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四章.天风排云埋九垓(四)

    第四百六十四章.天风排云埋九垓(四) (第2/3页)

人索性把这金谷涧改叫了**涧。也就是那些闻名而来的措大,还时不时要载醇酒、携美姬,跑来这里高乐一场。

    这一日,又有一班追慕石季伦当年“风流佳话”的书生,带了僮仆,到了这**涧中。

    这群书生为首的那个,姓范名弘道,本是汴梁太学生,只因为在太学里卷起风潮要赶太学的秦学正下台,结果落了个两败俱伤,自己也从太学里扫地出门。

    然而这位范学究略有诗名在外,自诩是柳屯田一般人物,也要将浮名换了浅斟低唱,作个傲笑王侯的白衣卿相。只是这位的词风偏向三苏一派,是所谓的“着腔子唱诗”,终究不如柳永、周邦彦那等词律大家来得蕴藉风流,是以始终在拍板琵琶间打不响名头。

    不过词章好不好是其次,范学究的相貌倒是一等一的俊俏,因此上也少不得有卖笑的姐儿倒找着贴补他,说是求新词,倒不如说是求郎君温存。

    今日到金谷涧赏梅的雅集,这位范学究也请了一位洛阳有名的官妓来作陪。

    那位姐儿姓赵,小字笙鸾,也算是艳名高帜,只是这样的姐儿总有几分矜持,用做张做势去维护自己仅存的一点自尊,赵笙鸾自也不能免俗。眼看着这班书生都已经聚在一处,赵姑娘依然没有来。

    这么一来,范弘道的脸皮便有些挂不住,将自己跟班的小书童扯到一边,打发那童儿再去催请。

    那些与会的士子,见着赵笙鸾这姐儿不到,也是有些坐不住。

    这个道:“范兄这般风流佳士,怎得却在笙鸾小姐这里碰了一鼻子灰。”

    那个说:“我辈中人终究是有些‘郊寒岛瘦’,被冷落了却也有情可原。”

    看似是体谅范弘道的话,但落在范大才子脸上,却不啻左右开弓一般“啪啪”地响。偏偏他又发作不得,只得在原地转了一个圈又一个圈,活似在拉磨一般。

    正焦急间,却听得遥遥有女子歌声无端回荡涧底,其声咬字不似今人,略听去,也不是如今时新的词牌曲子,却颇有几分雅正之意:

    “春华谁不美,卒伤秋落时。突烟还自低,鄙退岂所期。桂芳徒自蠹,失爱在娥眉。坐见芳时歇,憔悴空自嗤。”

    歌声起处,但见一双青衣女童,头戴凤羽金钗,腰系倒龙玉佩,手中把着一对香斗,无端而出,到了这群书生的雅集上,行礼道:“列公在此吟咏清谈,却逢吾家主上与王太尉欢宴之良辰,姥姥特命我等前来奉邀。”

    范弘道正一肚子不快活,不由问道:“你家主人是何等人,怎的连封帖子也不备下,就要请人?”

    那一对青衣女童笑道:“措大不知礼,脾气却不小,闯入我家主上别业,在此置酒高会,却嫌我家主上无礼!”

    说罢,便有数名剑士跃出,都是乌巾白袷的古时装束,按剑怒视,显然是一言不合便要拔剑的意思。

    范弘道一行人见着那些按剑汉子,顿时腿软了半截,只是面子上强撑道:“去便去,你那主上别业莫非是什么龙潭虎穴不成?”

    那对青衣女童听罢,向着这些书生微微一笑,转身引路在前,只见一路上处处景色都与往日不同,池沼园林似是经人妙手修葺过一般,不像过去所见的那般朴野,亭林之间更有美姬捧拂尘、执唾壶迎候,道旁皆是五彩锦障连绵如云,不知蔓延到了哪里。地上满铺厚厚一层香屑,不见一点泥土痕迹。

    那一双引路女童,踏在香屑铺成的小道上,更是只有浅浅足印,不注意看简直就以为这两个女童是飘在半空中一样。

    不多时,便到了一座摩崖悬空的楼台间,只见主位上坐着一位衣冠古拙的中年文士,头戴白高帽,身披大袖布衫,手中把玩一柄铁如意,姿容俊秀,飘飘如仙。

    客位上却是个唇红齿白、俊美如处子的少年贵公子,只是这贵公子头上犀角小冠与身上的圆领公服、金花腰带,却全然是宋人贵戚模样。

    那文士把玩着手中铁如意,望了范弘道一行一眼,向着那贵公子笑道:“今日雅客到了,小王太尉莫要如往日般任性使酒,坏了我的诗兴。”

    那被唤作“小王太尉”的贵公子摇头道:“兄长说哪里话来,你我为邻数甲子,兄长之客便是我的客人,岂有分别的?”

    正对谈间,却见一旁走出一位三十许的美妇人,向着那文士禀报道:“众客已至,还依金谷旧例,各有二美人劝酒。门外剑手已备,若举座不欢者,斩美人以谢客。”

    那文士笑着点头道:“阿最是知我,但不知小王太尉以为如何?”

    那小王太尉摇头道:“季伦老兄这些姬妾,固然极是可人。然而今日客人们来得不全,那洛阳城的赵笙鸾却不曾同至,使我不得一尝金谷园顶有名的活蒸美人,岂不是一大憾事?”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