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汴梁误 第一百五十四章 惊雷潜生(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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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使相,位高权重的一路安抚的脸么?大宋开国以来,还没有文臣向武夫这般屈辱低头。如若真要这般行事,始作俑者,就是他吴敏吴讷言!

    从此他吴敏在士林当中,就要沦为别人笑柄,再难得翻身!

    可是不笼络神武常胜军,又有何军可用?大宋现在可用之军就这么几支。西军才千辛万苦的回到自家地盘,数年远征,归乡健儿不过半数,已然元气大伤。再将他们调出来,先不说西军情不情愿,要和朝廷打多少官司才肯就道。就是一切顺利,几万大军动员整备,次第就道,赶至河东。边地沦陷已经不知道多久了——说不定太原府都未必保得住。

    不能克复边地,不能御敌与外,这场风波又是吴敏自家生出来的。这些时日迁延下来,西军未到,吴安抚说不得就已经在岭南烟瘴之地吟咏日啖荔枝三百颗了。

    永宁军更不必说,本来实力就甚单薄。吴敏曾任枢密副使,永宁军出镇河北还是他一手经办的。不过几千兵马,河北防地也是至重。就算能抽点人马出来,也是杯水车薪。在边地突然传来警讯之际,朝廷中枢绝对不敢将永宁军从河北诸路抽调出去!

    放眼四下,能及时派上用场,能再最快时间内克复失陷州郡的,也就和吴敏闹到决裂地步的神武常胜军了。

    神武常胜军战力是不用怀疑的,伐燕战事,一军转战千里。破了辽人女真多少名帅猛将,正是锐气方张的时侯。而且实力也是足够。一支一万多人接近两万,马步齐备的野战军团。在这个时代已经算是有数武力了。

    (史书所载那些几十万军马的会战,其实真正作为骨干使用的,也不过就是几万随时拖得动,随时打得响的野战集群了。其余人马,多是作为辅兵使用。在没有现代交通后勤工具的支持下,一个可以用于野战的战士,用来支持他作战的辅兵民夫数量是相当大的。为他运粮食的,照顾转运骡马的,修路扎营的,甚而每日里砍伐柴薪的,都是需要大量的人力堆上去。神武常胜军作为一支有一万多人,数千战马驮马的野战集团,已经可以算得上实力雄厚了——奥斯卡按)

    吴敏和吕存中也心里有数,这犯边辽人余孽女真鞑子,多少有些不尽不实。在他们看来,神武常胜军少不了一个纵容的罪名。只要神武常胜军肯认真打,这些犯边贼寇,不足为患。

    吴敏脸色难看到了极处的沉吟了不知道多久,最后才轻轻点头:“也罢,为边地子民计,就是某身败名裂,又算得什么?那就用神武常胜军罢!”

    他吴敏算是想通了,这个时侯还硬迸着做什么?这外寇入侵若然闹得大了,甚而直抵河东腹心之地,跃马与太原府城之外。他只有黯然贬斥的下场,编管都是论不定的事情。想起复,不知道多少年后的事情了,自家这个岁数,哪里挨得起?

    现下再去讨好神武常胜军,无非就是成为别人口中笑柄而已。在自家一党当中,也再难立足。可是要能尽速克复失陷州郡,再有几场捷报来掩饰一下。河东路安抚使自己是再难做下去了,很大可能就是迁转到其他地方,知一个大州,暂时闲散一些。地位还在的话,再入中枢,也许就是几年的事情。

    自己已经爬到这个位置,分外知道权位到底有多可贵,岂能就这样轻易放弃?

    脸皮什么的,就是浮云了。

    定策三条之后,吴敏稍稍松快一些。转瞬间却又一颗心直朝下沉,和吕存中再度愁眉不展的对视。这要笼络神武常胜军,却又从何着手?

    自家当时作为清流一党当中的头面人物,又联接隐相梁师成,一向是对付萧言和神武常胜军的旗帜领军之人。结下的仇怨可谓深矣。在汴梁斗过不算,还不依不饶的追到河东路来继续鏖战。还拿出了禁粜断绝接济这种撕破面皮的手段。

    神武常胜军上下,想必也是将自家恨到了骨头里。天天做小草人用针扎都是有份。最后还拿出了纵容贼寇入侵,坐视州郡陷落这等狠辣手段。

    都到了这种地步,却该如何转圜?

    饶是吴敏已经将脸皮抹下来揣到腰里,吕存中也算是心思灵动,机变甚多。一时间都有无从措手的感觉。各各皱眉在那里冥思苦想。

    到了最后,还是吴敏长叹一声:“这个时侯说不得了,神武常胜军背后,站着的就是那南来子。两处是二而一的事情。只要这南来子发话,神武常胜军至少也要听个八成。以他出面来做这转圜的中人,是最合适不过……这南来子颇有贪财好货的名声,重重的备一分礼就是,不拘多少,在筹防项下开销就是……这南来子在朝中最为担忧的,也就是并无奥援,只仗着官家一时宠信而已。某在族中,选一关系至近女儿妻之于这南来子!能与吴家联姻,总是有所依托了罢?不怕这南来子还不动心!”

    吕存中当下就是目瞪口呆。

    吴敏平日里也算得上气度清雅,待人接物自然有他的使相气度,重臣气派十足。又常以士大夫的耿毅气节自许。却没想到,一旦到了不要脸的时侯,比常人还要厉害个几分!

    给萧言送重礼,在筹防备边项下开销,已然是了不得的大数字了。兵事上头一旦用钱,那就是惊人之数。伐燕战事,中枢开销就达六千多万贯,配合战事地方也开销了上千万贯的数目。陕西四路几十年花的钱就不必说了,细算下来只能让人气都难喘过来。

    河东路战事就算规模小些,可到时候报个千把万贯的帐也是等闲事耳。在这里挪用给萧言送份重礼,就不是几万贯就打得住的了。

    以曾任使相的身份这般厚礼结交一南归幸臣,大宋开国以来这些曾掌两府的相公们只怕都要在坟墓里面难以安身。太他妈的丢人了!

    这个还不算完,接下来吴敏居然要和萧言联姻!不管这联姻有多少份量,吴敏大难得脱之后还认不认这个帐。可这事情一旦传出去,吴敏生前风评,身后名声,还堪问么?

    吕存中再难想到,吴敏居然能做到这一步!

    说完这些话,吴敏只是咬紧牙关,脸色铁青。

    细论起来,吴敏实在是给逼到了极处。自从和萧言做对以来,他这个位高权重的大宋文臣,要是一切顺利也必然会有重臣地位,在旧党士大夫阶层也曾经隐然是领军人物的前枢密副使。就处处不顺,着着失败。

    不管是在都门还是在河东,总是一个跟头接着一个跟头。先是将他从汴梁赶出来,仓惶来到这河东之地。紧接着眼看连这权位都难得保住!

    汴梁中人,但吟风弄月,处处都将我吴敏推到前头,背的黑锅一个接着一个。缓急之际,你们又在哪里?好处都是你们,这倒霉事情,就轮到某家一人不成?

    说实在的,吴敏现在多少有些自暴自弃的心理。和那南来子斗,不是对手。和他麾下这些武臣丘八斗,还不是对手!甚而给逼迫到了就要山穷水尽的地步!既然如此,还硬撑个什么劲儿?低头认输,认个彻底就是。

    反正只要权位能保住,笑骂且自由人,好官我自为之。直娘贼的管那么多!

    吕存中默不作声的细细打量了吴敏好一阵,确定了这位安抚使已然下定了决心。他在心里也叹口气。

    吴安抚如此,我又何苦唱这反调?反正事后被人戳脊梁骨的也是他吴安抚,不是我吕某人。吴敏权位保住,他们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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