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回 阴阳两隔

    第59回 阴阳两隔 (第3/3页)

一边轻轻揉着姐姐面部略显僵硬的皮肤和肌肉。他小心翼翼的把姐姐的舌头揉进口中,小心翼翼的揉着姐姐的下巴,让她把嘴闭好。

    韩金镛看到了,姐姐的脖颈之上,已经显现出一道淤青的伤痕,想来悬梁自尽时,那绳子就是勒在这里,让姐姐窒息而亡。

    但韩金镛手里没有停下,他把姐姐的嘴闭合好后,又开始轻轻的揉着姐姐的太阳穴,想让姐姐眼部周围的肌肉松弛下来,得以瞑目。但忙活了半天,这双空洞的双眼,却无论如何也不能闭上。

    “唉……”韩金镛叹了一口气,把白布盖在姐姐的脸上,这才扭过头来,对车逢春说道,“亲家大伯,受累,您带我看看,我姐姐是在哪儿上吊自杀的啊?”

    “好!来吧!就在里屋!”车逢春看韩金镛对待姐姐如此的情深义重,知道这孩子和自己一样,也是个性情中人,虽然接触不多,但看着孩子有礼有节,也是个脸热、讲面子的人,心中生出一丝丝好感,他拍了拍韩金镛的肩膀,说道,“你跟我来!”

    韩金镛一边走一边瞧,他走进堂屋,发现地面一尘不染,墙面整洁如新。这堂屋,墙角是用青砖搭的灶台,大锅里干干净净没有锈迹没有油渍,墙边犄角连个油点也没有,所有的杯盘摆放整齐,在正对面的柜子里。

    走过堂屋往左转,迈过一道隔断,就是姐姐的卧室。韩金镛走进卧室,发现卧室里也是窗明几净,床上的被卧叠放整齐,针线笸箩摆在床边,一床小被子刚刚絮了一半棉花,想来是姐姐给自己孩子预备过冬时盖的。

    “你看,你姐姐就是在这儿悬梁的!”一截草绳还没被剪断,系了个死扣,绑在了这屋内的房檩上,车逢春一边说,一边伸手扒拉了一下,“都说人死后,死尸不离寸地,要等到官府验尸,但这说的是在外面,咱这是在家里。更何况,这死也不是个好死,我们也想让你姐姐早日入土为安。这绳子留在这里,也是为了让你们娘家人看一眼!”

    “亲家大伯,我谢谢您!”韩金镛双目带泪,心中却无名火起,他双足用力,微微跳,竟然挑起了五尺多高,单手抓住了绳子。

    “孩子,你这是要干什么?”车逢春说道。

    “我得把这绳子卸下来带走!”韩金镛一边说,一边单手用力往下一拽。

    农家的草绳结实的很,套骡子、套马,绑牲口绑粮食,这绳子浑是断不了。可韩金镛这一拽,使出了十成的力量,绳子竟然应声而断。

    “啧……”车逢春只道韩金镛是个读书的孩子,识文断字懂得礼貌,但见了刚刚这一幕,不由得心生寒意,倒吸了一大口凉气,“这孩子有能耐啊……”

    车逢春兀自想,韩金镛手里举着绳子,这阵子却又一边哭,一边院子里跑,他把绳子搁在停着死尸的门板上,扶尸大恸,哭的一塌糊涂。

    “姐姐啊,您走的冤,走的惨,走的时候愣是没人跟您说句知心话。但凡有人跟您聊聊,您也不至于想不开,这些年您实在是孤单啊!”韩金镛一边哭,一边说道,“弟弟来啦,您说话啊,您说话啊……”

    死人哪里还能张口说话。

    但凡不是铁石心肠的人,看到这一幕,都会多多少少有些鼻子发酸眼眶发红,为这血浓于水的姐弟情掉几滴眼泪。

    “甭哭了!小子,你住了吧!”姐姐的婆婆,却不是省油的灯,她见韩金镛情已至此,非但没有上前劝,反倒冷言冷语说道,“你姐姐外面有人啦!你说她是一时想不开?我看她这是羞愧难当一死了事,死后一了百了,再多的骂名她死了自己不知道,却要让你们娘家人背……这奸夫**,这小不要脸的,可惜了我那苦命的儿子啊……”

    “你住口!”韩金镛手里又重新攥紧绳子,他抬起头、直起身,恶狠狠的瞪了瞪这恶婆婆,恶狠狠的瞪了瞪车逢春,恶狠狠的瞪着面前围在自己身旁的车家老幼,“你们给我听清楚喽,我姐姐断然不会行此拙至,更不会偷汉子!我姐姐这是被冤枉的!我姐姐心里有冤屈说不出,只能以死明志!”

    韩金镛这番话,引得众人皆惊。

    大家谁也没想到,这“嘴下无毛办事不劳”的孩子,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

    就在这个节骨眼,有人指着这死尸,高声的叫嚷起来。

    韩金镛看见了,他那婆婆看见了,车逢春看见了,车家的老幼看见了,所有人都看见了!

    盖住春妮儿脸的这块白布,竟然慢慢的被血水浸湿,泛出了一块血红血红的痕迹。这痕迹越来越大,颜色越来越深……

    “呀……”韩金镛大放悲声,他一边哭,一边再次掀起白布。

    但见春妮儿虽死,可死后她那双仍然狰狞瞪大的眼睛,竟然血泪纵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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