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禁锢之牢(下)
第六十一章 禁锢之牢(下) (第1/3页)
“尊重?我几时得到过尊重?”单于王苦恼地说。
他在毡房内设了一道宴请,是为了招待即将远道而来的黎汗王兰支牙斯,深夜气温骤降,他安排仆从在帐篷内放置了五个大火盆子,盆里火焰高四尺,底层用牛羊粪作燃料,整个毡房被照得通亮,暖和得不像话,又有炸雷酒、羊奶酒煮沸后散发的酒香,弥漫整个毡房,使人昏昏欲睡。矮桌上摆放着各类鲜翠欲滴的爆浆水果,是刚刚从沐潼运送过来的,盘子里滚着圆脆的开心果、核桃、杏仁、板栗,牛羊猪肉油得发亮,这些令人垂涎欲滴的美食甜酒足以让人沉醉,但此刻却相形见绌,毡房内还弥漫着另一种躁动的香味,那种香味混合着浓郁的晚香玉、幽谷百合、麝香和野草莓的气息,暖热中从七八个香汗淋漓的索吉雅女人身上散发出来。索吉雅女人中为首的长着一张虐雪般冷艳的国字脸,柔媚的黑色眼影以及红唇大嘴,头戴金缕坠链头冠,脖子上挂一串贴胸金链,红艳艳的亮钻抹胸配上金链银铃,奈何遮挡不住雪球的轮廓,她的手腕配饰雕纹手镯,指戴金戒指,穿着飘逸艳丽的红色丝裙,只遮挡前后,用几根红色束带固定,两侧裸露,大腿根处同样挂着金链、珠子,乳白色的大腿若隐若现。其余几个伴舞女人着一袭银色舞装,脚踝处串着银链子,玉足白嫩,她们刚刚在躁魅的音乐中跳完舞,肚脐上流着香汗,微喘连连,在几个部王看来,眼前女人乃是宴房内最秀色可餐之物。
语图王乌夷若迪眉目憎恶,活像一条恶狗,露着个光膀子学那些女人跳舞。
“你的心眼儿还是这么小,勒歌单于,你怎么不学学她们?”他指着那几个索吉雅女人说道,
“您瞧瞧她们的心胸有多宽广,就你那一潭死水,她们那儿波涛汹涌。”他说完将一杯炸雷酒一饮而尽,抓了几颗葡萄塞入嘴中嚼起来,爽快至极。
“啊!奶头布!”他陶醉不已。
“正青王直言直语,但忠心天地明鉴。”奥健王呼延迪说,他长着一张有如熔铁浇铸的脸,右手一侧的矮桌上摆放着一把醒目的白剑。
“这明显是在颠倒是非,奥健王,厄尔狮高依狂妄自大,不分君臣之别,经常口出狂语。”纹羽迪王赫连锡振振有词地反驳道。
“你说这话可明显就带有感情色彩了。”呼延迪回应,
“我们古特力尔加人说话本就粗鲁,天性使然,九部之卒皆是如此,但若论忠心,正青部无人能及。”他的铁面冷峻异常。
纹羽迪王像涂了粉脂的面容僵硬起来,气宇轩昂的神态立刻变了样,他来自传奇的陨王之部,是单于皇后赫连颜瑰的哥哥,勒俄古伊的亲舅舅,他可不会把这种表情维持太久,转而优雅一笑,
“说到忠心,最该怀疑的应该是你。”
乌夷若迪饶有雅兴地打断了他们,
“亲爱的单于,你的舅老官儿真好,始终和你一个鼻孔出气。”
索吉雅的女人们休息之隙饮了一点自带的葡萄酒,又开始翩翩起舞,红裙女郎脱掉了薄纱小披肩,脸颊微红,口吐美酒的迷香,跳得更加妩媚了。单于王端起酒杯缓缓起身,从舞群中穿过,那些女人伸手向他献媚,试图接近,但他谁也不望,径直朝着一个桌子走去,他走到一个头发被黑色与银色交织的老人跟前,一只手轻触他失臂的肩膀,神色凝重,欲言又止,最后索性只做了一个尊重的敬酒姿势。
“盖拉孤涂,伟大的盖拉氏,哀烈王阿提乌斯,请接受我这杯浓烈的酒。”他先干为敬。
那老人一副天然的枣色面容,眼眶似乎湿润了,他的眼泪在这种暗红色的映衬下似如泣血,他激动地站起来,身材矮小但还算结实,一只手只有袖子在晃荡,另一只手端起酒杯也回敬一下,而后将酒饮入肚中,颤抖地赞颂道,
“我伟大的单于,盖拉部的苍穹上永远徜徉着北国之歌。”
雷铎深情地凝望着老人,看着他的赤脸布满褶印,心中充满愧疚,那是一张枯瘦的脸,目光中沉淀了太多的东西,雷铎明白,那其中饱含着对整个古特力尔加族无限赤诚的爱。他们常年于风沙中驰骋,面容苍老得很快,岁月像刀子一样在每一个古特力尔加人的脸上雕刻着,从未停止过,可眼前的面容更显苍老,沧桑有如胡笳催泪断肠般的音调,那是一种漫长而又痛苦的感受,是经受过比风沙还要严苛的折磨,那其中的苦楚,唯有单于王朗若列眉,只在转眼一扫老人空荡荡的袖子,便可窥出端倪。
他示意阿提乌斯坐下。
乌夷若迪端着酒杯也过来凑热闹,他从舞女们身旁走过的时候拍了其中一人的屁股,那女人娇嗔一笑作以回报,他走过去,看着阿提乌斯嘲笑道,
“老头儿,你现在一只手晚上云雨怎么够用?”他将宽阔的大掌摊开,在自己胸膛上比划,挑衅着说,
“只手难盖两山,你真可怜。”他啜一口酒表达敬意,但是看着阿提乌斯如同醉脸一般的面容,感觉戏弄还不够尽兴,撅撅嘴巴继续说道,
“你的酒量还是不行,都没喝两杯脸就涨得通红,你叫别人怎么想?”
他没等阿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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