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7 场外之战

    0147 场外之战 (第3/3页)

悠得摔在一起,然后轰隆隆地向西狂奔而去。

    幸亏成绮韵叫的早,她**来地这四十人原本就是亲军,为人机警,最擅长护卫反击,一听她叫已纷纷提弓在手,这时一边纵马向西,一边向芦苇丛中张弓射箭压制埋伏,前边持着刀枪的十多个‘税吏’根本赶不上快马,对他们毫无威胁,所以他们理也不理。

    只是片刻功夫,这支人马就迅消失在茫茫苇海当中,芦苇丛一片沙沙响,走出六十多人,一个帽子尖细,穿纯青色军服,系小丝带白官靴地档头,望着车马消失处脸色阴霾。

    一个假税吏张皇地道:“袭挡头,卑职听他们说奔白洋淀去了,我们要不要追?”

    裘档头瞪了他一眼道:“闯进这芦苇帐,还看得到人么,往哪儿追?哼哼,那边也布下了天罗地网,让他姓杨的去闯吧。”

    假税吏讪讪地道:“方才明明射中几个,箭却落在了地上,看来内厂他番子都穿了金丝软甲,瞧他们马术、箭术不凡,那边的人对付得了么?”

    裘档头狞笑道:“越接近京城,咱们的人越多,这回派出两万人马,进京的大道小路各处要隘全部封锁,可他姓杨的就算明知是龙河潭虎**,又怎能不闯?就这么几个人,再是了得有个屁用,哈哈哈哈……。”

    马队行出十余里,成绮韵早已恢复了气色,她拿着地图看了半晌忽地拉开窗帘道:“停止前行,回小祝泽,休息一个时辰,取道玉马台”。

    高文心瞧了瞧那张图,说道:“越走越往西行了,他们会不会起了疑心?”

    成绮韵嫣然道:“小心翼翼的。他们才会认定大人在车上。进京的路成千上万,想堵死我们谈何容易,东厂得了消息就得从京里不断调人出来,调出的越多,大人越好行事。他们处处分兵,对我们也构不成什么威胁,实在事不可为时我们就调头往回走,回石家庄。”

    高文心瞧她说的神采飞扬。似乎十分着迷于这种颐指气使、大权在握的感觉。不禁用一种奇怪地眼神看着她。

    成绮韵说的眉飞色舞,说完后见她怪异神色,不觉怔了怔道:“你看我做甚么?”

    高文心问道:“你很喜欢这

    种感觉?”

    成绮韵反问道:“这样有甚么不好?”

    高文心吸了口气,轻轻叹道:“这个世界还没有女人出来做事的。你能做多久的官?等到你五十岁、六十岁时,你准备怎么办?没有男人、没有孩子冰冷的金钱和权力过一辈子么?”

    成绮韵茫然望着她。眼神里渐渐浮起一丝恐惧,好象什么应该抓住的东西现在才惊觉它的失去。不过这种迷茫只出现了片刻,她就恢复了往昔的精明和狡狯。

    她向高文心巧笑倩兮地道:“我知道你一直对我存有戒意,我表现地越有才干、越有野心,你便越是忌惮。你在担心我今日立下大功得到杨大人地信任,我便会得寸进尺,进而又有非份之想,甚至……他日会象对付莫清河一样对付杨大人,所以劝我早日做个本份女人,是么?”

    高文心冷冷地看着她,没有作声。

    成绮韵轻轻叹了口气,用挑衅的眼神看着高文心,唇角带着丝落寞的笑意道:“我一直在作戏,从我懂事时起就在演戏,和别人是这样,和莫清河也是如此,又何曾把他当成我的什么人?只因为他挂着‘我地丈夫’这块牌子我就该对他忠心耿耿?”

    高文心追问道:“那么你对我家老爷的效忠呢?也是作戏?”

    成绮韵贝齿微露,眸子陡地亮了亮,那灿然一笑间地神情带着些甜糯和娇俏,一双描成男人模样的剑眉,还是不可遏制地呈现出水一般地柔媚。

    高文心不禁垂下了眼帘不去看她,这个女人,以男人模样示人时,也可以这般迷人么?

    成绮韵的鼻尖轻轻皱了起来,就象春风吹起了碧波中的涟漪,含笑的嘴唇悠悠地向高文心吹了口气,腻声说道:“奴家可正在为大人卖命呢,你说我是不是作戏呢?”

    高文心方才一时有感而,现在就已后悔了。这个女人以人生为戏,以戏为人生,说起话来真真假假,谁能看得出她的真意,如果自己说的话重了,逼她断了念想,此时对老爷不利的话,自己岂不是哭都来不及了?

    所以她灵机一动,故意醋味十足地道:很美么?

    我家老爷才不会看得上呢”。

    成绮韵吃吃地笑了,眼前这个女孩子对心上人又是担心又是维护的心思她如何看不出来己年轻时候,何尝不是“年轻时候?”她悄悄望了高文心一眼,怅然想道:“我真的老了么?如她所说,我还有多少青春和美貌供我消磨,云儿和玲儿早晚要嫁人的,当我垂垂老去,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就在这时,车外一声马嘶,有人大声叫道:“厂督大人,前方有人拦路,是东厂的番子才十四个,要不要干掉他们?”

    成绮韵顷刻间又恢复了那种视人命如草芥的冷酷表情,她厉声叱道:“一个不留,杀!”

    可怜这十几个番子根本不是东厂的主力,只是派在附近镇上的外围人员,临时抓来看守这些不太可能有人经过的小道以防万一的。

    役长赵四儿大清早的就接到京中严令,被迫钻出俏寡妇骆氏的热被窝儿,带了人赶到这荒山野路上,正骂咧咧的训斥着手下,忽听马蹄如雷,突然从芦苇丛中窜出来一哨人马,双方离的是那么近,头前那人高声大叫的“厂督大人”和车厢中冷冰冰毫不容情的“一个不留”听的是清清楚楚。

    赵四儿打一寒战,刚刚举起九环牛耳大砍刀,一匹黑马已冲到面前,一张杀气腾腾的面孔在马头上瞪视着他。

    刀光,如匹练一卷,人头飞到半空,一腔热血溅在马腹上,黑马四蹄已踏着他的身躯疾驰而过。

    这是一边倒的屠杀,逃入两边苇丛的番子们被这群骑马的死神一一斩杀,最后两个番子吓呆了,竟疯狂地嚎叫着向左侧光秃秃的碎石山坡狂奔而去。

    那里战马难登,但是弓弦铮鸣,顷刻间两个人就一身利箭,变得象刺猾一般,身躯倒下,箭杆倒刺入石隙,竟支撑着不曾滚下坡来。

    车前三十匹快马片刻不息地直冲过去,如狂风一般未作丝毫停顿。

    当车轿驶过来时,赵四儿破破烂烂的残躯已被碗口大的马蹄跺入肥沃的泥土,与地面平齐了。高文心没有看到这幕惨况,她只看到山坡上那两只血染的‘刺猥’,就已忍不住作呕的感觉。

    车帘被她急急扯了下来,成绮韵不以为然地撇撇嘴,挪揄道:“如果你落到他们手里,就不只是死那么简单了,会生什么事你想象得到的,今天换了你不会作出同样的命令么?”

    高文心怒道:“杀了也就杀了,为什么手法要这么残酷,他们是老爷**来的兵,我知道他们没有这么狠,是不是出自你的授意?”

    成绮韵眼皮子一耷拉,轻描淡写地道:“当然是!因为本官要立威。”

    她伸出一根如同葱白似的纤纤玉指,在那张牛皮地图上划了个圈,淡淡地道:“我要把这里变成逐鹿的战场,从京里吸引出尽可能多的人。人数多过我时我便逃。人数少于我时我便杀。”

    她轻轻一笑,悠然神往道:“不过,决定胜负的战场不在这里,而在京师。杨大人那里,此时想必更精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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