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汴梁误 第一百零九章 差遣变化

    第二卷 汴梁误 第一百零九章 差遣变化 (第2/3页)

    高忠武用手拼命朝脸上扇风,也哼了一声:“那些文臣士大夫又如何了?谁离得这一个铜字?牌坊要立,好处也绝不会少要。明目张胆自然不会上门来拜,可是日后隐晦曲折,总要在萧显谟这里捞到好处才肯罢休…………老公相为显谟说了这番话,俺可以先说在这里,老公相处必然要来人,没有十万贯,无一酬此次之情…………就看俺高某人这句话灵是不灵!萧显谟,方中散说得不错,抓紧这个铜字,还笑到最后的,却是谁家?”

    高忠武看来是铁心和萧言混了,言谈之间大是不忌。一番话也算是说到了根上。他初为萧言效力,正是竭力要表现自己见识的时候。虽然世家子弟大大咧咧的脾气一时改不了,做不到对萧言恭谨有加,不过也算是一片诚心了。

    萧言看看高忠武,但笑没有说话。他正是手底乏人的时候,但有人投效,如何能有不要的时候?不过现在也只能招揽到高忠武石行方这等衙内罢了,和羽翼满朝还差个十万八千里呢。这些日子仔细观察下来,高忠武此人算是有点见识本事的了————世家子弟和起自民间就是不一样,人做事的本事,多半还是来源于阅历见识,见过了,经历过了。才知道如何做。世家子弟从小所享受的资源就是和百姓子弟不一样,见识得更多,经历得更多。论起实务,说不定比苦读书生还要更强一些。高忠武这些闲散衙内也不是能继承家业的,每月家族供养有限。和衙内们往还享乐,多半要靠自己张着家族虎皮去张罗,不是那种养娇了的。在手底下做事这些时日,能熬能泼,也经得起场面,不是不能一用。诗书上面自然指望不上这些衙内,不过萧言自己诗书上头也半点来不得,大哥不用笑二哥。既然自家走的路不同寻常,这等不同寻常的手下自然有他的用场。

    比起高忠武,他更看重石行方一些。这个小胖子着实有些内秀,不过聪明全藏在肚子里面。行事也细密稳妥许多。不过他那个爹爹更是老狐狸,将来如何还不好说呢…………高忠武一番话,其间道理,他如何能不明白?不过是累极了随口发发牢骚罢了。现在在汴梁,自己打仗的本事,只要汴梁一天没有被兵临城下,就一天用不着,不是自己可以指望的资本。自己要起家,还得抓紧这个钱字,凭借这个,出卖风云雷雨。自己走的就是幸进之路,广纳士大夫为羽翼,最后成为朝臣领袖,这点心思,动也不必去动。

    现在他心下忐忑的,倒不是为了只能交接此辈。而是赵佶既然要用自己,会将自己安插在哪个差遣,凭借这个差遣,自己又能做什么事情?虽然他隐约有点把握,但是赵佶此人,实在太过轻易,一刻不定下来,一刻就不能安心!

    不过这番心思,就不必在高忠武和石行方面前吐露什么了。

    方腾自然是深明萧言心意的,看见萧言但笑不语,就已经知晓。此时此刻,也只是摇摇手示意萧言稍安勿躁。

    萧言却忍不住有些烦躁,急急的在雅间内走了几步,一颗心总是平静不下来。来到汴梁几个月,竭力挣扎,巴望的不就是此刻?可自家命运,此刻还是掌握在赵佶手中。这种不能将未来切实掌握在手中的感觉,实在很糟糕,也实在很是堵心。终有一日,自己会将命运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连赵佶这个大宋皇帝,也只能对他无能为力!

    不过这句话,却是连方腾也不能说的。

    雅间内一时安静了下来,对比起刚才门庭若市的热闹,气氛顿时显得有些古怪。就在这个时候,一名在门口值守的扈卫忙不迭的奔近,开口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见雅间外面夹杂着球场上的欢呼声浪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萧显谟何在?小王赵楷,特来奉请。圣人有召,显谟请收拾一下,随小王去罢。”

    萧言和方腾顿时对望一眼,不约而同举步,朝着雅间外迎了出去。

    ~~~~~~~~~~~~~~~~~~~~~~~~~~~~~~~~~~~~~~~~~~~~~~~~~~~~~~雅间之外,就看见一个二十许的年轻人,穿着深红纱袍,玉带围腰,戴着一顶简单的纱帽。身后十几名元随簇拥,手中一柄高丽纸扇轻敲掌心,笑吟吟的站在那里。

    萧言自然是认不得此人,方腾在旁边却已经行礼下去:“见过嘉王。”

    萧言虽然来到汴梁时日并不长久,这嘉王赵楷,却也算是耳熟能详。赵佶对这位三子的宠爱,也都是尽人皆知的事情。这位嘉王,虽然人在汴梁,加官却已经历任十一镇节度使,还挂着提举皇城司的名义,方便他不限朝暮,可以出入禁中。北伐战事,要不是士大夫清流团体的竭力反对,赵佶也对于与太子彻底撕破脸也有些犹疑,更兼白沟河惨败,赵楷不愿意去顶这口缸,他差点就领了北伐统帅之职。真要如此的话,平燕战事结束回返,大宋易储,也已经有五六分的把握了。

    可是在萧言回到汴梁之后,因为在领伐燕战事上的反复,更兼羽翼王黼童贯等人先后去位,赵楷声望大衰,这些时日都在十王殿闭门养望,未曾有什么动静。当日萧言窘迫,方腾和他商议对策的时候还谈笑一般说是不是走这位三大王的门路。可是也就是说过就算。此间水太深,萧言还远远没到有能力侧身其间播弄风云的地步,牵扯进去,一旦不慎,就是万劫不复!

    而且萧言是穿越客,知道赵佶最后传位给了当今太子。既然如此,也不必触这个霉头了。而且是因为自己,才将这位嘉王赵楷的重要羽翼童贯王黼給扳倒的,自己未必在他面前受待见。这句话就当说笑一般过去,再没想过这方面的事情。

    却没想到,今日却是嘉王赵楷,代表官家,来召萧言陛见!

    萧言和方腾下意识的就对望一眼,目光当中,就一个意思。难道萧言已经够资格参与这等最为复杂的易储之争了么?

    转瞬之间,萧言就已经收拾心态。自己还远远未曾到稳稳立足的地步,此刻也绝不能搅合进这易储之争当中,而且不论从实力还是资格而言,都远远未够班。这位嘉王,实在来得有些出奇。其间内情,自己也并不知道,表现风骨不必要,立刻贴上去更不值,走一步看一步罢。自己既然身在局中,越望上走,遭际的各种事情就只有更多,不会更少。既然赵佶见召,随之而去就是,现在要紧的事情,是要知道赵佶会給自己什么切实差遣,自己才能知道,在这个差遣上,自己能做什么事情!

    脑海当中念头电转,萧言已经淡淡行礼下去:“圣人既召,下臣惶恐。嘉王亲临,更不敢克当。既然如此,下臣这就陛见圣人。”

    嘉王笑笑,摆摆自己手里扇子。赵佶那么多儿子里面,他长得最象父亲,眉目清朗。而且学问在诸子当中也算是最深,当年曾隐姓埋名应试,得中榜眼。更有传言其实是状元,赵佶为他藏拙惜福,亲笔改为榜眼。赵佶宠爱他是真,赵楷为了改变自己只能为一亲王终老命运,也的确是做出了绝大的努力。此刻又要刻意结纳萧言这个传说能点石成金的理财圣手,更是将自己最拿手的那恂恂儒雅的一面拿了出来,举止之间,当真是气度雍容闲雅,望之若神仙中人。

    语意当中,也是委婉曲折,客气之极:“显谟不必如此谦抑,我大宋祖制,宰相就是礼绝百僚,亲王避位。在国家重臣面前,小王算得了什么?显谟立下平燕大功,将来必然要国史立传的,小王在显谟面前,将来也只有避道的。小王居间引显谟陛见圣人,有什么不敢克当的?既如此,就请显谟随小王来罢。”

    皇帝亲子,如此客气,在一瞬间,萧言的心都提了起来。最后才想起这是大宋,从祖制上几乎就规定了文臣士大夫的地位高于亲王,宰相面前亲王更要避道。而不是后世对亲王与大臣交接,忌惮到了万分。大宋文臣,在亲王面前,从来未曾有过什么心理弱势,既然臣强王弱,自然这交接上,就不会有太大的限制了。

    有宋以来,以交接大臣为罪名,只是在太宗朝倒霉过一个赵家三弟廷美。这还是因为极其微妙难言,烛光斧影之夜的余绪而发生的事情。历代亲王,多有领差遣行职务的。赵楷更有提举皇城司的差遣,与大臣往还,从来不禁。究其原因,大宋是中央集权,君主与士大夫共治天下,所以才有这般泱泱气度。而不比后世,是完全的君主集权,士大夫为走狗奴仆,才对天家骨肉,有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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