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回 寿春夜深秉烛明(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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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无情,再要取我兄弟两人的性命,自然是更无顾忌。且说了,要是那祠堂内还埋伏有他的帮手,那情况岂非更是糟糕之极?不多时,听见里面一声惨叫,是个女子的声音。”
罗琴叹道:“既然知晓不妙,就该脱身早退。女子惨叫,那,那是--”卢先生摇摇头,神情悔迭不堪,说道:“你说的大合道理,只是我二人好容易追逐至此,没有弄个清晰明白,又哪里舍得就此回去呢?且一者我与余师弟自负武功了得,便是不慎被黑袍客发觉,打架是打不过他的,但奔跑逃命,未必就会输给他,二者我们最恨杀戮女子,先前祠堂之内,那女子声音极其凄惨,若非被人杀害,便是受了颇烈折磨,愈发不忍就此袖手离开。余师弟侧耳倾听了良久,脸色惶恐,低声道:‘这女子如何叫了一声,就不叫唤第二声了?那黑袍客难不成还骇怕她叫嚷么?如此偏僻之地!唉呀,不好,只怕那女子没有了性命。’只是心中恐悸,毕竟不敢轻涉险地,我们就在外面耐心等待。正自惊愕徘徊,就见那黑袍客手中拎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头出来,果不出其然,当真是个女子的头颅,虽然满脸血污,但五官俊美,再细细观之,那头颅上没有一根头发,原来是个尼姑。”
杨不识与罗琴面面相觑,几乎同时惊呼道:“是黄河鬼尼?”
卢先生叹道:“不错,她正是黄河鬼尼,只是那时候我们还不晓得她的身份罢了。余师弟满脸怒容,一把拎起钓杆,就要飞扑而上,我眼睛手快,一把将之扯定,摇头不许。他心里怎么想,我是最清楚不过了,定是看得美貌尼姑惨死,心中愤懑不已,又偏偏按耐不得,就生出了替着惨死尼姑报仇的念头。杨公子、罗姑娘,不怕你们笑话,别人就是死了一千次、一万次,也与我等不相干,但如此一个如花似玉的美女被平白杀害,在我师兄弟心中,那可是极大罪孽。他袭击乌铁手那般粗鲁莽撞的汉子,不算什么大事,但对容色照人、娉婷婀娜的妇人下手,那就是万万不能宽恕之。我也是气愤之极,暗忖如此美貌尼姑,你个黑袍客不解风情倒也罢了,留她一条性命,教我‘竹芦双怪’与之温存亲热,岂非是极大的一桩妙事?咬牙切齿,痛心疾首也。只是愤懑归愤懑、生气归生气,换作旁人这般胡作非为,我们跳出去一葫芦一巴掌拍死他也就是了,但黑袍客武功何其高强,出去与之逞威较狠,不过是自掘坟墓、自寻死路罢了。”
杨不识与罗琴想道鬼尼虽然作恶多端,但终究不得善终,却惨死于黑袍客之手,不觉暗暗唏嘘,又见卢先生谈及此事,老眉白发若一团笼烟,小眼干皱如怨似恨,大是惋惜嗟叹之色,旋即相顾一笑,心想:“这‘竹芦双怪’狎妓成性,如此贪恋艳妇之美色温柔,犹自以为怜香惜玉,也算得天下第一双好色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