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章 不知轻重即草包,避重就轻为智者

    第五百七十章 不知轻重即草包,避重就轻为智者 (第3/3页)

坐下,他这才正色道,“我派人去打听过,之前你从北边回来的时候,皇上的身体是有些不妥当,所以杨荣金幼孜方才日夜跟随不离身侧,一应军务都是他们处置。只不过,之后诸将献捷,皇上却三次单独召见了英国公。”

    永乐朝的勋贵都是随朱棣打天下的那一批人,但要说真正的大将之才却挑不出几个,大多数人都是在风云际会的时候搭上了靖难这条船,比起那批开国功臣相去甚远。而朱棣治国的理念和朱元璋有不小的差别,因此武将的地位一再拔高,尊荣面子给足,军国大事却往往大权独揽。而且,放眼朝堂,论亲近,几乎没人及得上时时刻刻在皇帝身边的内阁,即便英国公张辅,得天子信赖固然不错,但亲近却也有不如。

    只不过,有时候亲近也不是什么好事。伴君如伴虎,最初的内阁七人当中,病逝有个好结局的是胡广,活活冻死在雪地上的是解缙,下狱八年的是黄淮,调做国子监祭酒的是胡俨,余下的就只有杨士奇杨荣金幼孜而已。就连他那恩师,还不是“二进宫”?

    所以,张越对于杨荣金幼孜在朱棣病倒时留在御帐处置军务并不意外,但是,对朱棣三次召见英国公张辅,他却觉得颇为古怪。想起自己从京师起程的时候,张辅已经归来,他更是皱紧了眉头,旋即便抬眼往袁方看去,恰好和对方的目光碰撞了一下。

    云州上接独石水,下接龙门川,元入中原时曾经沿这两条河川修建官道,以达上都开平。尽管如今已经过去了上百年,这条道路已经不复当初黄土垫道的风光,沿河树木早已不复得见,但还算平整,一行人在云州换马之后,疾驰了小半日就到了独石水的上游,正好遇上了北征大军的前哨斥候,很快便有人护送他们去见负责侦骑的左都督朱荣。

    朱荣是老成持重的宿将,看到这风尘仆仆的一行虽有些吃惊,却立刻派人往中军传报。相比其他北征将校,他是货真价实从小小一个总旗一步步擢升上来的,平生打过的仗无数,再加上从来不涉政事,因此倒不在乎什么锦衣卫。他昔日两次随张辅征交阯,论功最大,可却总是阴差阳错和爵位无缘,于是对张越也只是淡淡的。等到中军派人传见,他立刻吩咐亲兵把人送走,连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

    由于是御驾亲征,朱棣又每每下诏与军民同甘共苦,因此什么大辂象辂之类的繁复车轿全都不用,只是四马驾红松木车,更多的是骑马。如今身体时好时坏,他方才在众人的劝说下乘车而行。那车外头看来寻常,里间却是陈设奢华,上施花毯、红锦褥席、红漆坐椅,可容纳五六个人。朱棣这会儿闭目养神,旁边两个小宦官正跪着烹制茶水。

    “皇上,锦衣卫指挥使袁方和兵部武库司郎中张越已经来了。”

    轻轻嗯了一声,朱棣便睁开了眼睛,随即漫不经心地吩咐道:“让张越去见杨金两位学士,让袁方进来见朕。”

    须臾,便有一个中年太监领着袁方从前头那扇描金云龙红漆屏风后头绕上前来。尽管此时马车仍在行驶,因着路不平,车上很有震动,但一前一后两个人的步子都极其稳当。等到袁方上前下拜行礼,那引路的中年太监就向两个伺候茶水的小宦官招了招手,三个人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即便如此,袁方仍是没指望马车那一层红松木板能够隔音。

    朱棣循例问了几句锦衣卫之事,旋即忽然直截了当地问道:“有人对朕告发,说是先前你在河南卫所的时候,曾经在开封水灾那一遭出动过锦衣卫帮着张家找人?”

    自打这消息传出的时候,袁方就知道免不了过这一关,此时皇帝垂询正在意料之中。即便如此,他仍是装出了一幅吃惊的表情,好一阵子方才尴尬地说:“皇上恕罪,臣那时候才当上千户不久,因想着张家乃是开封名门,卖个人情以后好办事,再加上张越的父亲苦苦恳求,又奉上了重礼,臣就答应了他。因为帮了这个忙的缘故,之后他还请过臣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