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节

    第八节 (第3/3页)

转动,犹如磨粉,正在将张孝廷的内力一点一滴的磨去。

    许维也察觉出张孝廷危险之处,开始盘算着是否趁机溜掉。这时张孝廷冲着许维喊道,

    “许九衡,快些过来助我一臂之力,他已是被我定在这里动弹不得了。”张孝廷是个老江湖了,对于许维的想法哪会不了解,看出他有溜走的打算。若此人溜走,则自己必输于杨显兴,于是只能拉下一张脸开口命令起许维。

    张孝廷与杨显兴的比拼内力,现在处于势均力敌状态,任何一方多了一个人,就算是手无缚肌之力的弱书生,一样可以致二人于死地。

    杨显兴见势不妙,也发言劝道,

    “这位小兄弟,天地会乃是朝廷严令取缔的邪教帮会,你在那里根本没有多大的发展前途。只要你能帮我捉住这张孝廷,你便立下了天子号第一功了。有我的保奏,这总兵、参将还不是由着你选。机会只有一次,你万不可放着官不做,却做这么个受官府通缉的逆贼呀!”

    许维暗自呸了他一口,什么东西嘛,居然敢劝降自己。自己又不是没做过大清朝的官。况且帮这个杨显兴杀了张孝廷,自己可能立马就会被这杨显兴给杀了灭口。命都没了要官有啥用。最好的选择就是帮张孝廷,这可以彻底让张孝廷信任自己,还能更加深入地打入天地会的内部,破坏起来危害力更强。

    现在这杨显兴双手都与张孝廷粘在一起,我如去刺他背心,他怎能分手抵御?这是他自己运道衰,可怨不得旁人。眼前又正是打落水狗的大好良机,这现成便宜不拣,枉自为人了。

    许维一伸手,便从靴筒中摸出匕首,快步向杨显兴背后直冲过去,喝道:“清狗,休得伤我总舵主!”提起匕首,对准了他背心猛刺。

    杨显兴并不慌乱,抬左足向后一踹,正好踹中许维的胸口,登时把他给踹得飞出数丈远。但就因这一踹,使得杨显兴命丧张孝廷之手。

    原来许维身上还穿着在侦办福建蔡刘氏杀夫一案中起获的歧灵天寿甲,此甲上密布针刺,寻常人轻轻一碰都会疼上大半天,更何况是如此用劲的一脚。

    杨显兴被这突然其来的疼痛给刺激了一下,这手中的劲力顿时消减了七分。张孝廷是何等人物,立刻趁此机会运功猛轰过去,双掌连环击打结结实实地印在杨显兴的胸膛上。

    轰的一声,杨显兴整个人被震退出数十米远,如断线风争般往后甩。落地后又是连续两个踉跄后膝盖顶地,勉强支撑住摇晃不已的躯体,面呈淡金色。那衣裳上赫然留下醒目的两双黑色掌印,深入肌肤。

    但张孝廷也并不好过,杨显兴垂死挣扎的那一掌,也同时击中他。令他向后退了三步才立稳,脸上血色退个干尽:苍白若死人,好一会才恢复了少许血色。

    “好你个张孝廷,居然用上此等歹毒功夫,枉你身为天地会总舵主。今次败于你手,我不服,我死也不服。”随后从杨显兴的口中喷出一口血箭,见其缓缓倒向地上,最后一动不动。

    许维被杨显兴踢中的这一腿,幸好有歧灵天寿甲挡了一下,再加上有张孝廷的牵制,要不然,凭借杨显兴的功夫,绝对踢得他骨断肉碎。不过那外力也足够让许维痛苦上一阵的,犹如腾云驾雾一般,人被甩飞了出去。落下来的时候正好撞上了张憬祁,又是那么正好,撞上了张憬祁的死穴。身为天地会铁血堂堂主的张憬祁就这般撞大运地两眼一闭去见了阎王,可悲可叹!

    许维勉力翻身冲到张孝廷身边,扶他假装关切地问道,

    “总舵主,你怎么样了?”

    张孝廷摆摆手,又惊又喜地答道,

    “我没事的。你居然没被那杨显兴给踢死?真是不可思议。”

    “那都是总舵主您出手相助,我才幸免于难。可惜张堂主为我天地会捐躯了。”许维挤出几滴泪水,为那张憬祁哀悼了一小会。这也是应该的,我不杀伯仁,伯仁因他而死,怎么说也得掉几滴泪。

    “张堂主死了?”

    “是的。我想应该是被那杨显兴给杀掉的吧。一看姓杨的就不是什么好人,专杀我们天地会中人。”许维很狡猾地把张憬祁的死因转嫁给了已死的杨显兴。

    张孝廷并没起疑心,只是伤感地嘱咐许维道,

    “许兄弟,麻烦你把张堂主给安葬掉吧,也免得他曝尸荒野。”

    许维这是第二次埋死尸,记得第一次还是在乾隆三十九年埋葬养父张有全。回想往事,同样感慨万分:

    十二年的光阴就如此眨眼而过,人生苦短啊!自己在仕途上百般不顺,二起二落,得到一些也失去了许多。在闲暇之时,感觉似乎还不如寻常百姓来得快乐,亲情、爱情、友情都远离自己。。。。。。

    边想着事边把张憬祁给埋葬完,张孝廷以为许维那是在感伤张憬祁,故关怀备至地说道,

    “许兄弟,你就节哀顺便吧。人死不能复生,而张堂主他也是为了反清复明而捐躯,他的牺牲是值得的。现在我们应该先离开此地,我怕清狗还会有大批的援手赶至。”张孝廷也挺伤感的,这张憬祁是会中的老兄弟了,自建会以来,一直与自己并肩战斗,感情颇深。要不然也不会与他一同前往台湾县搭救人质了。

    许维点点头装作悲伤的样子答道,

    “总舵主说得对。我在被捕之时曾听他们说过,确实另有大队的清狗已在路上,此地绝非久留。”

    “我们马上去搭救张堂主的遗孀。”

    轮到许维睁大一双眼吃惊不小。都什么时候了,还要去救人。那张憬祁已经死了,已经失去利用价值。若换成自己,他的什么狗屁遗孀早就弃而不顾,但凡做大事者就需懂得舍弃,冷血铁面硬心肠。不过从中也能知道这张孝廷是是个重情重义的人,那就比较好对付,难对付的是像自己一样的人。

    “总舵主您真是义薄云天,难怪天下人都敬重您。”许维言不由衷地说。

    “不说这个了。今后的几日里要多多麻烦你了。我被这杨显兴的一掌伤得不清,需要几日的调养,我想在前往台湾县的途中应该能养好吧。”

    “这杨显兴是何等人物,他居然能与总舵主您相提并论?”许维也很好奇这位恩赐自己一脚的人。

    “此人原是东林门的弟子,天资聪颖,二年内即学会东林门绝学春秋正气,本可顺利接任东林门门主之位,可因犯了色戒而被逐出师门,后转投七海门。在七海门又深得门主侯七海的信任,授之七海门绝学枯木臂,随后再因色戒被驱逐。其后拜师天风阁阁主天风上人处,习不动明王身法,最后投身啸海楼,师承孤行天子萧统,练得啸天腿法。在萧统力荐之下,入了大内,成为大内侍卫副总管,甘当清廷鹰犬。

    杨显兴其人心胸狭窄,一朝得势便打击报复。领着清兵灭了东林门、七海门、天风阁,故人送外号幻血三鹰,所作所为甚是为人所不齿。

    你挨了他那一腿,分明就是啸天腿法中的必杀技,笑傲江湖。你居然没受伤,实在是奇迹呀!”

    许维为取得张孝廷的信任,自曝内情道,

    “总舵主,您不晓得,我这身上穿了件护身宝甲。”

    许维脱掉外裳,现出里头泛蓝光的歧灵天寿甲来。张孝廷仔细一看,便知晓这衣甲的来历,略带着羡慕的语气问道,

    “这就是大明隆武帝贴身御用之物歧灵天寿甲吧,也难怪你没受伤,它怎么会落到你的手中?”

    “正是此物,总舵主您见多识广,一眼就看穿了它的来历。我这也是在无意之间巧合地在一个贼人身上起获此件宝物的,据那贼人交代他是从一个山洞里挖出来的。”

    “九衡你的运气确实不错。”张孝廷夸奖道。

    许维猜出张孝廷对这件宝物有些心动,转念一想,这宝甲穿在自己身上的用处并不大,莫如作个人情送给这个天地会的总舵主,以博得他对自己的好感,那样对自己在天地会中的行动更有利一些。于是就说道,

    “总舵主,这歧灵天寿甲穿在我身上,用处也不大。您老为了反清复明大业,东奔西走,倍受鞑子关注。若有这歧灵天寿甲护身,鞑子就更难对您造成伤害,这也是我天地会众人的共同希望。”

    许维说得振振有词、理直气壮,一片为主之心表露无疑,还真让张孝廷感动不浅。天地会里如此识大体的人还当真少见了。在清廷做稳江山的这数十年里,天地会人才凋零,多是只懂蛮干的武夫,像许九衡这般替别人着想、思虑周密的人极少。去台湾县的路上大可观察一下其人品,若是上佳,不妨把铁血堂堂主一位由他暂代,待找到合适人选后再做调整。

    “九衡呀,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凭我的功夫,这世上还没人可以重创于我。你为天地会奔波劳碌,比我更需要这宝甲,你就留着自己穿吧。”

    “总舵主。。。”许维还想再唠叨几句,被张孝廷制止了,说道,

    “走吧,别在此地耽搁过久。”

    许维识相地跟随着张孝廷出发上路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