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修罗姬
阿修罗姬 (第3/3页)
倚剑而立的阿修罗姬保持着松垮站立的姿态,衣裙上全是被他冰矢所伤留下的痕迹。她僵硬地抬手抚摸冰结的脖颈,喀嚓地捏碎了冰块,血随之喷涌而出,鲜红诡异得恐怖。
然后那张美艳而惨白的脸上浮现了凶暴愉悦的笑容,完全被血浸红的手缓缓抬起,纤长的美丽手指依然从容优雅地轻抹柔软唇瓣,腥红的色彩随之匀散开来,那是何等炽烈又寒彻心扉的邪异之美啊!
“真是……相当顽强的打法……”残损的喉咙还能发出破风嘶哑的带笑字音,“我还是很中意你,虞郎……”
怎么可能……这彻头彻尾的怪物!敕使顾不上剧痛从贯穿身体的刀剑上把自己撕扯出来,几乎被怖惧占据的大脑尖叫着逃跑,他诅咒那个心高气傲地宣布要独自行动的自己。
轻抚重新覆盖了细腻皮肤的脖颈,兵仪发出狂放率性的大笑,解开了发髻任由秀发黑河般流淌在铁锈味的风中:“说是没有任何才艺,但我还是会剑器舞的,就特为你舞一曲如何,虞郎?原谅我妆容不整,但我本来就厌恶拘束,你喜欢的也是这样的我吧?”
不!敕使近乎狂乱地用血画出尽可能多的符文,无数的使魔狂嚣奔袭而起!
“虽说不拘法度,但豪放和发疯是两回事啊!”残酷笑声伴随金铁鸣动传响,耀金的刀剑地狱中阿修罗姬愉悦起舞,“起手还是用‘西河’吧,可别光顾着逃了,会死的啊虞郎!”
雷霆震怒般的刀山鸣动席卷而来,浪浪堆起的百万刀剑齐齐晃闪着金光,耀眼得无法瞭望。那倾泻般伸延的万顷金铁奔袭而下,光是这样就让人战栗下跪啊!敕使硬是驱动使魔抵挡这直似黄河万里涛波的狂袭,拼尽全力地逃跑。
这里是兵仪的地界,只要出了平康坊就是神军可控制的范围,坎性的神器神女幕可以用来防御,希望仍然存在!
但如今……即使被千刀万刃的锋芒缭乱视线,敕使也能感觉到金铁海啸之中如电破空直下的双手剑!
暴怒的庞大使魔被纸片般切开,赤色的杀戮美姬落地带起纯金的漫天尘芒!
“不会让你逃出去的。”用灿烂微笑面对他震怖的神情,兵仪微弯着金色的眼眸,“然后就是只有我能使用的千刀杀!‘荡兵之莞’兵仪在此参上!”
即使用无数使魔保护自身也无济于事,敕使根本没料到觉魂剑醒这么凶险。在剑阵之中兵仪有着无数可替换的兵器,她无论在何处都能随手拔起刀剑斩杀魔物,潮水般震荡的金铁随意形变飞舞,金光交错间血雾与碎肉惨烈散落,根本无法阻挡!
看着长矛从后背穿透而出,敕使已经感觉不到疼痛,只是脱力跪倒在地,被顺势穿刺身体的长剑支撑上身。
“如果是你那勇名在外的妹妹虞轩来的话可能会好点吧,毕竟死斗就在于勇。”兵仪从容走了过来,“你终究低估了我,想追逐乱业的凶徒谁不是在修罗场里打滚,没有一点狂气的话能活到如今吗?”
看着他不肯屈服地微微蘸血颤动的手指,她微笑起来:“你的败因是不在一开始就以命相博。”
毫无悲悯地拔起一把长剑,她头也不回地斩杀了背后的最后一只使魔,感到满意地甩甩剑:“就这把吧。永别了,上白泽敕使。”
在最后的金光中,敕使充盈恐惧的眼里只映着阿修罗姬凶暴微笑着的妖艳容颜。面对那过分美艳的笑容居然没法产生一点怨恨,他微微露出笑容。
刺入我心胸的剑会带有些许悲伤吗,我罪孽深重的阿修罗姬?
谁知道呢。舞散之刃昭示不容宽恕的愤怒,滴落在地的是比血更浓红的残酷火色,狱炎之上是微笑的阿修罗姬。
「阿修罗修罗之舞,握起双手,你不是说喜欢我吗?
阿修罗修罗之舞,解开头发,你不是说想要吗?
阿修罗修罗之舞,缠住双脚,不会再将你交给任何人。
阿修罗修罗之咏歌,越过暴风雨,不断地呼喊亲爱的名字。夜叉般若的容颜,美丽的样貌,与你相遇的是哪一个我?」
——·——注
1.平康坊可说是当时长安的红灯区。
2.敕使所用的“气”其实是氮气,他是在未能准确认识氮素性质仍摸索出应用技巧的天才氮素使。液氮可用作深度冷冻剂。
3.坎在八卦中指水。
4.未经考证,唐代佛教兴盛,阿修罗的说法大概早就有了,以此为前提称兵仪为阿修罗姬应该是没问题的。
5.兵仪的能力“觉魂剑醒”被普遍认为是操纵兵器的术,实际上是操纵一切金属的能力,故能做到金属共鸣和任意形变。
6.篇章首尾引用的是Ali-Project的歌曲《阿修罗姬》部分歌词译文,故事灵感也来自这首歌。
好久没更新了,其实一直在写啦,只是基本上在写时间上不连贯的故事所以不能发上来,这次本来也想先完成前面的《情不知所起》,但那个暂时还没写好,前传部分之后肯定是要整理的,请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