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汴梁误 第二十四章 剧本中的变故(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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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头,董大郎麾下那些亡命徒也舍死忘生的前来援护跳入壕沟当中的几人。关内关外,燕地辽东,已经打生打死好几年了。辽人和女真人打,生女真和熟女真打,辽人当中又是各处豪强自相攻杀,乱世里头悍狠之士自然是层出不穷。这些乱世里头拼杀出来,有今天没明日的人,对一条性命都看得轻易——你躲也躲不过去!还不如凭借这一身勇力,在乱世里头博一个出身。

    他们投靠女真,为的还不就是出人头地。女真人这个时候还远远谈不上严密成熟的统治体系。除了宗翰银可术等寥寥几个明白人,女真上下对降人极差。此次好容易挑选他们跟随董大郎南下燕地闹事,给了他们这一个出头的机会,当真是人人都豁出去了。

    再加上董大郎此人,实在也有一些统帅气度,凡事必然当先。几番亡命下来,不知不觉已经深得这些亡命之徒的军心。大家也明白,只有跟着董大郎,才能在这燕地凶险之局当中,闯出一场局面出来!

    这个时候,这些亡命之徒就当性命是借来的,拼死就朝壕沟前扑去。羽箭泼洒过来,举盾遮护的人不过寥寥,顿时就有不少人中箭。伤在要害的惨叫着倒下,还能支撑的折断箭杆就扑到壕沟边上,一双双手伸下来,每个人都在扯着嗓子大喊:“大郎!林牙!快上来!俺们遮护住你!”

    箭雨呼喊惨叫声中,火光映照之下,三双带血大手已经搭住伸下来的胳膊,两边同时用力,已经将董大郎耶律大石和甄六臣扯了上来!

    几面盾牌顿时遮护住他们朝后退却,甄六臣死战得脱,还协助董大郎将耶律大石救了出来。这个时候脸上却看不到有多少庆幸的色彩,反而是脸色灰白。而耶律大石情况更惨,他是没有披甲冲杀出来的,中箭挨刀就是实打实的带伤,肩上那个步槊刺出的巨大伤口,皮肉狰狞翻卷,血已经染红了半边身子。强撑着最后一口气被拉上来,已经差不多要晕了过去,盾牌遮护下,几个董大郎手下拼命将金创药肤上去,又转眼被血冲开。最后几个人干脆死死的按住他的创口,拖着他就朝后退。而耶律大石,强撑到现在,一口气终于有些提不上来,干脆就晕了过去,一时间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了,只有临昏倒之前,他还在低低呼喊:“快走,快走!只要某在,这复辽军就是某能掌握的…………快走,快走!”

    可是一片紧张慌乱当中,谁也没有听见他昏倒前的低声呼喊。

    只有董大郎仍然意气昂扬,确切的说,还是那种近乎疯狂的神态,朝着萧言所在中军营寨的方向大喊:“萧言萧言,俺董大郎冲杀出来了!现在大石林牙已在俺手,你能奈我何?有种就出队出来,俺们见个真章,分出个生死出来!只要俺董大郎一天不死,俺就要杀光你的手下,抢了你的女人,夺走你现在一切!你能奈我何,你能奈我何?”

    火光下,他的疤面狰狞扭曲,双眼血红,身上虽然同样带创无数,可是他却浑若不觉一般。手下拼命扯着他朝后退,他犹自扭头,朝着寨墙方向大声嘶吼,周遭厮杀惨叫声音再大,却也压不过他这疯狂到了极处的吼声!

    等退到箭雨射程之外,董大郎才稍稍安静了一下,身边人这才得空向他禀报:“大郎,大石林牙晕过去了,须得马上救治!”

    董大郎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就听见萧言中军营寨之内穿出金鼓之声,两队射士当先涌出,在壕沟内射住阵脚,掩护另外一队甲士放下过濠木桥。寨墙上本来就是火光缭绕,这个时候更燃起了无数中空草球,将周遭照得白昼也似。火光之下,就看见一人顶盔贯甲,在亲卫簇拥下策马而出。这人一张小白脸,按照这个时代标准也算得修眉俊目,一米七八的个子骑在马上身姿笔挺,单手提着一根马槊,一脸不屑的朝着董大郎这里看来。

    这一副骑将打扮的,不是萧言还能是谁?

    数十骑簇拥着萧言越过木桥,在他身后,还有甲士不断的涌出。虽然萧言带来的这些手下人人配马,但是此次出来的却是半骑半步,骑兵居中,步卒披甲持矛,稳住两翼,弓箭手在后。摆出的阵势不是以步对骑的防守阵型,却是一副以骑兵为主,要和敌手对冲见阵的架势!

    萧言勒马站在队首,单手举起马槊,遥指董大郎:“董大郎,你这个三家性奴!除了偷偷摸摸给老子捣乱,你还有什么本事?在易州拉上你萧干老爹,还是给老子打得夹着尾巴逃走。在檀州古北口,拉上你银可术爸爸,还不是给老子杀了你小主子,收拾干净了你最后一点本钱,让你侥幸得了一条性命!这次你拼凑一点破铜烂铁回来,就以为有回天之力了?去你妈的,别做梦了!老子就在这里,有种就来!这一次又一次你将脸凑上来让老子狠抽,老子已经抽得烦了,就在今日,分个生死就是,好让你丫知道,你这一辈子,也不是老子的对手!”

    此时此刻,董大郎最好的选择就是拥着耶律大石调转马头就跑。今夜起事,夺了复辽左军,虎口拔牙抢了耶律大石出来,已经是全胜之局。萧言不管是什么盘算,已经将他破坏了大部分,下面只要能保住这些抢来的实力,哪怕在燕地立足不住,回到女真也算是又有了一些根基了。

    可是此时此刻的董大郎,已经不能理智的思考问题了。几番在萧言手下惨败,自己所拥有的一切,都在他手里烟消云散。此次南下,已经是破釜沉舟之举,不惜毁容以潜入萧言军中。人毕竟不是土石,如果这样连番惨败之下,面对自己的生死大敌,还能冷静的考虑成败得失,那么也差不多就不能算是人了。更不用说董大郎今夜厮杀连场,死中逃生处就不知道有多少次,浑身上下,正是肾上激素狂涌,血行极速的时候。萧言出马,骂得又如此阴损,句句打脸,董大郎这颗心,哪里能平静得下来?

    他惨笑一声,冲着萧言大吼:“好好好,俺不走,你也不要走!”他伸手就抢过一匹战马,身上还带着箭杆,就已经翻身上马,红着眼睛大吼一声:“锏来!”

    此时此刻,董大郎身边没有一个人敢进言劝谏他的举动,再说他们赶来的人马,除了南下人马,还有裹挟的复辽左军一些亡命。足足有四五百骑,面对萧言出阵人马不过两三百,打一场有什么了不得,怎么也不至于在这里全军覆没。当下就有亲卫,递上董大郎的铁锏。

    董大郎接锏在手,在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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