这丫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八成是个受害者,放他走吧。若是如此,那么传闻便是谣言,谣言真是太可怕了。如浩守株待兔半天,总算等到目标暴露,却发现是个酒鬼,和掌握的情报不一样,心生怀疑,这小子肯定在装醉,需要再观察一下。然而这男人没走几步就往夏收靠近了,如浩心里一紧,暗想莫非是个基佬。

    醉汉见夏收坐在地上一动不动,一跺脚道:“起来起来。”

    夏收一看这人不认识,站起来道:“你谁啊,想干吗。”

    醉汉忽然一把将夏收搂进怀里,道:“你说呢。”

    夏收惊得花容失色,大叫道:“放开人家,你个变态,救命啊,罗老师救命。”

    醉汉搂得更紧了:“你新来的吧,以前怎么没见过你。你知道么,我刚才在下面蹲了很久,一个令我满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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