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掌掴之祸(下)

    第六十七章 掌掴之祸(下) (第3/3页)

。”

    厄尔听罢此诏,七窍通了六窍,这个太师是个什么意思?不禁暗想,“Chinleegutu!感谢人中龙凤,雷怀之嘴。”

    “呼都太师?”乌夷若迪立即叫道。

    “你少放屁。”厄尔警告。

    “呼太师怎么不识好人心呢?我是在表达对您的敬意。”乌夷若迪怒嗔。

    众部王也都上前表示恭贺。

    单于王忖摸着两个孩子离去的情况,派人前去查看,确认他们已经出发。说时迟,那时快,他赫然一声令下,三四个刀斧手吼叫着从庭外跳进来,眼疾手快扑到厄尔跟前,将他五花大绑。

    厄尔狮高依脸部惊骇,满头雾水。

    “王爷!”骨朵力、莫吉奇、丘林桑吉失声惊叫道。

    待到他的三个手下反应过来时,也都被身后埋伏的刀斧手齐齐绑了起来。一时间众人神色迥异,惊愕异常,目光只在单于和厄尔之间徘徊,不知这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只待单于王走到了厄尔狮高依的跟前,平静地说,

    “我送走了他们,现在该送你了。”

    “陛下您这是意欲何为?”厄尔厉声问道。

    雷铎冷冷地说,

    “我身为南古特力尔加单于,不能秉持私心,徇私枉法。正青王,您有功于我,我自然赏罚分明。但今日我听到骇人听闻的消息,你竟然包藏祸心,对国王不忠,谋图造反,让我十分痛心。”

    厄尔脸色惨白,气冲斗牛,“我有祸心?谁人污蔑?谁人污蔑?狗嘴喷血!谁人污蔑?狗杂种!狗杂种!”

    雷铎皱眉驳道,“证据确凿,人尽皆知,此话已传于重黎国王之耳,你还有何说辞?”

    厄尔拼命挣扎片刻,无济于事,“这分明是阴谋!这是阴谋!颠倒黑白!”

    勒俄吾诺和雷怀吓得再度跪了下去,心中急切求情,“陛下息怒!陛下息怒!”

    吾诺接着道,“单于陛下,此事太突然,其中必有蹊跷,请勿草率定罪,我们都不认为正青王会有这种心思,我以自己的性命保证。”

    “单于陛下,正青王绝无此心啊!”呼延迪也当即站起身来替他求情。

    “够了!你们为同胞求情,入情入理,事已至此,我也痛心疾首,休要再为他开脱。”

    他的口吻冷若冰霜,当众宣布道,

    “既然在重黎国王的统治下,就要遵从他的法律。厄尔狮高依,正青王,我现在以国王的名义判处你,以辱储罪、恐吓罪、叛国罪判处你死刑,你有何争辩?”

    “这是栽赃陷害!这是颠倒是非!这是污蔑!”厄尔大声吼叫。

    雷铎一挥手,“将他拖出去。”

    厄尔极力挣扎,仍旧拗不过几个身强力壮的刀斧手,他的嘴中一直在大声嚷骂。

    “不白之冤!不白之冤!”

    他被一直拖到了刑场,三四根铁链上身,被绑在了刑架上,扬尘像灰色的雪。

    单于与众人赶了过去,一路上仍有不少人在为厄尔求情,他都漠然视之。他走到离厄尔十几码远的地方停了下来,思考片刻,不紧不慢地说,

    “既然认为有冤,那就让羊神来审判。”

    他招了招手,羊倌从人群后面牵出一头山羊,牵到他的跟前。

    “羊角代表公正,代表正义,黎汗王,就由你来审判。”雷铎吩咐。

    黎汗王俯下身去,轻轻抚了抚山羊柔顺的绒毛,随即直立站起一把抓住了羊角,那山羊吓得嗷嗷直叫。他浅浅地吟诵道,

    (古力语)“羊角拱立,羊神给予裁决,附于此羊身,揭示真相,孰人潜罪。”

    那山羊也还算灵性,待兰支牙斯松开它的角,猛烈地晃了晃脑袋,然后慢慢向前走去。它走得带有警惕性,不时在地上闻闻,东杵杵西嗅嗅,咩咩直叫,没多久便走到了厄尔的跟前,厄尔惊得冷汗直冒。

    “真相大白。”单于说道,他命令羊倌立即将山羊牵走,慢慢地走到了厄尔跟前,

    “你还有何辩解?”

    厄尔眼如圆月,心如死灰,对着兰支牙斯大吼大笑,“黎汗王,你的‘猫鬼军团’真是威武,那些沙女是你的女儿还是你的情人?”

    黎汗王面若死水,叫人不寒而栗,“沙子能让人七窍溅血,何况你那张臭嘴。”

    厄尔吐了一口唾沫星子,“呸!嘴巴比人心干净。”

    他看向人群,发现了那张如恶狗一般的脸,立即问道,“语图王,你和宿莽部之间的冲突是何人调停?”

    乌夷若迪似笑非笑,“正青王,是您的大恩大德哟。”

    他又看向呼延迪,深情问道,“呼延兄弟!你可曾还记得,你的兄弟呼延朔当年惨死鲛人爪下,是谁把他的尸体抢回来,带回到你的身边?”

    呼延迪眼眶湿润,情触神伤,“我亲爱的兄弟,是你拼死相救,你的恩情我永世难忘。”

    厄尔最后转向雷铎,唇齿颤抖,一字一句地问道,

    “单于陛下...尊敬的王...您...您可曾还记得...鲛人把我们围困于团茶里市...是谁在阎王殿里走了一遭...挽救了众多古力手足?”

    单于闭上双眼,挤出了眼泪,“是你救了我,救了众多族人,我不曾忘记。”

    “那便好!尊敬的陛下,我正青王死不足惜,就算我打了太子殿下,那也是为了他的好。今日我罪不可恕,只求您善待我正青部,善待我的部下,放他们一马,善待我的孩子,给我留个种!那样我即使身处阴曹地府,做孤魂野鬼,我这赤诚之心永远属于南古特力尔加!冤冤相报何时了?陛下,请以最合理的方式解决古力人的困境,请您好自为之!”

    雷铎沉思片刻,承诺道,

    “你放心,他们无罪,我自会善待。”

    厄尔最后疯狂一吼,犹如暮年沉狮,吼出许多年的愤懑。

    “抬头三尺皆神明!我既蛮种!其心何异?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于心!”

    单于不为所动,面无神色地安排,“我让你体面的死。”

    一个刀斧手拿着锁链匕首走上前,一头栓于雷鹰之颈,手提匕首对准厄尔狮高依的心脏。骨朵力、莫吉奇、丘林桑吉在拼命地挣扎,目眦尽裂。他们眼睁睁地看到,透过轻薄的板甲,只听见一声爽脆的穿透,厄尔浑身颤抖一下,借由电流传递至心窝子,嘴角嗫嚅,哼出鲜红的哀歌。

    匕首寒光,摧忠肝义胆;舞妓不舞,乐师不奏,诗人不吟;日月尤可鉴,归期未可期;惊觉时,如鲠在喉,腥血泫泣,魂断荒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