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龙王之雨(七)

    第八章 龙王之雨(七) (第3/3页)

被偷酒的花蚊咬破。那么一沟绝望的死水,也就夸得上几分鲜明。(注二)”沉闷雷声中敕使的声音却分外明晰,宛如诅咒。

    “The_mill_of_God_grind_slowly,but_they_grind_exceeding_small.(上帝的磨坊虽慢,总有一天会轮到你/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丽贝卡冷静的声音接着响起,是因为她的话还是因为那道烈闪的电光呢,敕使微笑的眼里闪过一丝寒光。

    “我是外人,所以我还是想说几句自大的话,”丽贝卡记完了笔记,抬起头来笑着注视敕使,“明知是阴谋却任其发展,这可不是智者的行为。而且这么做的话你只有一次机会,万一事态失控是无法挽回的。在我看来,因为知道了道路的险恶,大家才不会再受伤害。做错了的事,就纠正它吧,阁下。”

    “言语永远比行动容易,贝斯小姐。”

    “贺先生,我们天惩者应当有一个权威的表态了,我想大家都想听听你的看法。”丽贝卡微哂,然后转头。

    雪松默不作声地注视敕使跟贺岩枋,现在这两个男子就跟他的梦境里一样成对峙之势了。

    “我知道我并没有权力决定什么,但我还是得说,纠正这一切吧,”贺岩枋轻叹一口气,“这件事在发生之后就已经是集体的灾难,再计较这该由哪一部分人承担是不可能的了,犯错的应该意识到自己的错,没有参与的也应该为集体和自己战斗,去认识到这次给敌手可乘之机的根源。”

    敕使静静听完,轻轻地点了点头:“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就这么办吧。”

    竟然松了口……这让雪松感到一丝惊讶。

    “我也不想被大家认为是不仁不义的,”敕使环顾四周,“确实该整顿了,经由院井然有序的框架下隐藏的阴影。”

    “没错,我是怠慢了,因为我跟虞轩不一样,我不喜欢你们。”他就那样平淡地袒露了自己的想法,“从一开始就不喜欢。这种错综复杂的阴谋为什么会得以进行?看看经由院的徽标就已经清楚了吧?”

    “……怵惕之结?”雪松不解地应声。

    “没错,交相缠络的一个中国结模样,上下是尖矛左右是草叶,说到底就是有着杀戮的心思却手执草叶掩饰罢了。‘怵’放在结的中心,那什么又是‘怵’?拆开无非就是‘心术’。”敕使勾着嘴角,上扬的阴影充满冷漠的嗤笑。

    “这话有点过了,上白泽。”贺岩枋不想争辩,只是淡淡指出,“接下来,你打算采取什么措施呢?”

    “在场的大家都同意竭尽全力扫荡邪魔对吧?”敕使再次扫视全场,“那就这么办吧,把揭露自身伤疤的决心都拿出来,我想这还是可以做到的。”

    “全面封城!就在这固若金汤的城池里清除蛊毒,我们!”他凛然的姿态足以让所有不满都被压下,就连咆号的鸣雷都显得无力起来。

    他望向外界,漫过街道的狂雨依然气势汹汹,浪涛般的线条冲荡着昏暗城池的一切。

    “因为是自身的疮疤,所以未尝不是一个机会吧?”他自言自语着,突然再次抬起手来,“无尽的龙王之雨啊,如果可以的话,就把这一切罪孽冲刷殆尽吧!”

    ——

    预告:

    血腥出于萧墙,一场封锁与一场名为清洗的死斗,缄默不言的城墙在风雨中渗出血泪,千秋封印的阴暗秘密即将随裂隙暴露。

    “敕使的话让觉得不安吧?”

    “可事实就是阴暗的,这个城市原本就是为了封印阴暗秘密才存在的。”

    “之所以会纵容,是因为原本就心虚。”

    “这层层围起的构造本身就是坚不可摧的牢笼,身在其中的我们只是祭品。”

    “这一层层构筑起来的墙壁,果然还是得打破才行。”

    祸害如同宿命缠络千年,禁锢的墙壁到底禁锢何物,在砖石中细滋慢长的恶念源于何处?再不纵容,一场痛苦的战斗鸣起战鼓!

    「圣人号兵为凶器,不得已而用之。」——《六韬》

    下章:千秋之壁。

    ——注

    注一:“瞿塘……起波澜”出自唐·刘禹锡《竹枝词九首(其七)》

    注二:“这是一沟绝望的死水……鲜明”出自闻一多《死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