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补天裂 第十章 大婚(十)

    第三卷 补天裂 第十章 大婚(十) (第2/3页)

    可对于文臣士大夫之辈而言,断了仕途上的前程,比杀了他们也好不了多少。宫变那夜惊魂才定,一群人说不得就要钻头觅缝。想另寻靠山。不过蔡京虽然钱是照给,可却没有半点再启用他们的意思。

    一群人在汴梁当中奔走。到处联络,隐然以孤臣自诩。偏偏这表现出来的气节,也济不得什么事。蔡京门下,熙熙攘攘正盯着朝中空出来的那么多位置,忙着玩升官图之戏。萧言坐拥强兵在侧,一时间也没露出什么破绽,为忌惮萧言麾下那些丘八,朝中也少有人敢和他们接近。就算穷极无聊的赵楷,也没想过要招揽他们,当年这帮清流,可是将赵楷逼得几乎山穷水尽!而且就算赵楷和他们都有心,锦张显带着御前班直横在中间,他们又何尝有半点机会?

    政治上越发绝望,对于文臣士大夫辈,这个时候按照惯例而言就是假作佯狂遁世之态了。一帮人换上道袍芒鞋,每日里游走于汴梁酒肆瓦舍,做天子呼来不上船,自云臣是酒中仙的范儿。灌饱了黄汤,阴一句阳一句的对着当道诸公发各种转弯抹角的牢骚。再多饮几角,干脆就撒酒疯,谁来劝都骂对方是俗人。

    这般闹了一阵,连瓦舍里面的小厮都知道这帮人是十足十的厌物。正眼待见他们的越来越少。

    这些人闹了一阵,有的人自觉没趣,有的人还是害怕萧言出手,渐渐散去了不少。可仍有以耿南仲为首的一班核心人物,仍守在汴梁,苦苦等候能翻转局势的时机。

    也不知道是坚持下去就有好结果呢,还是耿老夫子终于走了一次狗屎运。等候时间并没有多么漫长,就传来了女真入寇河东,萧言那支强军根基有摇动之势,而萧言迫不及待的就要走完大婚流程,欲奉驾出都战于河东!

    萧言真要是握着那几万还能继续扩大的军马,死死坐镇在汴梁,外间再有河东军马支撑,耿南仲他们就是嘴上骂得再厉害,心里将萧言恨得刻骨,也着实没有什么法子扳倒萧贼,等来重返朝堂,扬眉吐气的那一天。

    可是那萧贼不知道为什么,好好的汴梁不呆,偏偏要亲自出征河东!

    按照耿南仲想来,既然能掌中枢,就死也不能撒手,日夜浸润,培植势力,一点点的将中枢大权抢过来。这才是标准权臣作为,更不必说萧言比一般的权臣,更多了几乎是他私军的万千强军为后盾!长此以往,赵楷为汉献帝也未可知。

    女真鞑子,就算入侵河东,有什么了不得的?这些鞑子,无非劫掠一番就自然退去。哪里比得汴梁如此要紧的权位重要。偏偏这萧贼自以为无敌,天夺其魄,让他居然就要离开汴梁!

    正因为如此,哪怕今日是众人最痛恨的萧贼风光大婚之时,每个人脸上还是有着掩饰不住的笑意。随着外间越来越喧闹的响动,这里面的谈论时局也越发的火热。

    “…………天厌其乱,这个萧贼,也终于失其神智,这汴梁,岂是轻易离得的?”

    “…………这萧贼还是有所布局,不是尚帝姬之后,就要拥太上与太子同出河东么?一旦汴梁有变,还能拥太上或太子复位,再杀回来。到时候恐怕还有一场争夺,这萧贼不是轻易可治之辈…………”

    “…………萧贼纵然露出破绽。也非易与之辈。这一手布置。就让吾辈有些为难。萧贼既然离开汴梁,现成放着一个三大王在禁中,蔡相还不紧紧握着三大王,以此为旗号,外联西军等强镇,以固权位?吾辈与三大王之间,亦无什么善缘在。只怕吾辈复起之途,还是阻碍重重啊…………”

    “…………吾辈自然仍心系太子。日夜为其颂祷。然则萧贼万一真在河东拥立太子,那吾辈当如何自处?”

    “…………萧贼在河东纵然拥立,也只会拥立太上!太子仍为萧贼所凌辱监看,岂能有复起之时?吾辈既然为太子之臣,岂能再会去趋奉萧贼?当得坐镇汴梁,以蓄实力,最终铲除萧贼,让太子地位,得以重光!”

    “…………大兄说得正是!吾辈岂能去河东那荒僻之地趋奉萧贼?当在汴梁竭力经营,以待来日!以学生之浅见。若然老公相拥戴三大王。则吾辈也不妨虚以委蛇,在三大王前走动联络一番。三大王潜邸旧人。早已星散。如何不需要羽翼以固地位?吾辈假意投之,三大王未必没有重用之机,吾辈正方便借以行事。身虽趋奉延福宫中撍主,心却仍怀太子。若潜龙伏渊。只等萧贼事败,迎还太子,重振大位!”

    “…………兄这真正是老成谋国之言,学生拜服!却不知道兄有何门路,能让吾辈暂且阴隐本初之志,自效于三大王驾前?”

    一众人口沫横飞,只是谈论这场变故之后的大家出路。往常那疏阔放诞模样,不知道抛到了什么地方去。

    耿南仲听得心烦,陡然一拍面前几案:“住了!”

    一众人等,顿时噤声,望向耿南仲。要说耿南仲如今也是去位之人,再不是太子信重,将来稳稳一个东府使相地位的重臣。可多少年积威,仍然未曾完全消散。且蔡京也对耿南仲加倍客气。对于蔡京而言,在这些清流旧党当中,培植一个仍能领头有威望的人物握在掌心,自然比他们四分五裂到处乱窜强。要知道这些清流旧党,成事是不指望的,坏事却是拿手行家。所以蔡京才对耿南仲各种礼遇,让其隐然仍居这些失势之辈的核心位置。

    耿南仲面色铁青,望向在座之人。

    他只是刚愎,却并不傻。如何不知道这辈人其实派不得什么大用场?无非还是要这班人壮起清流旧党的声势而已。要是这点声势再没有了,这一党才是真正走到了绝路上。

    如何利用这个机会,耿南仲自己想不太明白,也没找这些人商量。而是在昨夜,放低身段,去拜就要离京的宇文虚中去了。

    宇文虚中答应李纲为其效力,在河东军情传来之后。宗泽奔西军,而他就要秘密出京,去联络永宁军去了。耿南仲漏夜来拜,宇文虚中本不想多说什么,耿南仲这次却真的放下身段,居然拜倒在地,宇文虚中若不有教于他,他就再不起身!

    到了这等地步,宇文虚中和耿南仲十余年的交情,再也推脱不过去。只能披肝沥胆,最后为耿南仲出谋划策一次。至于宇文虚中自己,此去河北,已经不打算再入汴梁。从此就为永宁军中一白身幕僚也罢。马扩王禀和他也有交情,想必日子总能过得下来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