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鼎之轻重 第三十章 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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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绪二十年十二月二十九。旅顺。

    经历了几番血火的旅顺要塞。这个时候还是一片凌乱的景象。船坞码头。到处都是大战过后留下的痕迹。港口锚地里头。还有几条倾覆的军舰桅杆露在水面上。仔细看的话。还能看到机件润滑油的油污。星星点点的在军舰残骸周围沉浮。

    日本征清第二军投降的部队。已经分批遣散回国了。照理说扣着这八千俘虏。算是一个讨价还价的好筹码。可是清廷上下。直到现在负责这里的依克唐阿。都觉得这八千俘虏麻烦。养着吧。就得依克唐阿自己贴腰包儿吉林练军转战半年。现在报销还没办下来!

    户部里头已经开了盘子。依克唐阿报的是二百三十万两的各种费用开销。有财大家发。拿两成部费出来。这就算过了帐了。你小子现在几乎就是领东北三将军的位置。还缴获了小鬼子那么多东西。还想独吞。太说不过去了吧?

    既然大家都不愿意养俘虏。从徐一凡离开那会儿开始。就开始陆陆续续的遣散日军。朝廷决计对日让步的时候。那遣散速度更是加快。园子里头甚至还有秘旨传过来。看依克唐阿能不能情商留用个几千日本俘虏。换上吉林练军的号服。在南北对进。夹击北朝徐一凡那三千偏师的时候儿。不是就能派得上大用场了么?

    当时依克唐阿接到这份密旨。当即就涨红了脸。他和徐一凡是不对付。他是大清忠臣。旗人老家满洲位置最高的人。和活曹操徐一凡怎么也站不到一块儿。可是吉林练军这场战事也死伤数千。打死他也不愿意指挥小鬼子来夹击徐一凡的禁卫军!

    在接到密旨之后。他反而加快遣散这八千俘虏的速度。一条条各色各样的火轮船开过来。装上小鬼子开回日本。一直快接近年关这个时候。这事儿才办了个七七八八。算是了了依克唐阿的一桩心事。仗算打完了。依克唐阿也想挪挪地方。到沈阳自己正经官署散散心去。将来如何。他反正是心里一点底儿都没有。徐一凡他是共过事的。行事果决。有地时候还有一股子玩命的劲头。除了胆气之外。布置各项事情。每在机先。瞧辽南当初七万败军那一团乱麻的局势。被他果断诛杀丰升阿。转瞬间稳住军心。理出头绪。更挥军反攻。直到在旅顺打得鬼子全军覆没!这等对手。朝廷还要他去对付。将他这支部队倚为长城之靠。想到这里。也只有叹息。回沈阳呆几天。也是想抛开这事儿不想。将来如何。管他妈的吧!

    不仅仅是依克唐阿如此。他麾下吉林练军所部。也是懒洋洋的。仗打完了。将来去向如何不知道。不是去朝鲜。就是要调入关内。大家伙儿家都在关外。这些日子。就不断有人请假。营官们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批了。要不是军法约束。和约还未正式落笔。大过年的。谁不乐意回家看看?

    就算留在旅顺金州一带的万余吉林练军所部。也早没了军队的样子。

    劫后余生的两地百姓纷纷返家。房子要不给打没了。要不就给军队号了。整理家业也无从谈起。这个时候先得顾上活着!你两个我三个地凑上一点本钱。到附近没遭兵火的地方进点儿香的辣的。一个个野集市也就开起来了。专做当兵的生意。没本钱地。就卖儿卖女。甚至席棚一搭。做起了半掩门子的皮肉生意。这些日子。可以过冬保暖的地窝棚雨后春笋一般的冒了出来。这些野集市点缀在这些窝棚之间。每天都是熙熙攘攘。不管当值不当值。吉林练军就算大头兵。也有点缴获的战利品。腰里还有几文赏号。整天都在这些地方流连。大吃大玩儿。一个日本的大米罐头。或者禁卫军丢下来的加拿大牛肉罐头。就能睡上一个大闺女。大过年的在这里吃风。谁还管他妈地朝廷又要怎么折腾他们!这些日子。晚上在营地吉林练军都没有几个。不过从依克唐阿以降。谁都当是没看见。吉林练军这些满人子弟。算是对大清江山有足够的汗马功劳了。大过年的还戍守在这里。闹翻了天也随着他们吧…………

    旅顺内外。全无一点点兵城的整肃之气。到处都是乱七八糟。到处都是喝醉了大哭大闹想家的大头兵。城里头一片狼藉。

    只有黄金山上。徐一凡去时设立的招魂台。无人敢上去糟蹋。那一根根白幡。仍在面着苍黑渤海。无声飘动。

    正是下午地时候儿。旅顺码头外面。响起了呜呜的汽笛声音。两条客货两用的火轮船。冒着乌黑的烟气。小心翼翼的驶过才清理出来地水道。

    旅顺码头是这处战地唯一整理出个样子的地方。还架设了两条长长的木头栈桥。原因无他。遣返鬼子俘虏用的。

    码头栈桥上面。不过只有七八个懒洋洋或蹲或坐的旗兵。没一个人带着又笨又重的洋钱。还很有几个穿便服的。那带队看守码头栈桥的都司更是换了一身羔筒子的长衫。又暖和又压风。大家伙儿正聊得兴致勃勃。

    “…………那些烂婊子不要去玩。妈的生意都做烂了。要是染了病。得用轻粉熏。闷了口不过就是倒牙。要是熏死了那才冤枉!”

    “呸呸呸。大吉利市。大过年的。说这个晦气不晦气?”

    “大人。标下的意思就是。反正这快活日子过不了几天。到时候。咱们说不定得进京城和姓徐的死磕。那是个善茬?不玩几个黄花大闺女。死了都冤。搭棚子的那些烂婊子。都残了的。标下倒是有好门道朝窝棚里头钻!总有不少家是揭不开锅的。大人要面子。不肯上集市卖。自家儿女在窝棚里头设了炕。两块徐大头。一个黄花闺女!大人。要不要标下引路?”

    “你就缺德吧!咱们吃的就是刀头舔血的饭。坏了良心。枪子儿专门照着你招呼!走在路上。黑煞神挡路!老子不去。你们也少去。积点德吧。老百姓也可怜!”

    正说得口沫横飞。就听见汽笛响动。接着就看见了两条火轮船的烟柱。船上明显有熟悉旅顺航道地引水员。自己就这么开进来了。守在港口入口山头上的信号灯处的旗兵们不知道在哪里钻沙子呢。两条船进了港口水域。才有灯号闪了几下。询问来船来意。船上也没回信号。入口处也就不管了。反正这些日子来来往往也有不少船了。都是接人。哪怕是鬼子的船。都老老实实的。这个时候了。天还能塌下来?

    几个人被惊动。站起来看看船上旗号。一个个都皱眉。那都司骂了一句:“他妈的。招商局的船!小鬼子在这里没剩几个了。大过年的。他们来干嘛?”当兵的有的却兴致勃勃地:“是不是皇上太后念着咱们这些旗人子弟过年还不能回家。送犒劳来了?”

    “送犒赏来。大帅能不知道?能不派队子来接?就痴心妄想吧。两江现在没了。京城八旗爷们儿的年赏还不知道凑不凑手。咱们多是索伦。什么时候才能想得到咱们?”

    “索伦怎么了?现在不就是咱们还算一支兵?京城八旗倒是拉出来哇。多了不说。咱们一个能打他们八个!”

    码头栈桥几个人一边胡扯着。一边也好奇的在那里张望。码头周围也被惊动。四处房子里头都涌出了不少留守的旗兵出来看热闹。不多一会儿。似乎城里头依克唐阿将军行辕也被惊动了。一个中军武官。带着一队骑兵也急匆匆的朝码头这里赶来。

    船就在旗兵们好奇地目光当中缓缓驶抵码头。动作熟练的分别靠上了两座栈桥。船上不过七八个船员。一个个都穿得鼓鼓囊囊的。瞧也不瞧栈桥上面张大嘴巴的那几个旗兵。只是在那里下锚抛缆。

    一个旗兵手快。接住了扔下来的大盘缆绳。仰着脸大声发问:“哥几个。哪儿来的?运小鬼子?都没人了。还用得着这两条大火轮?大过年的。为什么来了?”

    船上船员探头下望。大声答话:“年节坎上。咱们是来送犒赏的!要不是奉派。谁他妈愿意跑这么一趟!快点系缆。要放跳板啦!”

    一听到犒赏。大家伙儿脸上都快笑烂了。忙不迭地帮忙系缆。那都司小武官也笑道:“到了这儿。酒管够。我招待各位!皇上还念着咱们辛苦哪!”

    码头这里地喊声。顿时让岸上看热闹的旗兵们发出了大声的欢呼。乱哄哄的就朝栈桥上面涌。那个带队来查看的中军武官大声喝骂。才把他们赶开。这武官在栈桥口下了马。咚咚的大步走过来。这时两条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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