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 狐威(上)

    第二百八十三章 狐威(上) (第3/3页)

苏芳、丹等染料;虎、豹皮、犀牛角、玛瑙等奢侈品。

    为使这一行成功,除了这些商品与十几个通译,去过倭国的海客,又从一些商铺里调来十几石蔗糖。

    甚至给了王昭明一本孙子兵法。

    也只有郑朗,不是郑朗,整个宋朝没有一个人有这能力,在开始之初将这一切筹备好。几年后会有很多事,但那时草创完成,朝廷决定的仅是胜任的人选,以及相关的支持。

    将王昭明送到码头边,前来送行的人很多。

    不知道情况,老百姓一个个莫明其妙,仅是出海六艘船,以前不是没有过,为何如此兴师动众。

    王昭明手中拿着一个最大的圈子,估计这一路上就是吃饭,他也不会放下来。然而在上船之前,对郑朗说道:“郑府尹,我的家人,托负给你了。”

    郑朗一笑,道:“没有那么危险,都是大船,又是熟悉的航道,所以我初选便是这两地。王内shì,几年后你归来,朝廷会举行盛大的仪式欢迎你,那时估计我也回京城了,到时候与你把酒言欢。”

    “要陪我喝十盏。”

    这是摆明了要欺负人,十盏酒下肚,郑朗准醉得爬不起来。

    可是郑朗笑了一笑,道:“王君此行成功,十盏又何妨。”

    用了一个君字的尊称,王昭明还能说什么。他不是傻子,是有危险,但郑朗与他说了那么久,知道此行对宋朝的意义。

    郑朗将王昭明送到船上。

    然后看着这六艘跟着退潮水离开港口。

    其实郑朗还有些担心,虽不是入侵,也没有那个力量入侵谁,自保吧,但后面元méng两次出击无功,在郑朗心中还是留下一些yīn影。

    这是最安全的一条航道,可是大海之上,谁又能说得准?

    崔娴托了托郑朗的手臂说道:“回去吧。”

    “嗯。”

    刚回到城中,几个衙役匆匆忙忙地跑过来,说道:“不好哪,小娘子被人抢跑了。”

    “谁个小娘子。”

    “府尹,你的小娘子。”

    不是指郑朗几个妻妾,而是指郑朗的女儿郑苹。

    郑朗争切地跑回家中,家中正有几个差役在问案,还捉住一个艺人。郑朗上去问了事情经过。

    今天送王昭明一行离开,不但他在送,几乎所有大户人家的家主都来到码头边,但因为郑朗的条约,没有一个人敢说出来,包括他们的家人妻妾。至于船上的货物,都是次要的。总共才不到三万贯,不是一家,是近万户人家筹集齐摊的,包括支付所请勇壮青年的费用,一户人家也不足五贯钱。

    郑朗一家也出去送行。

    只有四儿与环儿在家中锈花,还有一个奶娘在看护郑苹。

    奶娘也是从杭州请来的,一个老实可靠人家的中年fù人。

    她坐在家中,给郑苹喂了奶水后,听到外面有敲锣打鼓的声音。可家中的人少,便将郑苹又抱了起来,出去看热闹。

    不远处就是大街,大街边上有一个耍蛇的艺人,几条蛇让他驯得很听话。

    真正杂技、魔术与虫蚁的表演,还在东京城。郑朗陪几个娘娘看灯会时,看到一出“鱼龟顶傀儡面儿舞卖糖”的表演。卖糖的人守在贮满水的大木桶旁,有节奏的敲锣,什么节奏就出来什么鱼鳖鲒鲫,待它们浮上水面,卖糖人便掷以小面具,这些鱼鳖鲒鲫用嘴顶着小面具,就象戴上面具似的,在水面上舞“斋郎”、“耍和尚”等节目。小动物力量小,一曲舞罢,让它们下去,再用锣唤另一种鱼鳖上来继续表演。

    郑朗看后很无语,知道这是用食物或者其他的一些手段,使这些低等鱼类产生的条件反射,可能将鱼鳖驯练到这地步,能用出神入化来形容了。

    寻常人家也有,养虫、斗鸡、溜狗、驯鹰,也属于驯兽虫一类。

    要么就是关扑。

    各地都有关扑表演,有男有女,一些女子长得粗大,仅穿一条短kù,系着一个xiōng围子,与对手进行摔交,有时候xiōng围子被对方扯掉,围者便哄然大笑。

    赵祯也喜欢看这种关扑,他自己也扑,与宫中的太监比试,赢者得几百钱,因为他的仁与软,太监不怕,十之**是赵祯输掉比赛,于是赵祯耍赖皮,要重来。太监不依,赵祯只好无奈之。

    这也是赵祯可怜巴巴的一项比较奢侈的娱乐活动之一。

    奶娘见识终归是少,与周围百姓看得目瞪口呆,就在这时候,忽然一个大汉从她怀中将郑苹抢了过去。奶娘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大汉上了驴车,疯狂地驾着驴车而去。因为大汉与驾车的人戴着很低的斗笠,没有一个人看到他们的面容。

    衙役接到报案后,很快将这个耍蛇的抓起来。有可能是巧合,有可能是故意的安排。但郑朗认为巧合的可能xìng很大,对方不可能知道自己会出现多长时间回来,也不会知道自家会出去多少人,更不知道奶娘会不会被吸引出去,也无从知道奶娘会不会抱自己女儿出去,况且家中还有四儿与环儿。

    几个妻妾急得六神无主,虽是女儿,也是郑家的根,同房三年了,仅这一个宝贝女儿,让歹人抱走,天知道能不能找回来。

    四儿与环儿又是在家中的,急得一个劲的哭。

    郑朗道:“你们不要哭,让我想一想。”

    很没有道理的。

    拐卖婴儿的事,在宋朝很多,但对象全部是男婴,女婴的几乎很少。

    要么绑架勒索,但谁有这个胆量敢勒索到一个知府头上?当真朝廷软弱到这地步?

    或者自己得罪了人。

    这也不大可能的,首先是贫困的百姓,谁都知道自己心实际是向着贫困百姓的,只是手段不象黄知军那样粗暴。

    再说大户人家,更不可能。

    自己要做的事也说了,太平州过来的一些大户那是无条件相信,在他们心中几乎将自己当成了半神,蔗糖作坊的大户也相信一大半。本地的大户人家相信,仅是一半。

    可也不能说不相信,要等结果出来。这要等上三两个月甚至更长的时间,一旦自己说对了,他们将会获得几十倍几百倍的利润。获利以后,因为出的钱多与少,会产生许多矛盾,但眼下却是典型的同患难,与自己一样,在等待着消息。

    这种情况与太平州一样,将所有人绑架起来。

    谁会在这时候让自己分心?

    再说吏治,自己这近两个月来,几乎是无为而治,不求有功,只力求境内不要有什么矛盾冲突。

    或者说新任官吏能力有高有低,可这一行新官员们背景雄厚无法想像,吕夷简的儿子,韩亿的儿子,晏殊的女婿,陈尧佐的门生。就是自己门中,还君子党带头大哥范仲淹的两个儿子,陈执中的未来女婿。搬那一个出来,都将杭州城这些大户砸死了。

    谁会在这时候动自己的女儿?

    忽然想到一处,对几个衙役说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