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五章 青唐

    第五百六十五章 青唐 (第3/3页)

战葱岭的旧部,也曾经随李嗣业奇袭大山环抱中小勃律国的山地奇兵。

    以客军援安西,以安西军略吐蕃后路的这个异想天开的策略,让他们自交州跋涉数百里南下瓜州,最后一次大规模补给和修整后,再自青海通西域的祁连古道,进入人迹罕至的大雪山和祁连山脉,跋涉数月,损失了大部分辎重,击破吐蕃藩属若干,以战养战,好容易走出群山,居然运气不好迎头撞上了最大的变数。

    一群同样狼狈而疲惫的吐蕃人。

    。。。。。。。。。。。

    长安东市,庆明里的京华总社外,专门用来张贴前方战况的塘报和人事升迁赏掉的文告的木榜长廊,一天到晚都是簇拥的人头。

    期间还夹杂着一些大宗战利品的处置和竞投拍卖的公告。

    在外围,还有一个临时的集市,都是由一些军从商背景的伙计,高举着牌子,叫喊着,都是诸如“X月XX日X时处,拍卖吐蕃健壮生奴五百口”“X月XX日X时处,长毛牛若干,驮马若干,大角羊若干。。需者速洽。。”“采买藿香、附子、血藤等生药五百斤。。”“处置军中剩余物资,残损铁料,布帛,大车。。”“应募酒水供应,三十万斤。。”

    乃至“招募刀客,跑河湟,待遇面议”“需健壮人手,有开矿、营造、驾车经验者,入青海数月,厚给安家,另支保身钱,包食宿,工钱日结”“急招能通藩部语言,善盘算者,。。。”“招募匠人,泥瓦木工皆可。。”之类供需信息。

    “亏大了亏大了。。”

    一个大嗓门的声音银的一片侧目。

    “没赶上这一茬,以后要参加大战,拿军功的可能性就越来越小的。。”

    “你没看这批去的人,死伤同样厉害啊。。”

    同伴扯着他袖子,劝阻道

    “死伤的厉害,朝廷恩赏的也不吝慷慨啊。。哪怕是一个军头,能够有命活回来,就是穿缺胯衫(武官常服)的”

    说话的人,穿的是盘领窄袍的戎衣,带着折上巾的噗头,浅绯色的缺胯炮,朱鸟文的饰边,看到这声学军的打扮,众人不由会心笑笑。

    “这次各色正副陪戎、仁勇、御武、宣节,至少褒奖了上千人,特晋的执戟长、司戈、中候、司阶各色怀化官,一下也多了数百号,甚至还有几十名菜二十出头的郎将、中郎将。。若是两学出身,就可以优先提级放任了。。”

    这人却自顾自得的越说越起劲。

    “错过了这阵子,今后就只能在山里和那些蛮夷纠缠,或是在北塞和那些游胡周旋,”

    “你没听榜文露布么,连塞外叛贼都开始向朝廷请降了,没有大战的军功,靠慢慢熬经历积攒人头,不知道要熬到猴年马月去。。”

    “更关键的是,这次是内枢密大人领军殿后,没有人敢质疑或是分润他的功劳,所有报功请赏都是亲自督办落实到人头的。。”

    “许多人一下就有了士官的出身。。”

    “我也的去活动一下,。。看看能不能弄到西北去。。吐蕃退后,地方满地是缺额,”

    “据说枢密大人正在大刀阔斧的清查整治那些守土不力的官吏。。好多人被抄家没门,发配到海外去了。。”

    “再加上收复了青唐、西海、河(湟游),众多城寨总要人镇守和治理。。”

    “青唐那个不毛之地有什么好去的。。”

    同伴再次泼冷水道

    “你孤陋寡闻了。。”

    “青唐可是通西古道,自古就有羌中道往来通天竺、西域。。既回纥道、河西道之后,日后怕是有一条商旅络绎的大路了。。。”

    “西域不说,天竺啊,佛法传过来的地方,不知道多富熟之地,物产丰饶,金宝满地,随便洒下种子都可以养活好多人啊。。可惜自从吐蕃势大,多少年没直接往来交通了,连朝贡都时断时续。。”

    “现在,没了吐蕃和那些西域列国过境狠剥上几层,这利头不知道有多大啊。。”

    “可是吐蕃人还在啊。。始终是个祸患啊。。”

    “吐蕃人。。”

    他讥笑道,

    “上百万青壮都被留下河西,当做牲口贱卖,国内剩下的都是老弱妇孺,大唐不乘胜追击找他麻烦,都要自求多福了,”

    “若连这些老弱病残都收拾不得,那还跑什么商路啊。。回家抱孩子去”

    大声说话的声音,早吸引了一圈听众,当然这其中也不乏一些特异被拍出来夸大其词的托儿,大声的起哄道。

    这就是市井舆论造势的效果,很多人被坑蒙拐骗的手段,踏上西去的马车。当然等他们到了那些地方,发现现实和理想的差距,却已经来不及,没法回头了。

    有些是在战乱中失土离乡,战后却发现没有立足的农民,有些事在大工场的规模产业下,这些纷纷破产的小商户、手工匠户。背井离乡的来到长安讨生活,却发现长安的生活成本已经昂贵的惊人,还要受到当地人的排挤而举步维艰,不得不变卖到最后一点值钱的东西,另寻出路。

    只有很少一部分人,才能凭借一手技艺投奔军队,享受内部军眷待遇的平价供应,

    。。。。。。

    “老子终于是个官身了。。”

    半躺在晃动大车上的老尕,看着怀里小半堆赏赐的绢彩,傻傻笑的直流口水。

    最上面是一张盖着朱印陪戎副尉的告身,虽然只是个虚衔但也是流内的官身了,哪怕是九品最末流的,等回到长安递解兵部制堞入册,遇上县令、县丞、县尉之类的地方头面,也可以挺直腰杆面对面的说话了。

    。。。。。。

    长安城中,青龙大寺,一场热闹非凡的法会也在举行,却是佛理学院的开张典。

    自从简括寺观名下的,朝廷新得各色田土七万三千多倾,荫庇户口十一万还多,其他茶、盐、酒等兼产,预期年增的税课,就达十多万多缗。

    当然,作为穷索开源到这些寺观上的补偿措施,长安这所佛学院,算是新事物,由高僧大德定期辩经说理,然后编著成籍,在这里授师讲传,主课还是官定六学两馆,辅学就是佛门义理。

    明面上来说,对于佛门来说,这是扩大影响的大好事,育人子弟还能兼顾传教,一但这些受过教育的士人进入官场,就是佛门潜在的助力,但对朝廷来说,着也无意加强了对教门的控制和监察。因为但凡日后僧官推举升迁,都要通过这里考校实事辩判。

    兵部侍郎韦应物和新拜右补谏、兼国子监广文馆学士、畿内督学正的王维,正坐在青龙寺内堂煮茶说事。

    王维既然被称作诗佛,自小就与佛门渊源很深,因此他不但要督导官定的国子学、太学、四门学、律学、书学和算学六门馆学,还要监制佛学院。

    “内枢密大人这把破吐蕃功劳的大头都给独吞了,无怪朝中那些大臣们要沸言纷纷,”

    “要知道他这次出兵,既没有中使随军观察,也没有行御史经略,更没有重臣随行,只是弄了个雍王,就把大家的嘴给堵上了,雍王是谁啊,人家看重的是这分随军的资历,功劳对他有意义么。”

    “不和体制只是个由头而已,虽然是权急,要是日后大家都学这么做,那些文臣们还有多少好处么。”

    “什么反对穷兵黩武,什么劳民伤财,文臣们历来反对和痛恨的并非战争本身,他们痛恨的是国库的钱流水的花出去,只能让那些武人获取军功,他们却只拿小头,却同样要当上干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