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回 水落石出见月明(肆)
第七十回 水落石出见月明(肆) (第2/3页)
有一丝半丁的血色,却也非他脸皮极厚,那血色映照显耀不出来,而是他听得此刻啸声愈发隔近,便似正往这边过来一般,心中大恐悚惧,暗道:“管他是人是鬼,只盼他迷了路,莫再向这边过来。”抬眼瞧见亭旁的几只石碗,其中水分消耗渐尽,穿碗而射出的萤荧寒光微有闪烁,明亮大不似前,不禁机伶伶打了一个寒噤:“不好,这石碗发出亮光,那迷路的人也好,迷路的鬼也罢,岂非都瞧进了亮光,因此便往这边过来?”思忖之间,那啸声忽然停歇,只看一个白衣人从林中走了出来,静悄悄地没有丝毫动静。
江嗔鲍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唯余一双眼珠子滴溜溜地打转,只在那白衣人身上打量,见他衣袂飘飘,行走虽然无声,但过足处绿草歪折,不由大松一口长气:“原来此人当真是人,并非是鬼。”风吹过,觉得身上额头汗津津黏糊糊的,又有些懊恼,心想:“我如此狼狈的模样,必定被他看得真真切切,若是此事传扬出去,日後江湖之上,老子还怎样立足?你这人天堂有路偏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既然瞧得了老爷我的这幅模样,少不得待我脱身之后,一拳将你打死,也算你是运气不好、晦气大盛了。”他害人念头大炽,但见那白衣人却非真是披搡白衣,不过在锦缎袍子之外,横竖裹卷一层灰色麻衣,那麻衣被月光和石碗荧光照耀,折射出惨白之色,颇有恻恻之意。那人齐眉扎着一条厚线粗丝编织的灰色布带,垂垂飘飘,腰间挂着一个黑黝黝的葫芦,怀中抱着一块灵牌,眼睛瞥过江嗔鲍脸颊,木然无色,却在亭子中央坐下,盘膝调息,久为闻声觑息,便似因此睡着了一般。
杨不识与罗琴看得分明真切,相顾愕然,心中皆道:“奇怪了,他如何会来到这里?他那兄弟呢?两人素来公不离婆、称不离砣,难不成他,他怀中所抱的灵牌,便是--”杨不识目力极好,正瞧见灵牌上若隐若现一个“余”字,他本捏着罗琴之手,此刻便缓缓将她五指头摊开,伸指在她掌心上写了一个“是”字。此人非他,真是那“竹芦双怪”之一、“葫芦樵夫”卢先生。罗琴反掌,也在他手上写一个字“你”,却无下文。杨不识先是愕然,待见之目光含情,却是说不出的温婉柔顺,霎那间便即明白过来:“我爹爹便是亡在那‘垂钓渔人’余先生掌下,不料他已然死了!这卢先生可谓之帮凶,却又未曾亲自动手,这,这如此大仇,究竟是报了,还是没有报?”微微莞尔,以示无恙,转头见那卢先生孤孤单单坐于亭中,形独影只,颈脖搭垂,乱发若碎瀑遮掩面目,颇是孤寂蓼寞,心下更是茫然无措。
江嗔鲍内伤未痊,皆穴道久制,浑身气血不能顺畅运行,其韩青嫡一指正中他“肝俞”之穴,肝住目,肝气衰竭,目力自然大损,在此昏黑朦胧之下,却辨别不得卢先生的面目,心中忖道:“原来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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