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汴梁误 第一百八十章 霹雳(七)

    第二卷 汴梁误 第一百八十章 霹雳(七) (第2/3页)

听,辽狗西贼,只要有耳朵的谁不知道爷爷姓名?识得便宜,就不要到爷爷手里寻短见,天子脚下,俺也不想杀戮太重!”

    这一番话胁迫怀柔,兼而有之,端的是剑胆琴心。温豹臣只觉自家已然拿出了最佳表现。兴奋之下又转头向身后几百同样不知所措的麾下人马呼喝:“将乱军堵在朱雀桥南,有一个算一个,一人百贯重赏!温爷爷言出如山,倾家荡产也给你们备好!这是场泼天功劳,一生富贵都在此了,谁要错过,当是悔上一辈子!”

    温豹臣的那些同是从河东出身的袍泽为温豹臣的胆气所激,人人壮起胆子大声呼喝应和。十几骑人扯破嗓子,也是好大声势。而那些石崇义麾下军汉,这个时侯也稍稍定心,暂时不忙哄然而散,决定先看看风色再说。

    桥对面的这千余人的确一时怔住了。今日先是在东水关吃酒,突然就去萧言处抄家发财,然后又变成进城扶保太子,扫除奸邪。给卷着东奔西走,一直撞进了汴梁城中。今夜不折不扣的已经走了几十里路下来,早就是又累又饿。

    汴梁城乱事卷动,人人都知道自家做出好大事情来。心中未尝没有惶恐害怕。可是在满城呼啸激荡之际,在人潮卷动当中,自然就给鼓动着随着人潮前行。不过在朱雀桥头突然为一彪军马拦住,当先又是一个极有威势的军将大呼震慑。顿时这心头狂热就冷下来些。

    天爷,俺们到底做出多大一桩事情来?这该如何收场才是?这场富贵虽然在别人口里说得泼天也似,可俺们到底有没有命捞到手?

    老实一些人的忍不住就左顾右盼,看是不是从队伍当中脱出去自回自家。贪狠一些的同样在四下扫视,要是过不得桥干脆就散到民居里面抢一笔到腰,也不亏今日闹上这么一场。更多的人回头就看陈五婆等一干人,今日的事情全是五哥你带着俺们做下的,现在有人拦路,却也要五哥你给俺们拿一个章程出来才是!

    陈五婆端坐在高头大马上——这匹马也不知道手下是从哪里给他寻来的。走起来一瘸一拐,早就伤了蹄子,只能做驮运货物的。不过架子倒是甚大,肩高足有四尺七八寸,高高踞在这黑压压的人群上面。众人目光投过来,陈五婆面无表情,背上同样一层层的在渗着冷汗。他不过是个前军汉,后来在码头带着小工打架吃酒赌钱的工头,为萧言所用,做下了大宋历史上从未有过的大事,现在早昏昏沉沉的如在梦里,哪里知道自家该做些什么!

    温豹臣看见对面人群开始迟疑骚动,又大声厉喝:“还不散去,难道真的想死么?温爷爷成全你们就是!”

    大吼声中,温豹臣已然将腰间佩剑拔出。这是马剑款式,长而且重,两面开着不甚锐利的锋。战阵当中,从敌人身边掠过,都不用发力,直接一拖就是一个老大的伤口,神仙也救不回来。

    温豹臣当年也是河东路火山军出名骑将,这柄马剑从河东携回汴梁已经十余年,隐隐血光犹未消退。火光映照之下,就泛着森然的光芒。

    朱雀桥南一阵惊呼:“动了军械了,真是平乱军马!俺们做将出来了,这却如何是好?”

    这千余人顿时就骚动起来,站在最外面几排的已经有人迈步想溜。不要多少时侯,这杂凑而起,居然一头撞进汴梁,将这座天下第一富丽城市搅动的人们,就能一声大哗,散的干干净净!

    就在这个时侯,突然一骑马从陈五婆身边电射而出,马上就是一个姜黄脸色的汉子。别看一脸晦气色,可在马背上的身影矫捷万分。几乎就是黏在马背一样。扎撒着手也未持军刃,一下就跳上朱雀桥,蹄声如雷,直冲向温豹臣。

    温豹臣只觉得眼睛一花,来人几乎就冲到了面前。心下顿时就是一声惊呼:“好快!没想到这汴梁城中,也有马术这般奢遮的人物!”

    这个时侯说不得,只有杀人。他也看出来对面就是一群乌合之众,只要杀几个挑头的家伙。这桥头猬集之人就得大乱自散。然后在朱雀桥头竖栅立木,乱兵虽然声势浩大,却不是有编伍之辈,有街垒断路,等闲就过不来。争取到这个时间,太尉必然已经有所处置,说不得就要拼凑平乱军马出来,这些人马,太尉不交给他温豹臣,还能交给谁?

    乱兵成色他已经看得分明了,只要有千余听号令的军马在手,自己有信心将北半城保住。等到天明,乱军也就再翻不出多大浪头了。这场惊天功绩,还不稳稳到手?

    只要将这个不开眼直冲过来的家伙劈下马来!

    温豹臣拧眉立目,马上扭腰,借着腰劲狠狠一剑直刺——横劈动作太大,来人马速又太快,只怕自己马剑还没圈到地方,对手就抢进门了。只有迎着对手冲势一剑直刺。凭着这姜黄脸汉子的马速,这一剑撞着实了。剑头几乎是个钝圆球的长大马剑,就能将他胸口一排肋骨尽速撞折,想活命比登天还要难!

    马上这姜黄脸汉子自然就是张显,一路上他都紧紧跟在陈五婆身边,并未曾出头。这个时侯却再也藏不住了。

    显谟经营起的这场乱事就是要出汴梁中人不意,一下将乱事卷得无法收拾,人人束手。只有让藏在幕后已然布置好一切的显谟来收拾这局面,成为所有人的救星!

    萧言赋予张显的重任,就是尽快赶至马前街,将赵佶隔绝在外。途中不得有半点耽搁。要是放赵佶回了禁中,难道还指望用这些凑起来的人物去攻打禁中宫城不成?

    今夜一切都很顺利——说实话萧言的谋划,实在太险。险到最多只有一成的成功机会。张显等人虽然忠心耿耿奉命行事,却未尝没有将这条性命交待在汴梁城的准备。悲观一些的貂帽都亲卫,甚而认为连南薰门都未必撞得进去。

    却没想到,汴梁城竟然是如此无备,汴梁文武竟然如此散漫,汴梁防务,竟然是如此的空虚!就是都门禁军,上下之间,也尽是势同水火之势,一点干柴,就让火势燎原而起!

    显谟这场让人觉得不过是痴人说梦的筹划,到了此刻,竟然已经有成功的可能了!

    以单薄力量,卷动天下局势。将整个汴梁城掌握在手中。张显一路上也只觉得心在怦怦乱跳,也如在梦中。胸中只剩下一个念头,拼了性命,也要完成显谟的托付。

    这突然拦在朱雀桥头的队伍,这个横踞桥头名唤温豹臣的军将,说什么也不能让他挡在显谟前行的道路上!

    谁也不行!

    一剑当胸刺来,张显在马背上尽力一扭腰,轻轻松松就将这剑让了过去。

    温豹臣一剑刺空,已然知道不好。这也怪他,在汴梁蹲了十几年,虽然也算还在磨砺身手,总是安闲许多,筋骨早就软了不少。今日却还带着十几年前体能机巧都在巅峰时期的长重马剑,使唤起来已经不大方便了。(冷兵器时代的军器和我们现在所见的那些工艺品不同,都是又长又重,是真正杀人的器物,体能技巧稍稍差一点,就难运用——奥斯卡按)本来这一剑应该举重若轻,平持迎着就好,也留有应变的余地。可温豹臣一提剑迎上去就觉得有些吃力,只得将腰力都用上。狠狠一剑刺出去,力道自然就用得老了。

    张显却是马背上的一尾活龙,在球场上也已灵活刁钻著称,这一剑如何能撞得上他!

    转瞬间两人已经并肩,张显大喝一声,就如半空中响起一个霹雳。伸手就扭住了温豹臣的胳膊,双手发力一扯,右脚离镫拼尽全力一踹温豹臣坐骑。轰隆一声,温豹臣已然跌落马下。而那柄马剑已然轻巧巧给张显夺在手里。

    张显立马桥头,温豹臣现下使得都有点吃力的长大马剑在他手里随手就挽了个剑花。温豹臣跌落尘埃,扬脸呆呆的看着张显身形。适才气焰,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张显也不看他,只是持剑虎视朱雀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