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序 (第2/3页)
“都快起来,别睡了!”一声吼,睡眼惺忪的几个人连滚带爬从长椅子和地上爬起来。破锣赵谦看看表,刚过了早饭点,告诉大家马上警察会给大家个说法。还真是,他刚说完,一个干警进来让大家先写检查,然后填表交罚款。办完手续,几个人总算被放出了公安局。
在公安局门口,李想还凑过来,笑嘻嘻的对王喜道谢。
“多亏你这个领导的小舅子,哥几个沾你的光,才只写个检查,交点罚款,不用通知单位放出来。今后有什么事情,尽管开口,怎么说咱们昨晚也是一条战线的战友!”
“谁他妈和你是战友,少来”闹了个不欢而散的王喜,回去又被师傅因为行头,好一顿数落。
王喜越想越气,又想起五年前自己得阑尾炎的破事。晚上吃晚饭,刚想抽根烟,一股阵痛,从肋下钻出来,豆大的冷汗珠子掉了下来,往床上一躺,疼的只能打滚。半个小时后,王喜躺在了县医院急诊室的床上。
“急性阑尾炎,必须马上手术!”一个熟悉的声音。王喜的疼痛更厉害了,想声嘶力竭的喊不做了。可是发不出声,迷迷糊糊看见一个注射器在眼前晃,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第二天一早,除了伤口有点疼,已经可以吃少量流食。王喜的老婆一晚吓坏了,没有见过这阵势,王喜向来身体不错,天天在团里台上生龙活虎。
“好好谢谢人家李大夫,这回可是救你一命!”王喜老婆张罗买东西去感谢。
“谢他!他这个兽医,我就不想用他,谁知他值班。”王喜一动气就伤口疼的难受。
“碰上他就没有好事儿!”在医院静养几日,王喜感觉好点就要求出院,生怕碰见李想那个瘟神。可是回家十几日,毛病来了,伤口愈合慢,一碰还疼,好像刀口里有异物。在老婆的一再唠叨下,王喜还是来了医院。大夫拿着透视的片子,看了半天,愁眉紧锁,只是一直说不应该!不应该!知道那晚主刀大夫是李想,更是一直摇头。
翻了半天手术记录,才红着脸说,“应该是刀口里面有异物。”
”不会吧?大夫!难道是那个李小子想害我。”
“不会的,李大夫我还是了解的,人是有点怪,业务还是过硬的。我判断好位置,再打开处理一下。要是我们医院的责任,我们承担。”
听到肚子又要拉口子,王喜直冒汗。不住地骂着李想这个孙子。我上辈子欠你了,一刀不够,还要再来一刀泄愤。二次开刀,王喜刀口里取出来一小截纱布,医院查明是当晚实习医生缝伤口落下了,给予了赔偿。李想主动要求作为院方代表前去病人家里慰问,刚进院就被王喜仍的旧鞋砸中。还有王喜老婆的骂声。
“人家好心来看你,你还不识好歹”,接着就是王喜扔鞋,扯着伤口的哭嚎……
“老王还记恨兄弟了啊?上次你住院,我也有责任,没有招呼到位!”李想理了理额头上仅剩的几缕头发。
“那可不敢,再让你招呼,我就该见祖师爷了!”王喜阴阳怪气。
“今天有何贵干?”
王喜突然提起了嗓门。
“这不县里给安排工作,让体检。”
“跟我来吧,我带你找人去,不用排队!也罢,不就是个体检,跟上他还能出什么事情,王喜把体检表给了李想。挨个项目检查。普外科片子出来以后,李想看了半天,一脸愁容。
‘’看出什么了?不就一个体检透视吗?赶紧给签字,不要磨叽!‘’王喜看着李想的样子,受不了他那股酸劲!
“兄弟,都是有家有口的人了!我不影响你工作,给你签正常,你最好还是去市里面做个详细检查“李想不像是在开玩笑,你想一个被人看见就被骂的人,哪里有心情和人开玩笑。
“到底怎么回事?”
“你胃部透视轮廓阴影有异常,可能也是我多心。”‘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能吃能喝,还咋呼什么?“王喜拿货李想手中刚刚签完字的体检表。出了医院,找三子喝酒去了。看着王喜远去的背影,李想一个劲的摇头。
体检完,很快就新单位报了到。王喜这次运气不错,被分到了县志办公室。其实每天没有什么事情,给地方志的一些老人们跑个印刷厂什么的,就是内勤跑腿。刚到几天,为了打好同事关系,经常请人喝酒,没有少破费。王喜知道,做人如唱戏,该豪爽的就要豪爽,一个篱笆还三个桩呢!可是打上次请完吴科长,咽喉吃东西总觉得有异物感。晚上睡下,还能觉得吞咽口水不利索。半夜开灯,突然看见家里墙上爷爷去世前的照片。王喜不由得吓出一身冷汗。不可能……我这么年轻!王喜还是忍不住不去想爷爷在世前的事情。当年爸爸和大伯给爷爷在医院做透视,就是发现阴影异常,最后确诊的胃癌,不到一年多,爷爷就去世了。想到这些,王喜浑身都开始发凉,烦躁的推了推身边睡的正香的媳妇。
”明天我要请假去市里检查一下,你陪我去!“
”大半夜的神神叨叨什么?好好的检查什么?你是不是做梦说梦话了?“
”睡吧!”媳妇根本不理睬。王喜几乎是睁眼到天亮的,吃了早饭,单位打个招呼,独自赶车去了市里最大的医院。针对这个胃,做了一大堆检查。怀里抱着好几张片子和化验单的王喜,焦急的等着医生看完,马上给个结果,期待的眼神,像死囚渴求法官免除极刑一般。医生看了半天,潦草的写了几个字,早期胃癌,建议化疗观察。
‘’同志!我给你安排住院吧!”大夫开单叮嘱住院。王喜面如黄蜡,大夫的话被脑袋里嗡的一声全盖住了。
“同志!你怎么不拿单子就走了?同志!…”丢了魂魄的王喜,漫无目的出了医院,在市里游荡。还真让李想说对了,我爷爷就是这样的病,这就是命。怨不得别人,回家等着吧!想我35年光阴,就这样早早告别!看着商场橱窗玻璃里的自己,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自己,就要变成挂在墙上的画片。透过橱窗,家电展台大屏幕彩电里正播放着南斯拉夫电影《桥》,不管电影内容多精彩,此刻已经播到片尾。那首朋友再见,音响里悲壮演绎。啊!朋友再见啊!朋友再见!如果我在战斗中牺牲,请把我埋葬在这山岗上……王喜再也忍不住了,泪水如泉涌从全身迸发出来,嚎啕大哭…
从市里回来,王喜病倒了,不是因为胃癌。王喜老婆再也不唠叨了,甚至都天天自责。自家老头都这样,和自己这张贱嘴有关。老人们说的没错,家里就不能有我这样的丧门星。接受现实不但需要勇气,还有时间。几天过去,王喜心里莫名的恐惧略显麻木。为什么不抓紧时间享受剩下的时光,给别人留下一段快乐的回忆。阎王爷还没有来找我算账,我怎么就能再浪费这宝贵的时间。从有这样的想法,王喜整个人变了。变得更乐观,班也正常上了,单位同事间相处的更加融洽。有人说王喜的心变了,拥有了一个金子般的心。与人为善,积德行善。我要拜访所有的亲朋好友,感谢他们这么多年的照顾。没有多久,亲朋好友都转了一大圈,大家都惊讶不已,只有老婆明白,他在做最后的告别。还有一个人,还没有拜别。王喜老婆打死也没有想到,这个人竟然是他提也不想提的李想。和别的亲朋好友登门带礼不一样,王喜和李想这次一同坐在了三子的小饭馆里。一碟猪头肉,一盘花生,两个热菜。
从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到廖无几个顾客。两个人一言不发,只是一个劲的推杯交盏。三子忙完,当起酒倌。
奇怪的是,王喜开口了。
“三子!给你李哥走一个!你师哥我这辈子说狠话不多,也就是年轻时候没少埋汰你这个李哥!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今晚就是想借你地,请你哥原谅!‘’
”说的什么丧气话,都这么年兄弟,不要说那些不着边际的话,是我给你找了不少麻烦,没有麻烦,也是没有给你带什么好事!你的事我是大夫,我明白!现在医学发达,不是个事。‘’
“你是大夫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年县里拉倒多少?我知道!今天不说这,人生在世能遇见就是缘分!见一面少一面!今天请你来,咱们兄弟一笑泯恩仇。再走一个!‘’三子怕师哥喝多要去拦酒,被李想权住。
”别拦你师哥,让他好好喝点,我再和他碰一个”李想一饮而尽。两人聊起了十年前,点点滴滴如若昨日。喝到尽兴,王喜哼起了那首再见朋友,李想也附着唱了起来。啊!朋友再见…再见
和李想小聚,令王喜感慨不已。人生如果可以从来,他会更多些宽容。李想也是一有空闲就来家里。这几天这小子也有点怪,有几天没来了。今天是周五,还有几分钟就下班的王喜,却接到了李想的电话,约好晚上在三子饭馆碰头,李想有事要说。
晚上李想一坐下,三子就掂酒。
“三子!今我和你师哥有要事,不喝酒!”
“什么重要事?还专门约我来这说!”王喜给李想倒了点水。
“好消息,你知道吗?我们以前一个病人和你情况一样,现在竟然各项指标稳定,给好了!”李想显然有点激动,边说边推王喜,生怕他听不明白!
“我说哥哥,我碰上你倒霉我认了,你可别开我的涮!‘’
”我要是道听途说就算了,我还怕不靠谱,这几天我还专门去那家问了,眼见为实。“
”我说嘛!好几天不见你人影。我向来不信这些旁门左道,你这做医生的反而信这?“王喜有些不以为然。
”那有什么?凡是能救人,土洋结合也算。你听我的,明天我们都请假,我带你去!‘’
“去!去!去!我这死马就当活马医了!不管怎么样,都兄弟你的一片苦心,我这里记下了。‘’王喜拍了拍心口。
第二天一大早,晴空如洗,这么好的天气,让人心情愉悦。王喜和李想坐上了去白云镇的班车。白云村位于县城的西北部,为什么叫白云村,流传多种说法,有人说很久以前这里有个姑娘叫白云,为了挽救相亲,自愿作为蛇妖的祭品,蛇妖见她年轻貌美,留在妖山做了压寨夫人。白云姑娘忍辱负重,幸得当地山神相助,一同铲除了蛇妖,为民除害。百姓为了纪念白云姑娘,就改名白云村。还有一种说法,本村有个白云双龙洞,在当地亦属名胜。白云村由此得名。车上当地的乡亲,无非就是这两种间论辩。王喜和李想对这些没有丝毫兴趣,对周围气势磅礴的群山情有独钟。参差分布的群山,一片翠色,各色形态,有鹤立鸡群的茶壶山,俨然一个倾斜斟茶的茶壶。还有骆驼山,起伏的驼峰。奇秀的群山下,缠绕着一条亮如玉带,当地人叫大河,因为属季节河,具体学名没有人能说的清。经过一个半小时的车程,班车到达了目的地。白云村没有了神话传说中的神秘,多了几分恬静和安逸。村口半上午下地的老乡三五一群扛着锄头,热闹的聊着,像要返家。一棵大雨伞状的盘槐下,一群小孩子在追逐嬉戏。嘴里还念着顺口溜,山上有座庙,庙里住老道,不见神仙来,病人人人爱!王喜和李想进村在一个小卖部讨了点水喝,顺便打听一下路。
“大妈!麻烦问一下,村里那个老道在哪块住啊?”
“听口音,你们是城里过来找他看病的吧,他呀!在这圣空山上旧庙里住。”
大妈抱着孙子,转身站起来,指了指身后的一座不太起眼的石山。王喜和李想望去,山下蜿蜒曲折的小道,蹚开草丛,通向石山的顶台。
“看见台子上那个庙了吧,他就在那!”老太太又指了指。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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