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琼华辗尘(三)

    渡,琼华辗尘(三) (第2/3页)

    他垂头,抚向案上的太古遗音琴。

    太古遗音被剧儿带来韩府,他眼见琴弦尽断,且焦黑半边,立刻遣人送出去,寻来最好的琴师,找来最好的材料,只盼能修复十一最心爱的琴,只盼她还能十指纤纤,与他合奏一曲醉生梦死。

    琴弦断尽,原来也没什么好怕的。只要琴还在,便能换上新的琴弦。

    可琴身已伤,便是修好,又能复原如初么?

    他轻轻拨那新弦,却觉那声音总是涩滞,像有什么无声无息地拦在那本该清若流泉的琴音里,不知是因为换了新弦,还是因为琴身燎了火,失了原先的坚实细密。

    看赵池等离开,他摩挲着那枯黑的琴声,忽伸手取出腰间一个荷包,小心从中间拈出一朵芍‘药’‘花’。

    一朵已经枯干的芍‘药’‘花’。

    不复原先的鲜‘艳’和清香,却依然浅浅淡淡地绽着,如谁隔着纱影静默的脸庞。

    “十一……”

    他不知怎地便换出了口,才觉自己的声音变调得有些陌生。

    她已半个月没有消息,而他同样昼夜不息地寻了她半个月。

    半个月,依然杳无音讯。

    而久寻不获的惊心和煎熬,一日比一日难忍。

    他甚至不敢停下脚步稍事休息,唯恐错过一星半点可以寻找到她的线索。

    最安静的时候,便是回到他的院落,默默坐在当日十一卧过的

    榻边饮酒。

    微酣之际,便能见伊人一颦一笑,尽上心头,仿若还是当日在同一屋檐下相依相守的光景。

    那时,她是他的十一夫人;那时,她和他还不曾有过誓诺。

    她只是那样懒懒散散地卧着,懒懒散散地饮着酒,微启黑眸懒懒散散地望着他,似有似无的笑意让人捉mo不透,却让人越发想靠近,只想将她看得更清楚,然后在不知不觉间,更清晰地刻上心头。

    即便那样若即若离的她,便已如夏日里的梅子汤,酸甜里有着说不出的香醇,只想着,便能醉了。

    韩天遥将干‘花’放到琴身。

    ‘花’瓣便在振动里微微地颤,仿佛还是在安县,还是在那个阶下开满芍‘药’‘花’的小小驿馆,那新簪的芍‘药’在如云鬓发间含羞盛绽。

    那时那地,铭刻已深。

    仿若深.入骨髓,溶入血液。

    他才道:“十一,纵然你和‘花’浓别院时一般的容貌粗陋,纵然你日后两鬓苍苍,齿摇发落,我还是愿意看你。”

    她才道:“既然你这样说,若你变成白胡子老头,若你变成钟馗般的奇丑汉子,我也不嫌你就是。”

    相拥,相亲,彼此的肌肤在相偎里渐渐炙热,温柔地熨烫着对方。

    临别,她转头,回眸,不掩缱绻和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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