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鼎革(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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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却是不善耕作,眼见邻居农人一个个收的满仓满院的粮,他却也不在意。到底是读书人出身,心思活泛,不想在土里刨食,汗珠子摔八瓣的过活。闲居良久,一直待台北招考吏员,他兴冲冲跑去应考。料想以自已的举人底子,怎么着也能进镇上的大衙门办事。谁料接了考卷,却与自已拿手的八股没有半分关系,什么诗词歌赋的一概不考,只是考策论,还必须从台湾实际出发,不得子曰诗云。至于什么明算、明律、明史、天文地理医术,这些他看不起的杂学更是一窍不通。好不容易按着想法写完了策论,其余便是一题未答。黑头黑脸的看完了榜,幸好祖上积德,他写的一笔好字,策论也颇过的去。于是被分在三等,分配来这台北海关充做书办,做些抄写公文的活计。至于薪俸更高的会计,他因不会算术,却只得看的眼红罢了。

    “喔,你怎地认识张府管家?”

    那海关的通关吏只是个未入流的小官儿,因嫌天冷,便缩在房内偎着火盆取暖。因知宁完我心思活泛,不是笨人。对他的话已是信了九成,又懒怠去看,便懒洋洋烤着手,又向他问道:“不对啊!什么贵客值得林大爷来接。平常大人要见什么客,只派个小厮或是门上的二爷来接便是,哪需要林总管亲来。”

    宁完我原本是辽人,台湾冬天的这天子风寒自是不放在眼里,扎煞着手呵着冷气回话道:“今儿这事是怪!林总管为人最是和善不过,虽然是大人的总管,平时里和和气气,从不拿大。适才进关来,几个与他相熟的书办上前说笑,老头子只是板着脸不理。”

    他沉吟道:“没准是什么秘密差使,老头子生怕泄了密呢。”

    “成了,咱不管这些!依着大人的规矩,便是林总管也该当验关,防止挟带,走私!”

    呵几口白气,向着宁完我吩咐道:“小宁,这天冷的冻掉鼻子!我可是不敢出去,这点子小事,你去帮着我办了。回头记档之后,做哥哥的买点猪头肉,再弄点老白干,请你小子好生喝上一顿!”

    他们说话间那一行十余人已是走近了海关大门,因未得关吏允准,那几个守门的靖安司官兵只是不肯放行。宁完我与那关吏只听得那林总管远远喝骂道:“关吏呢?今儿是不是尹喜当值?跑哪儿钻沙躲寒去了?”

    那关吏吓了一跳,却是无论如何也不敢过去找骂,只得向宁完我催道:“老弟,你快去,问清楚缘由之后,再回来同我说!”

    他是上司,宁完我哪敢违拗,当即苦笑一声,拿起桌案上的牌票、毛笔、印泥等物,将头上棉制官帽扶正,掀开房门处悬挂的棉布挡风,一溜小跑奔向关门之处,待气喘吁吁跑到,那林总管早已等的不耐,因怒道:“你们这些没调教的,当值的时候也敢乱跑!”

    宁完我脾气甚倔,若是旁人也就罢了,此刻又被训斥,反到激起他心头怒火,当下向那林总管略一抱拳,笑道:“林管家,依着海关的规矩,无论何人不得深夜入关。咱们在这儿当值,不过是备明早天明进验关,这会子您来了,小人因怕误了大人的公务,这才跑来伺候,管家若嫌迟了,明早通传给海关署,自会有人理会。哪怕就是罢了小人的差使,也是不敢怨恨。”

    他虽说的客气,话里却藏头骨头。这林总管不依规矩,趁着关门未闭前来接人。按理来说,该当在码头边上的客舍旅店内请客人暂休一晚,明早再行入内。此时他带着人过来,原本就是他不对。此时既然撕破脸皮,宁完我将心一横,又道:“林总管,您有要务在身,小人不敢阻拦。不过,规矩就是规矩,这可是大人常说的。您纵有通关手续,也需得等天明!除非是大人亲自来了,依海关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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