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汴梁误 第一百五十一章 惊雷潜生(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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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的话语权。而与都门禁军将门世家团体联手的旧党清流士大夫这一党。在大宋未来的政治格局当中,份量也就极其之重,已经真正可以自立,直到在未来几十年将朝局真正掌握在手中。这个联盟,实力之强之厚,只怕不在当日蔡京权倾天下之时!

    何灌和自家属下这一番对答,耿南仲和宇文虚中都听得明白。两人对视,脸上也各自露出笑意。这个时侯,还得哄着这些武臣才是。何灌要这般自矜,随他就是。

    两人今日而来,的确是有要事商议。结果为一般凑趣的将门世家主事之辈弄成了欢宴格局,俨然庆功。耿南仲和宇文虚中都是聪明人,自不会嘲笑武臣之辈浅薄。反倒是随和之极,说了许多善颂善祷的话,一时间宾主尽欢。

    不过再这样互相吹捧下去,看来就没个完了。耿南仲深沉一些,还是宇文虚中先开口。他略略沉吟一下,就抱拳向上首何灌一礼,朗声道:“太尉,因河东之事,而牵动都门之内。前些时日那新起幸臣气焰不再,朝中即将充斥正人,往日之失,自可一一收拾。此自是足可庆贺之喜事……然则毕竟河东之事尚未底定,吴安抚仍然在尽力撑持局面,那南来幸臣也仍在位上。我辈既然以匡扶朝纲为己任,还当再加把气力,直到诸事皆定。到时候,学生与耿詹事,少不得还要到太尉这里讨一杯酒吃,只望太尉到时候不要以某等为恶客,闭门不纳。”

    比起耿南仲,宇文虚中的身段果然要灵活许多。对着武臣都能满口善颂善祷的话。何灌顿时就听得大为入耳。一班将门世家主事之人看到清贵翰林学士居然这般曲意交接他们武臣,也大有扬眉吐气之感。互相交换着眼色,脸上笑意越发的灿烂。

    何灌一笑,身子坐得更为端正了一些,朗笑道:“宇文学士如此说,某如何克当得起?我辈都是武夫,刀头上面挣饭吃的,一切爽爽快快就是。两位此来,到底有何见教?”

    耿南仲和宇文虚中对望一眼,还是宇文虚中先开口:“既然如此,学生也就不兜什么圈子了。一则是受吴安抚使所托,他在太原府,迫切期望都门禁军,能多遣一些军将,早日抵达太原府。吴安抚使居于河东,如大旱之盼云霓。枢密现在无人主持,高太尉病重,这件事情上,只有寄望于何太尉了。都门禁军军将早一日到太原府,河东乱事就能早一日结束。还请何太尉多多助力!”

    现在大宋政治格局,还处于新的体系尚未确立之前的混乱。最出奇的怪现象,就是枢府无人主持。不管是枢密使还是枢密副使,一个人都没有。虽然有一个副都承旨萧言。但是他除了检查两路禁军经费财计事之外,其他事情一点也插不进手——别人也不会听他的。更不必说,现在他这个枢密副都承旨的位置能不能保住,都还在未定之天!

    现在正常的后勤调拨,资财运送,粮饷之事办理。由三司暂且代理。其他的事情,尤其是枢府最大的权力所在——对于大宋武臣的人事管理大权。却无人主持。因为下一任谁任枢密使,就是要掌握整练都门禁军的大权,眼看得大宋资源在未来不可避免的要向军事方面倾斜。枢府地位实在就是太重要了。赵佶一时间还拿不定主意,到底在枢密院怎么安排,才能确保将来政治格局的平衡,确保他现在掌握的皇权不被削弱。

    一时间没有主意,赵佶就暂时搁置。至于会造成多少混乱,赵佶也不大在意。自从他即位以来,先是元佑党人碑,然后蔡京权倾天下,再然后王黼童贯李彦等幸进之辈充塞于途。大宋什么时侯按照规则运转过?天下至重的两府之一几个月都无人主持,在赵佶心中,浑没当作太大的事情。

    既然枢府无人,那么河东路要都门禁军抽调军将去河东路,用以消化掉神武常胜军。在赵佶的默许下,就只能是在吴敏和何灌之间私下往还办理了。放在几十年前,这简直是大逆不道。可是在赵佶统治几十年,各种荒唐举措层出不穷之后,大家都心理坚强得很。直不当一回事。

    何灌沉吟一下,郑重道:“此事何某人如何敢怠慢?自然是竭尽所能……只是天气实在太寒,选将也需要时间。不过吴安抚既然表示急切了,何某人就在这里拍一下胸脯,十日之内,第一批军将就出发前往太原府。一月之内,吴安抚所需军将,全部自汴梁而出!到时候但凭吴安抚如何使唤,若有人不听号令,随吴安抚如何处置!都门之中,自然有何某人坐镇!”

    说着这番拍胸脯的话,何灌目光,就威严的扫过了在座的那些将门世家主事之人。对于将门世家,何灌有时候也恨得牙痒痒。要他们抽调军将赶赴河东路,虽然已经算是难得忠勤用心了,在这个上头也没什么不同的声音。可是拖沓缓慢处,却是看得人两眼冒火。甚而还听说有人被选中之后,却花钱买其他人代替自家去河东路走一遭,说什么也要赖在汴梁享福。

    他们却不知道,失却了兵将就是用来打仗的本份。这份富贵他们到底还能享受多久?

    现在正好凭借着对付神武常胜军,好选出一批还能做事的军将出来。将来就是自己用来整练整个都门禁军的本钱!自己已经发出严令,要是再有人敷衍塞责,不当回事。也要这帮人知道自家的手段,俺何灌可不仅仅是你们这班人的挡箭牌,却还是你们的顶头上司!

    何灌威严的目光扫过,将门世家主事之人纷纷低头,个个心虚。

    直娘贼,回去可得抓紧一些了。谁选中了不愿意动,大棍子也将他轰出去。这何太尉看来是有脾气的,将来也要掌三衙长远时日了,得罪了他可不是顽的!

    何灌打了包票,耿南仲和宇文虚中都直起身子,郑重朝他拱手道谢。不过今日之事,并不单单是催促军将早日自汴梁发出而已。却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宇文虚中迟疑少顷,终于再度开口:“太尉,却还有一事……这禁军坐粜公余钱,可否着为永制?至少数年之内,不做更易,将来时势变易,再说不迟?”

    一语既出,席间原来还显得轻松的气氛,一下就凝固了起来。那些在何灌面前,脸上满是谄媚的笑容,一副恨不得为何灌理胡须洗臭脚的世家主事之人,脸色都沉了下来。人人下意识的坐得端正,身上甚而有杀气迸发而出。

    直娘贼,俺们出这么多气力,连个坐粜事公余钱都讨不回来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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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间器乐之声,在诸人心中,突然就变得难听了起来。何灌绷着一张脸,手指下意识的敲击着眼前几案,并不开口说话。

    耿南仲和宇文虚中对坐在下首,招来了无数逼人的目光。两人一个为东宫詹事,一个为翰林学士。往日武臣看着这地位清贵的两人,腰都得弯下三分。可是此时此刻,这些武臣,却一副恨不得就着水吞了两人的模样。

    在这刺人的目光当中,耿南仲沉着一张脸,还是往常那般刚严的模样。别人怎样的眼神,都难攻破他的心防。而宇文虚中却是意态自若,还迎向将门世家主事诸人的目光,微微向别人点头示意,比起耿南仲而言,更是潇洒一些。

    不知道沉吟了多久,何灌才沉声问道:“这是为何?”

    宇文虚中淡淡一笑:“三大王劝那南来子三月内筹出五百万贯以固圣人之宠,那南来子却说没钱了……而应奉天家财计事,却是圣人看得极重的。若是不断有钱进来,换人主持之后,就算比以前稍稍少些,圣人也能接受。若是干脆点滴皆无,只怕圣人更离不得南来子的生化妙手。要让这南来子去位,就显得艰难了……此局让这南来子安然渡过,则今后更不知道要生出多少变数!”

    这就是萧言说自家没钱的深意所在了,三大王赵楷失望而去,而宇文虚中这等人物,却看出了萧言的老辣!

    若是萧言三个月之内,真能筹出五百万贯来。只怕去位得更快。赶他倒台,便有这么大的好处。拿出一些应奉天家,剩下就都是自己的。这块肥肉,还不是招得许多人红了眼睛就扑上去?

    而且现在赵佶也实在有些离不得这个汴梁应奉局,有五百万贯作为缓冲,赵佶就能下定拿下萧言的决心。再慢慢寻觅人主持就是。

    萧言越说一时无钱,赵佶这个决心就越难下。还得指望他继续生出钱财来。

    宇文虚中就从萧言这一句话中,敏锐的看出了萧言的盘算。心思就动了坐粜事公余钱上头。赵佶现在态度暧昧,无非就是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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