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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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石流,咱们谁也跑不了,安心睡吧。”翻过几个山头,老爷子找到一处背风坡,说:“就埋这儿。”

    “真的么?”两人凑过去细看,只见写道:一夜梧桐雨,小径桃花没。故人亡不知,犹自饮桑落。

    空气有点燥,贪玩的鱼虾错过了最后一次潮汛,此时都搁浅在河底。夕阳坠入山谷,将谷里的麦子染成了金色,知了在树上叫,渴了就嘬两口树汁。

    法布尔说知了是没有听觉的,和贝多芬一样,不同的是,一个坚持作曲,一个坚持歌唱,但贝多芬赢得了尊重,而对于知了人们只想抓住它们摔在地上踩两脚,就像我们会同情一个在地铁里弹吉他的流浪汉,却无法忍受一个在公共场合戴着耳机大声唱歌的人。

    “没有链子拴着,我怕它突然冲过来。”李墨纯不敢看那条狗,也不敢大声呼吸。

    山麓前,村口边,立着一块青石碑,碑上刻着

    “桑落”。尹如浩不解其由,想问却最终没有问。也许传说中的患,一种四脚缚于土地的生物,它的怨气并非来自于不能行动自如,而是迟迟等不到令它守候在此的人。

    也许天上的恒星,无尽岁月以来始终保持一个姿势,只是在等待造物主的出现,而造物主早已死了。

    也许人类,总是在孤独的时候仰望星空,是在等一个接他的人。他们先被记住,又被遗忘。

    所有人都在等,鱼虾在等一场大雨,枯木在等一季春天,我们在等一个未曾出现或已经失去的人。

    老爷子说:“万物都有归宿,四分之一又三十三步就是这坛酒的归宿,这个数字证明它曾被人记住过,被人记住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不论将来日月沉沦,还是星河变迁,它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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