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汴梁误 第一百九十七章 金梁桥前谈气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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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趋于三大王面前。萧显谟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就是。某既老且病,哪里也不去,就在金梁桥静候。”

    方腾笑笑,轻轻道:“公相,今夜之事,已然若此。经此之后,敢问公相一句,大宋还能复往日格局么?而就算无今夜之事,内则财计竭蹶,外则军镇势大难制,天下黎庶除汴梁外生计凋敝。更不必说灭辽之女真虎视眈眈在北,而大宋几无兵以御之…………无今夜事,大宋气数,又能撑持多久?”

    蔡京双眼一睁,老态尽去:“无今夜事,大宋气数尚有多久,老夫实不敢言。则今夜事,无非是又一欲为可行篡逆事之权臣生乱!王莽之后,尚有东汉两百年。曹操之后,汉祚犹有数十载。八王生乱,晋尚南渡。安史之后,唐祚犹百年。则莽操晋之八王,安史辈何在焉?”

    方腾仍然淡笑:“纵是如此,汉仍为汉,晋仍为晋,唐仍为唐否?数十年播迁,生民涂炭如何?且外敌如此,如今大宋军马,可及汉唐否?外敌之强,自辽以后,则远迈前代!若无兴革,大宋之事,则非亡一家一姓,则是有亡天下之祸!”

    蔡京冷笑:“危言耸听,何至于此?”

    方腾又轻轻加了一句:“萧显谟春秋尚盛。”

    这句话语虽轻,却是说得蔡京一震。忍不住就稍稍坐起来一些。

    对于一个走上权臣道路之人而言,年岁多大,的确是一个关系极重的问题。若然走上这权倾天下道路之时,岁数已然不浅了。然则就没多少时间和这末世皇朝耗下去了,可以慢慢将这皇朝的根基,最后的人心所向熬干净。而萧言今年尚不足三十,看他生龙活虎的样子,可以和大宋耗个三四十年。这三四十年时间,足够他慢慢展布一切,将所有一切布置停当了。就算最后不能取而代之,要陪这一代权臣熬三四十年,对一家一族而言,也是再痛苦不过的事情!

    更不必说萧言是以武功发家,现在大宋边地多事。万一给他统强军,打赢了几场对外战事。则声望更是如日中天,足够让陪他熬下去的人绝望。

    除了萧某人的本事手段,对他忠心耿耿的一支强军之外。他这岁数,也是他最大的优势之一!

    而方腾口中吐出这句话,也代表了萧言并不是因为被形势所迫,才仓促行事。而是真的准备利用他的岁数优势好好经营他现在已然在大宋扩张起来的势力,和好不容易,翻动了汴梁才取得的优势地位!

    也代表着以萧言为首的这个团体,已然完全奉萧言为主。准备和萧言一路走下去!

    萧言在朝中根基,自然浅薄得不值一提。可是他的确是握有一支强军!只有这支强军,这个团体,紧紧围绕在萧言身边。以大宋现在军力上破败的模样,就算文臣士大夫辈抱成一团鼓足唇舌与之相抗,又能济得何事?

    而且还怕将萧言真的惹毛了,放手让这支强军胡乱行事的话。就算是能扳倒萧言,付出的代价也大得难以想象。

    承平日久,富贵日久。大宋文臣武将,都已然没有舍弃现在生活的勇气了。

    且萧言练强兵的本事更是殆如天授,神武常胜军用一年多时间就拉出来了。现在他又掌握这么多资源,又能练出多少强军来?

    萧言春秋尚盛!

    更有如此心机手腕,一支朝气蓬勃的强军甘心为他效死。又扶立了一个君王——不管这个君王是不是为满朝文武所认可。可毕竟还是天家嫡脉,有着天然的身份。真论大义名分,萧言至少也谈不上匮乏!

    年轻若此的拥重兵的权臣,今后只要不突然倒下,至少有几十年的时间可以经营。

    而大宋经此一乱,控制力更为薄弱,外镇亦有离心强军。天家自己乱成一团。再有如此权臣,已经可以问问大宋气数到底还有几许,到底还能延续多久了。

    真实历史上,当女真兵临黄河。而大宋几无御敌之策,这个时侯。大宋中人,才明白大宋已然是末世景象。

    在萧言所改变的这个历史当中,经过这一夜乱事,大宋显露出其全部的软弱分裂混乱,也让局中人,恍然明白了,斯时大宋,其实已然有了末世的苗头。

    至于这个末世到底会延续多久,而最后胜出的是谁,就是另外一个问题了。

    想到此处,久经风浪如蔡京,也感到一丝苍凉。

    今夜之事,他已老病,已然没有进一步的余地。复起之后,全部所求也就是平安富贵终老而已,真不想再搀合什么事情了。更不必说今夜之后,必然混乱不堪的朝局!

    萧言才拥立赵楷,给他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对自己下手。说不得还得供起来以安定人心。

    自己还有几年好活?就算对三大王,对萧言都傲然不理。也是富贵终老之局。何苦还要提心吊胆的押上重注?

    自家一党中人,现在都晾在外面。蔡京是真的不想再为他们这班人顶缸了。至于方腾求见蔡京召之入内,无非就是作为几十年秉持国政一国宰相下意识的想弄明白一些今夜之事内情如何,将来又会朝着哪个方向发展而已。

    明白这些,提点下后人,让他们能趋吉避凶,再保个十几年平安富贵。自己所能做的,也就是这么多了。

    蔡京神色变得有些懒懒的,慢慢又躺了回去,想再随口敷衍几句,就将这新贵送出去。

    他沉吟少顷,慢慢道:“圣人尚在?”

    方腾一笑:“如何不在?圣人是内禅,又不是有乱臣贼子欲弑君以代,圣人避居太上,尚有数十载清福可享,圣人潜心修炼,通玄圆满,将来得登仙班,也是论不定的事情。”

    蔡京点点头:“萧显谟欲尽诛旧党辈否?就算不诛,也将尽数贬逐否?”

    方腾笑意仍然是淡淡的,却转而说起另外一个话题:“公相大才,举世所见。木兰陂数百年所蕴气数,只怕全钟于公相一身了…………只是公相身后,蔡家子弟,公相以为尚能立得住家门否?公相声名,能于身后不堕否?”

    蔡京白眉一轩,数十载来,何尝有人敢于如此对他说话了?居然以自己家族来胁迫,萧言有胆,尽管试试!若是萧言只有这点本事,在权臣位置上,也坐不了多久!新君才立,就敢凌迫元老重臣么?

    士大夫辈固然在强兵面前,一时唯诺,免得招祸。

    等着将来慢慢将这个权臣浸润垮台。可这权臣真的悍然动手,触及了士大夫辈的根本利益,则士大夫辈也不惜和这南来子鱼死网破!

    靖康末世,女真胡骑兵锋之下,中原腹地千余万户,杀得只剩下八十七万户。在如此血腥野蛮的武力之下,与大宋紧紧攀附在一起的士大夫团体,才被扫荡一空。剩下的也只能转为民族融合唱赞歌。

    萧言自然不能做这等事,他只能选择另外一条艰难许多,也漫长许多的道路。

    这个时侯,还必须得安抚住这士大夫团体,渐渐将其化为己用。所幸这个被后世推崇到了天上的北宋士大夫群体,靖康之交也未曾有多少人死君王死社稷,或北奔南渡,或事伪楚伪齐,或束手就戮。千载之后,后人追思,唯李若水耳。抵抗最烈,与太原同殉,乃王禀杨可世等武臣辈!中兴四大名帅,或起于草野,或起于边军,斯时斯境,汴梁士大夫,兖兖诸公安在?

    萧言上位,毕竟还在体制内,焉知这些士大夫们是不是就等着萧言开合适的价码出来?

    方腾现在所做的事情,就是开价。

    对于方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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