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不祥之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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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情绪也随之冷静了下来，高烧也跟着退了。”
“两天前——”她停了下来，真的只有两天吗？感觉好像过了一辈子似的。她继续说道，“他将水晶杖交给了我父亲，告诉他这是一个不知名的女神送给他的。我父亲看了这柄水晶杖‘绯月，拿起它——命令它现出它的能力——什么能力都可以！’
但什么都没有发生。他把它丢回给河风，指控他是个骗子，命令人民用石头将他活活压死，以惩戒他的欺上之罪！”
绯月的脸色变得苍白，河风的脸上则罩上了一层阴影。
“部落的人把他捆了起来，拖到悔恨之墙去，”她的声音现在只比呼吸大一点。“他们开始对他丢石头。他看着我的眼神中充满了爱意，口中喊着即使死也不能让我们分离。
我无法忍受从此得独自活下去的痛苦，于是我奔向他，石头朝我们落下——”绯月把手放在前额，似乎忍受着记忆中的痛苦，罗伯特注意到她平滑的皮质上有道尚未痊愈的疤痕。
“接着一阵让人眩目的光芒。等到我和河风能够看清楚的时候，我们就已经站在维洛外面的道路上了。
水晶杖那时发着蓝色的光芒，然后黯淡下来，就成了你现在看到的样子。之后我们决定去海文找寻智者解答所有关于水晶杖的问题。”
“河风，”罗伯特疑惑地问道，“对于这个废弃的城市你记得多少？它在哪里？”河风没有回答，他用眼角看着罗伯特，思绪很明显的飘向远方。接着他转而面向黑暗的树林。
“半精灵罗伯特，”他最后终于开口。“这是你的名字吗？”
“这是人类给我起的名字，”罗伯特回答道。“我真正的精灵名字对于人类来说既长又难念。”
河风皱起了眉头。“为什么？”他问道，“人类称呼你为半精灵而不是半人类呢？”
这个问题犹如迎面一拳，他几乎可以看到自己倒在地上。他被迫得强自镇定才能忍下这口气。他知道河风问这个问题一定有他的理由，不是真的想要侮辱他。罗伯特意识到，这是一种考验。他小心地选择自己所用的词语。
“从人类的角度来看，半精灵只不过代表了体内有一半精灵的血液，半人类却代表了残缺不全。”
河风想了想，终于点点头，开始回答罗伯特的问题。
“我漫无目的旅行了很多年，”他回答说。“我经常不知道身在何处。我藉由月亮、太阳和星星指引方向。我的最后一段旅程象是场噩梦。”他沉默了一阵子。
等到再度开口的时候，他像是置身远方一样。“那是座曾经辉煌一时的城市，白色的建筑物有着白色大理石的柱子。但仿佛有一双巨大的手将它扔下山崖。这座城市非常古老，里面也非常的险恶。”
“乘着黑色翅膀的死神。”罗伯特轻声说。
“它象是黑暗中出现的神祗一般，其它的邪恶生物膜拜它，不断的尖声嚎叫。”平原人黝黑的皮肤变得苍白。
竟在清晨的寒风中流下斗大的汗珠，“我说不下去了。”绯月轻抚着他的手臂，他脸上紧张的神情很快地消失。
“在这样的黑暗恐惧中，一个女人交给你这柄水晶杖？”罗伯特追问。
“她治好了我，”河风简单地说。“我当时快要死了。”
罗伯特看着绯月手上拿着的水晶杖。它表面上只是一柄毫不起眼的普通木杖，顶上雕刻着奇怪的装饰，四周还缠绕着野人最喜欢的羽毛。
但是它曾经发出蓝色的光芒！他也曾亲眼目睹过它的神迹。这是古老众神的礼物——为了帮助他们而在此刻出现吗？还是邪恶的化身？他对这些野蛮人一点也不了解。
罗伯特响起罗德利斯声称只有心地善良的人才能碰触这柄手杖。他摇摇头，这听起来是件好事，他试图去相信它……
罗伯特陷入沉思，他感觉到绯月拍拍他的肩膀。抬头看见卡拉蒙和史东正对他打着手势，半精灵突然意识到自己和平原人已经落后许多。他开始向前跑去。
“怎么一回事？”
史东指了指，“我们的斥侯回来了。”
韦德自前方跑来，一边跑还一边挥着手。
“快躲进树林里！”罗伯特命令大家。每个人都飞快地躲进南边的树林——只有史东没有任何行动。
“史东！”罗伯特抓住骑士的手臂。史东用力地掰开半精灵。
“我绝不藏头缩尾地躲起来！”骑士冷冷地说。
“史东！”罗伯特开口，试着压抑高涨的怒火。他强忍下尖酸刻薄的指责，心中明白这样做会造成无法弥补的伤害。他只能紧抿着嘴。耐心等着坎德人回来。
韦德终于跑了回来，身上的袋子不停地跳跃着。“牧师！”他喊着。“一群牧师，有八个！”
史东发出了不屑的声音。“我还以为是地精的战斗部队呢！我相信我们可以轻易打发掉他们。”
“这可难说。”韦德怀疑地说。“我看过坎德拉上的各种牧师，但是我从来没有看过这一种。”他低着头专心看着地面，仿佛在思考什么。接着抬头看着罗伯特，褐色的眼睛中带着难得的严肃。
“你还记得莉娜在维洛提过有关奇怪的人物——成天待在韩德瑞克身边的那件事吗？他们穿着厚重的袍子，全身上下包得密不透风。那群牧师就是这副模样！而且，罗伯特，他们让我有种很不祥的预感。”坎德人耸耸肩。“他们马上就会来到这里。”
罗伯特看着史东，骑士挑着眉。两个人都很清楚坎德人向来不知道什么叫恐惧，但对于其他生物的本质却十分敏感。
罗伯特记忆中没有任何东西会让韦德有过“不祥的预感”——而他和韦德一样同到过许多凶险得难以想象的地方。
“他们来了。”罗伯特说。他和史东以及韦德一同退入左方的树林阴影中，遥望着那群牧师徐徐走来。
由于距离太远，罗伯特分辨不出细部的穿着，但还是可以看出他们的步调十分缓慢，同时拖着一辆小拖车。
“也许你应该向他们问问路，史东。”罗伯特低声的说。“我们需要知道更多有关前面路况的消息。小心一点。”
“我会小心的。”史东笑着道，“我不会毫无意义的去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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