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石
宝石 (第3/3页)
…在奥利奥抬眼的时候不由这样想,雪松望着那双有着虹彩的深蓝眼睛,觉得像凝视神秘的宝石。
“那边,他说那是主管办公室,明音也许会留下什么,”奥利奥坦率地耸耸肩,“我不该来对吧?”
这里全都是旧时代的悲喜恩怨,属于现在的他们……也许没有办法走进贺岩枋的悲伤。
“……那去这边吧?这边是休息室和个人单间。”雪松提议,而奥利奥也露出笑容来,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走在前面,将紧闭房间的老朽木门打开。
雪松进门前突然听到音乐响起,吓了一跳后又远远听到卡洛斯的哇哇大叫和贺岩枋的指责,大概是按错了什么东西恰巧开了老音响?
“在这漏水又残破的地方开音响会不会漏电或者引起爆炸啊?”哈登说着便循声走过去了,雪松看着他消失在转角,一时胆怯并没有追过去,只能担忧地往声源那边张望。略微失真但依然悠扬的音乐像暗涌带着冷风穿廊而来,诡异得让他打了个寒颤躲进房间里。
“小松,”走在前面的奥利奥突然指着案上出声,“是她吗?”
什么?雪松走过去,然后又一愣——
一幅画像。
在红梅中舞着血色长剑的桃粉色少女。四十年了,画像的颜色已经黯淡,但依然在昏暗中给人鲜烈浓艳的印象。
下意识地向身后投去担忧的目光,可在哈登身后,贺岩枋也已走了过来,姿态凛然端正,深渊一样黑得分明的眼睛看不出悲喜。
充斥雨声的昏暗一霎时寂静又无比喧嚣,然后,贺岩枋终于微微一笑,开口极轻,却有殉道者般的悲壮意味:“虞轩……”
那个少女,解放出黑水姬邪恶力量的容器、白色贤者仁爱与温柔的源头,同时还是纠缠关联者的不愈伤痕,姿态那样地坚强,眼神却又那样恻然,千年来一直被固定成这样的形象,与生前并不一样。
“明音画的吗……”开口有些艰涩,贺岩枋又笑着轻叹一声,“最难不过人如旧。”
“要带回去交给上白泽信芳吗?”哈登在安静中问。
雪松可以看到贺岩枋凝视肖像的眼神比平时更柔软,沉默片刻后的声音轻缓:“应该交给他吧?虽然……画得并不像。”
不像吗?雪松继续打量画像,而贺岩枋又平淡地说:“这是明音和我理所当然地想象的她,真正的她从来没有露出过这样的悲哀眼神。”
热诚、朝气蓬勃而且单纯乐观,就像朝霞一样不顾一切地鲜红,那才是贺岩枋眼里的虞轩吧?那给人温暖与希望的少女不该和悲剧联系在一起,这个折磨着关联者的悲伤心魔并不是虞轩本身。
除了画像还有别的东西留下吗?雪松试着拉开抽屉,慢慢打开里面略微褪色的小小珠宝盒——
里头是血一般的石榴石,信仰、坚贞和纯朴的象征。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那是虞轩相当喜欢的宝石吧?
贺岩枋把那石榴石轻轻拿出来,眼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悲伤,反倒是带着慰安与释然,虽然雪松没法确认那是不是在他们面前掩饰:“带回去给信芳老人吧,也是时候带瓶酒跟他聊聊了。”
“你这样还喝什么酒。”奥利奥当即反对。
“一杯就好。”贺岩枋昏光中苍白的面容微微含笑,低下头时神情沉静,只是珍重地轻轻卷起画卷,“走吧。”
他抬头时有着熟悉得过分的明亮微笑,因为突兀而更突出了执拗地想要掩饰的部分。看着他和奥利奥走出去,卡洛斯也罕有地叹着气出去了。
“我想问……你们会不会觉得不公平,”迪蒙突然问,声音低沉,“关于活下来的是我。”
是啊,从当初表现来看,活下来的为什么会是迪蒙呢?如果当初成为超种二号的是虞轩……但现在怎样设想都无济于事了吧,雪松摇摇头:“到底是谁活下来,应该是有道理的吧。”
“有什么道理,那姑娘可是那么努力地反抗……”迪蒙又顿了一下,“奇怪的是我并不觉得愧疚,只是……觉得很难过。”
“没必要这样想的,迪蒙。”哈登沉重地呼一口气,“至少我们继承了梅之霞。”
不知道还能说什么,雪松沉默着,这时哈登又终止了令人难受的寂静:“跟上去吧。”
“嗯。”跟上去吧,也许说什么都会显得多余,他们能做的只有走在贺岩枋身边,向他证明爱是让人成长的,证明那血红宝石代表的情感与信仰在厄运中始终有着光明的意义。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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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和主要感情基调来自《柯赛特的肖像》的ED《宝石》,同时也向诸君推荐这部动画。诸君可以用《宝石》这首歌来作为本篇的BGM,以下歌词译文:
静静地侧耳倾听那悄然流淌的歌声
和着皎洁月光的叹息,分享甜蜜的亲吻
(消失吧永远地)
就像恋人呢,抱得更紧些
你将独自前往那片暮色照亮的原野
趁现在紧扣彼此的十指拥抱你的孤独
微弱的光芒即使是在幽暗的深渊也一定会闪耀
那微睡远方的宝石之梦
在夜的尽头一起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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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你能用那惟一的名字来呼唤我
在任何人都不知晓的世间某处沉眠的记忆
亦在未来中闪耀光芒
(消失吧永远地)
仿佛只有偿还的伤痛越深才能支持这份想念
此刻比起温柔更想用痛楚来融化你那颗冰封的心
如同无法摆脱的影子般始终伴你左右
你的泪珠一颗颗滴落,化作指间点缀的宝石闪闪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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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定会并行前往那片耀眼的原野
趁现在紧扣彼此的十指拥抱你的孤独
永不分离
微弱的光芒即使是在幽暗的深渊也一定会闪耀
追寻远方沉睡的宝石
相信跨越黑夜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