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回 血流成河

    第296回 血流成河 (第1/3页)

    1900年7月6日。清·光绪二十六年。庚子年。农历六月初十。

    转过天来便是小暑。即将到一年中最热的时节。

    天津卫城南八里。这地界儿有个名字,至今仍在沿用,叫八里台。

    一股股的硝烟直冲云霄,一堆堆狼烟直冒。

    一排排、一队队服装不甚统一的兵丁,就蜷曲着身子,躲在狼烟后胡乱修筑的战壕里。土壤含水量极高,战壕挖至四尺深,地下盐碱水便会源源不断的冒出来。

    这些兵丁躲在战壕里,浑身的汗水与潮气交织,更显闷热。

    一枚日头毒辣辣的顶在高空。

    这不是个开兵亮阵的好时候,更不是个开兵亮阵的好地方。韩金镛早就探查了这一带的地形、植被和环境。卫城南八里,树高不足两丈,草深不及腰腹,沼泽密布、土壤暄软,重兵器难以企及,兵将冲锋难以提速,战马不得拔蹄……

    可把这些消息报之与聂士成时,聂将手下,却纷纷嗤之以鼻。毕竟,敌之先锋在此,义和拳若不在此城南八里修筑防线,直面御敌,那便是要把南城墙,整体的暴露在敌军的炮火之中。

    韩金镛深知,古代的兵书战策上,不是这么写的。古代的军事家,很少建议在大白天、大晴天、大热天的开战,因为敌我双方没有任何的秘密可言。更不建议在一马平川、难以设伏、不便冲锋的地形中,开展大规模军团战。此地战之,纵然是胜了,也消耗极大。《兵法》有云:故知兵者,动而不迷,举而不穷。知彼知己,胜乃不殆;知天知地,胜乃不穷。

    但胳膊拗不过大腿,深明大义的韩金镛更知道,天津卫南城墙能否保得住,事关天津卫能不能守得住。

    所以,他只能在城南八里修筑工事,只能在城南厉兵秣马,纵然队伍要受到大面积的折损,也要咬紧牙关。毕竟,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按照之前的计划,驻守城南各方的,以张德成的天下第一团为主,分兵两处,一处由张德成亲自统辖,另一处交由刘十九,驻守黑牛城。

    韩金镛看得清,除了城南八里,这位于城东南偏南的这黑牛城村,也是个战略地位极端重要的点位。这村子虽然是个穷村,但四通八达,洋人若占了此处,进可攻取天津卫的南门、东门,退可守备接敌,以寡敌众。

    更何况,这里曾有传说,明初燕王朱棣与朱元璋之孙建文帝争位,南下兴兵之际,偶经一村,本欲穿村而过,难免涂炭生灵。却忽见,村内徒生出一只巨大黑牛,这黑牛高逾数丈,重超万斤,虎视眈眈重兵丁,守备村庄。燕王朱棣见之曰:“一为示诫于我,二为保护此地百姓。黑牛诚可敬哉!”随即下令,改变行军路线,从村边绕道而行,大小三军切忌祸害百姓。并对村民表示:”此村黑牛有灵,应改为黑牛城。”

    于情于理,这里也非保不可。

    想明白这一层,韩金镛分兵两处,却要分保城南八里和黑牛城两个主阵地。

    张德成的“天下第一团”,两万二千人,聚集于此,已经是超过了洋人联军的一万八千人了。

    “所谓用兵之法,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敌则能战之。”“所谓攻而必取者,攻其所不守也;守而必固者,守其所不攻也。故善攻者,敌不知其所守;善守者,敌不知其所攻。”

    韩金镛奔走于城南八里和黑牛城,思忖着兵法,算计着敌我对比,算计着战略战术,自己琢磨着,倘若以义和拳的兵力,加之聂士成的武卫前军,这一仗主动出击、打败联军犹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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