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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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是乾隆五十四年二月十九日的子夜时分了,上书房里还亮着灯光,乾隆皇帝捧着一杯参茶,盘膝坐在炕上,盯着窗外黑漆漆的夜空在发呆。

    自打入了乾隆五十四年以来,本来前景看好的安南前线,那败报便如雪片般纷拥而来,给刚过完年还略带几分喜庆的乾隆凭空增添了几分忧愁。

    御案上,文书堆积如山,都是来自安南的战报。

    换帅如换刀,这运气却越换越差了。想那许九衡在时,还能节节胜利。想那孙智治也是能吏,初时开局良好,打下了黎都。只不过才过数十天,大好局面就被阮氏给逆转,弄成眼下这般尴尬的局势!天不佑我大清乎?

    虽身在遥远的京城,但作为大清的一代开明君王乾隆来说,还是非常明了当前的局势。

    就中国与安南国力而言,清廷若厚集兵力四路会剿,的确不难直捣富春,消灭阮氏。从前准噶尔、回部及两金川等地逼近边陲,关系紧要,不得不用兵,而且地非卑热,八旗、索伦劲旅,可以展其所长,所以不惜劳师费饷,先后底定,归入大清版图。

    安南僻在炎阪,向多瘴疬,水土恶劣,春夏秋三时,以秋瘴最甚,重阳后始能渐退。得其地不足守,即使收入版图,照新疆之例治理,仍需多派大兵驻守,然而安南贡赋所入,不敷支用。何况安南民情叵测,得其民亦不足治,历代设立郡县之后,不久即生变故,旋得旋失。前明可为鉴矣!

    乾隆随手又拿起许维于昨日刚送达的折子,重新翻开又扫了一遍,许维具折时亦云安南之用兵,总以天时为限,历代以来,亦无成功之例。留兵则伤亡必多,撤兵则前功尽弃。为今妥当之策,准阮氏乞降纳贡,弃黎扶阮。

    “许维果是能臣干吏,已经清楚地摸到了朕之想法。朕何尝不想体面收兵,只是****岂能容那安南阮氏一次乞降便应允之!”乾隆自言自语了一句,而后又抽出许维另一封折子,在手中玩弄片刻,甚是凝神思考。

    许维第二封奏折,弹劾的是前安南大军统帅、广东巡抚孙士毅,为减罪责,捏造事实污蔑为国捐躯的总兵许世亨,其人之奸,举世罕见。。。。。。

    令乾隆颇为难处置的是,许维所说俱为属实。都察院前日已经递上一折,许氏遗孀上京控告孙士毅支使地方官吏刁难许家,并捏造许多不实事件,随折还附一封密信,乃孙士毅亲信高以虬亲笔写给广龙知府华寅的密信,尽是提要尽量多捏造流言之类的话语。

    “真是蠢才一个,怎么连这种人也能混到广东布政使的高位?难道我大清真无人才不成?办这种事只能是口传耳授,岂能授人以柄?”乾隆暗自嘀咕了几句。

    乾隆现在是骑虎难下,有自己的难处。

    就在五日前,乾隆还下谕旨夸赞了孙士毅,此时反悔下旨严治其罪,那就等于是自己掌自己的嘴巴。前面已有个安南战事摆在前,战不能胜可能要退兵,脸已经丢大了。若再在孙士毅身上也弄出这么一道,那自己岂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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