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战云将起

    第十八章战云将起 (第2/3页)

风将军,将他交出来,余人可以免死!”一声嗓子雄壮的高呼在夜空中传出老远,话语中带着极为巧妙的诱惑,显而预见,他是想进一步的削弱郭风这边的斗志,甚至想让他们产生内讧。

    “马肩龙果然是马肩龙,这次真是小看你了!”将对方的话语视若无睹,郭风黝黑的双眼流露出淡淡的欣赏,口里大喝出声,“能够和你这样的将领交手才不愧此生!全军听令,死命搏杀!”

    伴随着郭风的断喝,所有狂风军的将士突然出震天的怒吼,犹如雄师哮天,猛虎吼地,充满着一往无回的气概。

    西夏军的反应也不慢,凄厉苍凉的号角声响起,划破了彼此的对峙。刹那间,数万人马同时动了起来,隆隆的声响使得大地开始颤抖,勇敢的士兵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必需拿出勇敢的证明。

    很快,整个大地就开始回响起刀枪的碰撞,死伤者的哀号,无数的鲜血就在一瞬间开始绽放,鲜活的生命只是飞溅起一点血花,然后就归于沉寂,使得大地上又平添无数冤魂。

    在刀与枪的歌声中,郭风终于再次和西夏军搏杀了起来,没有任何花俏,完全是面对面的搏杀,只是这次并非是在郭风预定好的战场就是。

    此时郭风这边的情况不妙,但郭风同样也现了对方的布阵上有缺点,不知什么原因,对方的弓箭兵似乎没有出现,甚至连骑兵都没有来,这些阻拦他的只是西夏非常普通的步兵,人数虽然比他要多的多,但郭风却看到突围的可能。

    此时双方已经交手,无论你的战略和战术再精妙,现在能够凭借的还是将士,准确的说,能够依靠的就是双方将士平时的训练和经验,以及此时搏杀的决心和士气。

    郭风也知道此时在想所谓的战略战术已经是多余,他已经做了要做的事情,全军攻击的方向正是西夏军布阵最薄弱的地区,只要冲了出去,就有突围的希望。

    这个希望,现在就落在这些狂风军的将士身上了,而郭风此刻,也和一名普通的战士没有区别,同样要拿起钢刀进行冲锋,唯一不同的是,郭风比那些战士更凶狠,也更懂的如何杀死敌人。

    身为狂风军最精锐部队一员的于明,此时正拿着一柄加长钢刀冲锋在最前列,将一个接一个的敌人劈落,没有软弱,没有同情,也没有半分认同对方是同类的觉悟,只是单纯的为了冲开血路而勇猛的搏杀着,犹如一只凶猛的野狼,正疯狂的为了生存,而进行亡命的搏杀。

    来狂风军已经有半年了,这半年自己拼命努力,终于可以加入风将军的亲卫队,享受着自己梦寐以求的待遇,让全家的人不用再饿肚子,让自己不再忍受要靠妻子出卖身体养活的耻辱,还有家中的双亲也可以有个栖身之所,年幼的孩子也不用再忍受颠沛流离的痛苦,这些都是风将军给予自己的,如今就是报答风将军的时刻,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于明看准一个西夏兵,长刀凶狠的劈了下去,那名西夏兵侧身想躲,但于明瞬间就将直劈改成横拖,西夏兵的甲胄立时破裂,在狂涌的鲜血和绝望的惨叫声中倒了下去。于明连多看他一眼的兴趣都没有,看准另外一个目标,长刀光顾了他的脖子,熟悉的鲜血出现时,他的目光又看向了下一个人。

    一直以来,于明都认为自己没什么本事,虽然长的很魁梧,但种地却养活不了家人,学手艺却被别人赶出了门,如果不是有个好妻子,也许很久以前他就和许多的西北百姓一样,全家都被饿死,可是身为一个男人,却要忍受这种耻辱,每每想起这个,于明就觉得自己的胸口向火烧,有种想要杀人的冲动,可是每次自己都拿不出这个勇气。

    直到哪次……

    “扑哧!”于明又劈死了一个西夏兵,但他也被对方一名带队的将领注意,这名将领低吼一声,拔出腰中的佩刀前来迎战,一个狂风军的士兵拿枪冲了上去,却被他轻松的躲过攻击,短刀一挥,就让这名狂风军的士兵打横飞出,成了地上一具了无生气的尸体。

    于明只看了一眼,他就明白,自己也不是这个西夏将领的对手,这是一种战场的直觉,说不出什么理由。

    而那名西夏将领显然也注意到了于明的眼神,他知道对方害怕自己,这让他更是信心倍增,手一挥,短刀就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刺向于明,无论力度,还是时间,他都认为这是自己的鼎峰之作,他相信对方定然躲不过。

    于明的确躲不过这招,看着对方的短刀犹如毒蛇一般的向着自己的胸膛刺来,他知道,自己的这一天也终于来临,为了这天,他已经等了很久了。

    这些年的一幕幕,犹如图画一般的在于明脑中翻过。

    凄惨高呼的妻子,害怕哭泣的孩子,声声哀求的父母,还有一个跪在地上,抱住对方大腿苦求对方放过自己一家的丈夫。

    对方一脚就将他踢开,笑着喝骂道:“这个家伙还算是个男人吗?告诉你,这里被我们西夏接管了,你们就是我西夏的子民,你们的一切都是我西夏的产物,玩你老婆还算是便宜你了,哈哈!”

    放肆的大笑让于明的自尊再次受到无情的摧残,他握紧拳头,想要冲上去,可看到对方钢刀下的父母孩子,他又无奈的放松了拳头,仍然苦苦哀求道:“你行行好,放了我妻子,她正生病,你行行好,将来我一定做牛做马的来报答你,你就行行好!”

    他放弃一切的恳求,可是迎来的除了对方的拳头,还有一声极为放肆的高喝:“,这些汉人真是没种,怪不得被金人打的哭爹喊娘,连皇帝都被人捉了。将那个婆娘拖过来,老子要当着他的面干她,这样老子更兴奋!”

    当他终于忍无可忍的想要冲过去的时候,几个西夏兵将他牢牢的按住,而他的妻子却一丝不挂的被拖到他的眼前。

    他清晰的看到,这些西夏兵被自己妻子的身体所吸引,还不住的在吞着口水,而自己妻子却羞愧的不敢看他,只能无助的挣扎尖叫,但这只能让这些西夏兵更兴奋。

    那个羞辱他的西夏兵此时已经拉开裤子,正要扑了上去,他想闭上眼睛,可是却又被这些西夏兵强行的拔开,让他活生生的看着这幕人间悲剧,屈辱和无奈,犹如毒蛇一般的啃食着他的心,他在那一刻,只想一死了之。

    也许是上天奇妙的安排,就在这个时刻,自己家的大门猛然被撞开,一队穿着黄衣服的人冲了进来,三两下就将这些西夏兵杀死,而那个想凌辱自己老婆的西夏兵还被对方给架了起来,拖到一个非常年轻的人身前。

    恍恍惚惚中,自己只记得抱住浑身抖的妻子,完全忽略了妻子并没有穿衣服的事情。

    “是个小队长,敢污辱我们汉人的女子,同样该死!”

    他当时什么都没看清,就看到这个西夏兵捂着下体在地上挣扎哀号,而地上却多了一条男人的象征。

    一件衣服裹着一把钢刀落在自己面前:“拿起来,杀了他,是个男人就不要这么孬种!”

    他此时才醒悟了什么,连忙抓了几件衣服盖到老婆身上,可是他却没有勇气去拿那把钢刀,看着眼前这群人,他不知该说什么。

    “杀了这个西夏兵,你可以得到十斤面粉!”

    年轻将军的话语如同魔鬼最动人的诱惑,将他心中最渴望的部分点燃,一把抓起钢刀,没有任何犹豫的刺向西夏兵,然后看着对方在鲜血狂溅中停止挣扎。

    第一次杀人的他竟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他那个时候只关心对方许诺的十斤面粉。

    “拿着,如果想要更多,就跟我来吧!”对方抛下这句话后就带着人离开了。

    当自己看到面前的袋子中的确是面粉后,犹如被催眠一般,竟然不顾一切的就带着全家跟着对方的队伍走了。

    后来他就成了狂风军中的一员,从哪天起,他每杀一个敌人就会得到五十斤的面粉,只要他杀的多,能够得到的面粉就更多,直到他因为每次战斗都可以得到几百斤的面粉而被召进了亲卫队,再次和那个年轻的将军面对面后,他被告知:“从今天起,你只要为我拼力死战,无论生死,你的家人都可以衣食无忧,而你的孩子也会被送到学堂去读书!”

    也就是从哪天起,他下定了为风将军去死的决心,只要风将军可以平安,自己死不死已经无所谓了。

    看着无可躲避的刀尖,他心中反到出奇的平静,这天不是自己早就知道的吗?

    死也要死的其所。

    就在这名西夏将领刺穿了于明的身体,嘴角开始露出胜利的冷笑时,于明突然放弃了长刀,猛然向前,被刺了对穿的身体在对方的刀身上滑动,凭借着从战场上学来的技巧,藏于左手上的短枪也同时刺入了对方的咽喉,让对方的冷笑变成了难于置信惊诧,然后两人同时倒下。

    临死之前,这名西夏将领又看了一眼于明,现他的表情竟然是出奇的轻松,甚至可说是解脱。

    他们都是疯子!

    这是这名西夏将领最后的念头!

    在亲卫军中,和于明遭遇类似,想法相同的人有很多,无数以命搏命的冲杀终于让原本就不算太严密的西夏阵型出现松动,郭风在付出近千人的伤亡后,终于撕开了一条血路。

    当姗姗来迟的西夏骑兵出现的时候,郭风已经带着他的亲卫军犹如狂风一般的冲向山区,留给西夏人的除了遍地的尸体,还是尸体。

    和西夏骑兵一起来的马肩龙也看到这一幕,但他却没有着急,只是望着狂风军扬起的灰尘淡淡说道:“郭风,你以为这样就可以逃脱了吗?”话音未落,马肩龙就带着骑兵从另外一个方向离去,隆隆的马蹄声犹如阵阵催命的神符,让人胆寒心落。

    进入山区之中,就在郭风以为摆脱马肩龙的时刻,西夏的骑兵又出现在他预定离开的地方,而且原本他所探知的山路上也现了西夏兵的身影。

    无奈中,他只得再次改变计划,和马肩龙在山区中玩起了迷藏,因为对这里的地形不熟,一连数天,他都无法摆脱对方,被对方堵住了出山的路途,只得暂时逗留在山区之中。

    到了后来,见对方也奈何不了自己,郭风干脆放弃了突围的打算,就和马肩龙在山区玩起了官兵捉贼,存心和他耗上了。

    ***

    “将军,我们派出去的人抓到一个奸细!”在一个简陋的山洞中,郭风的亲兵队长小声的禀报着情况。

    闻听此语,正在考虑如何才能搅乱马肩龙部署的郭风抬起头,淡淡的问道:“哦,有这等事情,是西夏人吗?”

    “不是,是汉人,而且,还是个女人!”亲兵队长的语气显得有些漂移,看到郭风皱起眉头,赶紧再次解释道:“我们的人现她时,她正在观察我们昨天经过的地方,而且还找出了我们撤走的方向!”

    郭风有了点兴趣,想了想:“带她过来!”

    很快,一个有些披头散的女人就被带了过来,她的嘴被布条给勒住,穿着山野村姑常见的粗布花衣,双手被反绑着,脸上还有几道淡淡的伤痕,似乎是刚留下来的。

    “我们抓她的时候,她拼命反抗,还咬伤了一个兄弟,所以我们才绑着她!”带她过来的士兵连声解释,看郭风的眼神充满着敬畏。

    郭风淡淡的看了一眼这个女人,然后点点头:“你们做的好,将她嘴上的布条松开,她好像有话要说!”

    亲兵队长刚将布条松开,这个女人就迫不及待的开口道:“我终于找到你们了!”

    郭风闻言微微有些奇怪,上下打量了这个女人两眼,似乎有点眼熟,但可以肯定,自己并不认识她。

    “你要找我们?”郭风的语气透露出丝丝冷气,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他动了杀机的前兆。

    这个女人毫无自觉的点点头,还急切的说道:“是啊,是啊,我找你们五天了,这里的西夏兵很多,我找了好几个地方都找错了。”

    “哦,是这样,那你现在找到我们了,想要做什么了?”郭风的嘴角习惯的露出玩味的笑容,几个亲兵也把手放到刀柄上。

    “啊,将军误会了,我不是奸细,我真的是来找你们的,将军还记得我吗?我们见过面的?我还有一封信,就在我的簪里面,将军看了就会明白的!”这个女人终于察觉到不对,犹如连珠炮似的开始解释,眼神中也透露出一种急切。

    不待郭风吩咐,自有亲卫将这个女人的簪摘了下来,是根很普通的女子簪,一般普通百姓家中的女儿都会有那么一两支。

    亲兵队长正要检查,郭风却面色一变,让他直接拿过来。

    郭风接过簪之后,看了看,然后就熟练的扭了扭簪头,簪开始松动起来,转了几圈,簪头就和簪身松开了,郭风从中空的簪里面抽出一张细小的纸条。

    展开一看,上面只有一把弯弯曲曲的长剑,类似曲齿剑,但曲齿却十分不规则,似乎另外有含义!

    见到这个,郭风淡淡的笑了,冷峻的神情放松下来:“将她放开,是自己人!”

    这个女子刚被松绑,就想跑到郭风面前,被阻止后有些着急的说道:“是那个叫夏平的将军告诉我,只要我将这个簪交给你,就可以让我参加你们的,我现在做到了,你们要兑现承诺!”

    郭风有些淡然的看了看她,点头道:“我可以答应你这个条件,但你要先告诉我,为什么你要加入我们?”

    这名女子怔了怔,语气有些失望:“将军真的不记得我了?还是你教会我,要想活下去就要靠自己的!”

    郭风闻言,再次注视了她两眼,猛然一个念头闪过脑海:“原来是你,现在你来找我,是不是决定要喝敌人的血了?”

    这名女子神情微微一黯:“我现在已经没有亲人的血可喝了,请将军收下我吧,无论让我干什么,我都可以的!”

    郭风看了看手中的纸条,点点头:“好,你现在就是我狂风军中的一员,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姚琼枝!”

    “姚琼枝?有意思,夏平为什么会让你来送信?有别人和你同行吗?”

    “因为我对这里的地形非常熟,以前我家就是住在这附近的!原本还有两个人和我一起的,可是为了躲避西夏兵,我和他们都失散了。”

    郭风没有再问什么,让亲兵队长照顾姚琼枝后,就又回到山洞中,然后拿出一支树枝,一边对照着姚琼枝送来的纸条,一边在地上写着东西,过了片刻,他放下树枝:

    已克二堡,进逼安国,与夏对峙,将军决断!

    注视了片刻,郭风抹平了字迹,沉吟半晌,然后对着洞外吩咐道:“告诉他们,今天可以饱餐一顿!”

    听到外面的应答声后,郭风放下树枝,伸了个懒腰,淡淡自语道:“要走了,今天好好睡一觉吧!”

    当夜,星月皆无,山林中的大小树木犹如一个个妖魔鬼怪,似乎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吞噬一般,让人看的浑身不舒服。

    而在山林外,却是多处火光,不时还可以听到欢呼起哄的叫声,甚至偶尔还可以听到女子尖利的叫声,以及那些男人不怀好意的大笑声,吵闹喧哗无比,和寂静可怕的山林成了两个截然不同的极端。

    郭风此刻就站一株大树下看着这一幕,神色间一片平静,犹如赶赴一场盛宴般,心中没有任何紧张,只有淡淡的期待,以及想要爆的兴奋。

    “你很害怕?”郭风突然的一句问话让站在她旁边的姚琼枝吓了一跳,手一抖,腰中的钢刀就被拉出了一半。

    “我不害怕!他们都是杀我亲人的仇人,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他们。”姚琼枝一边将钢刀按回刀鞘,一边给自己打气的说着话,但微微颤抖的语气还是将她紧张的心情暴露无遗。

    “我现你在山林中辨认路途非常熟悉,你是如何做的?”郭风对她的言不由衷不置可否,转而问她另外一个问题。

    “这个,我也说不上来,我只要看这些树木叶子的颜色就知道那边有通路,那边没有,也许是我小时候在这里玩的多的缘故。”

    “是吗?看来你很有天赋,在我们寨子里有这么一位老先生,他对这个方面十分精通,回去后你可以找他去请教请教,不过他的脾气有些古怪,你要多顺着他点!”

    “多谢将军指点,我可以,可以问将军一个问题吗?”

    “问吧,反正还有时间!”

    “将军第一次杀人的时候是几岁?”

    “为什么要问这个?”

    “因为我以前认为,将军这么威名赫赫的人物一定很年长了,可是将军事实上却还这么年轻,所以我很好奇!”

    “威名赫赫?”郭风自嘲的重复了一句,语气微微一转,“具体几岁我已经不记得了,只知道这些年我亲手所杀的人就不下数百。”

    姚琼枝听的心头直跳,不是因为对方杀的人数,而是对方说这话时的语气,那种漫不经心,比任何威胁都要来的震撼。

    “咕咕,咕咕!”一阵犹如夜鹰的叫声突然响起,传达着死亡的信息。

    “时间到了,这把匕你拿着,等会儿跟在我身边!”郭风一边说着,一边做着动手的指示。

    在姚琼枝接过郭风递来的匕同时,数千人已经在郭风的示意下,不动声色的向对方逼近了过去,姚琼枝也想跟去,但一只十分有力的手拉住她。

    抬眼就看到郭风那不容反抗的凌厉眼神!

    一阵火光燃起,无数支火箭升上了半空,像一朵朵盛开的烟花,带着丝丝轨迹落在了西夏人的军营中,只见敌营人影乱晃,各种喊叫声犹如正在开一场疯狂派对,连幽静的夜雾都开始激荡起来。

    又是一轮火箭再射,很快,西夏人的军营中就开始出现阵阵火头,不过看样子,对方军营中的防火措施做的不错,大火并没有蔓延开来,只给西夏人造成了一些小麻烦。

    一连五轮火箭之后,狂风军起了进攻,军营外的壕沟和木栅栏只是些微阻拦了一下,很快就被狂风军越过,对大营起了猛攻。

    郭风此刻提刀尾随而进,脸色出奇冷静,和姚琼枝紧张到不知所措的形象成了两个极端,只是很可惜,并没有人注意到这一点。

    “那边有几个西夏人,你过去看看!”郭风一句淡淡的吩咐让姚琼枝的注意力一下就转移了,看了看郭风所说的方向,姚琼枝犹豫了一下,还是抽出腰刀冲了过去,只是她双手握刀的姿势让人一看就知道她是刚拿战刀的新丁。

    一个西夏兵也显然看出了这点,他马上转移方向,手中的长矛一挥,大吼一声就向姚琼枝扑来,出招简单有力,度极快。

    姚琼枝一下就慌了,隐隐想起似乎没有人告诉过她这个刀要怎么用,更不用说什么搏杀招式之内的,这个想法顿时让她更是六神无主,不由自主的就想后退。

    就在她刚退了一步的时候,她突然感到脚跟一麻,然后就坐倒在地上,有股血腥味的长矛就从她的头上刺过,几根散乱的丝被扯掉,让她感觉到一阵锥心的疼痛。

    这名西夏兵见这招落空,马上长枪一收,再次向姚琼枝刺来,力度度仍然不减。

    姚琼枝根本不知该如何抵挡,慌乱中,她就地一滚,嗖的一声,长矛刺入地上,狼狈万分的避开这招。

    这名西夏兵见状,越加愤怒,大力一拔长矛,一式横切,比刚才的砍向姚琼枝的脖子,虽然比不上大刀的威势,但只要被长矛切上,脖子同样会开一道缝。

    半躺在地上的姚琼枝对这招避无可避,眼看着对方的长矛就来到自己脖子旁边,无可奈何中,姚琼枝突然放弃一切的将手中的长刀向这名西夏兵抛出,意图借此脱身。

    看到对方用这招,这名西夏兵的嘴角露出讽刺的笑容,身随枪转,轻易的就躲过她这糟糕透顶的一招,而手中的长矛仍然刺向姚琼枝,森冷的寒气让姚琼枝浑身凉,无计可施。

    千钧一之际,那名西夏兵突然一颤,手中的长矛一偏,从姚琼枝的左肩上滑过,**一道喷血的伤口,而他的身体也被长矛所带,直扑向姚琼枝,犹如送上去的将下腹要害暴露在姚琼枝眼前。

    没有任何多余的想法,姚琼枝随手就拔出郭风给她的匕,几乎是等着对方撞上来的送入对方的下腹中,而她自己还被对方扑来的身体给压到,重重的倒在地上。

    好一会儿,姚琼枝才推开趴在她身上的尸体坐了起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似乎连呼吸都快忙不过来了,左肩上的伤口很长,也很深,只要轻微一动就让她觉得钻心的疼痛。

    不过此刻她对这种疼痛却感到由衷的喜悦,经历了方才那场险死还生的经历,自己却还能疼痛,而对方却已经变成了尸体,这种幸运不是谁都可以有的。

    看了看地上的尸体,姚琼枝觉得胃里一阵阵翻腾,撑在地上一阵干呕,第一次杀人,比看到尸体要恐怖多了。

    眼前突然一暗,姚琼枝惶急的抬头,郭风那冷峻到无情的眼神让她感到深深的刺痛!

    “废物!”郭风说完转身就走,再没看她一眼。

    “你……”姚琼枝被气的半死,一时什么都顾不得,只想去找郭风理论。

    “好了,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你真以为这人是你杀的不成吗?”郭风身边的一个亲兵轻蔑看着姚琼枝,“你这样的人,留在这里只能让人给你收尸体,将军是为了你好!”

    “算了,不要再说她了,你以为她是公主啊,不光男人不一样,女人也是不一样的!”另外一个亲兵拉了这个亲兵一把,一边说着,一边追着郭风而去,再没有人注意姚琼枝一眼。

    姚琼枝半坐在地上好一会儿,对于周围传来的喊杀声置若罔闻,良久之后她才回过神,看了看身边的尸体,牙一咬,拔出尸体上的匕站起身来。

    四处看了看,一时没看见自己的佩刀,她干脆就放弃寻找,拿起身边的西夏长矛,义无返顾的冲向远处还在拼杀的战场,神情坚决无比,再无任何迟疑犹豫之色。

    天明时分,当西夏骑兵闻讯赶来增援的时候,郭风已经带着人退回了山区,让他们空自奈何。

    一连数天,马肩龙堵截郭风的几处营地皆被偷袭,虽然有时也因为增援及时而没有蒙受大的损失,但用来做机动增援的骑兵却被累的半死,简直犹如救火队一般的疲于奔命,全军上下被弄的疲惫不堪,人心惶惶,谁都不知下次郭风又从什么地方冒出来。

    马肩龙虽然有心再增加兵力对郭风进行堵截围剿,但却因为夏平带人逼近,只得分兵抵御,最后双方就变成你奈何不了我,我奈何不了你的局面,不过相持下去,西夏这边更不利些。

    数天后,原本和郭风相持不下的西夏兵突然全面后撤,马肩龙甚至连安国镇都放弃了,将战线后撤了一百多里,连带郭风被困之围也解了。

    对于这种变化,郭风也一时拿不准对方的打算,干脆就率部离开山区和夏平汇合,经过一番商议,终于在夏平的力劝下退往乾州的主寨进行修整。

    而此时的姚琼枝也从一个普通少女转变成一名杀人不眨眼的战士,几次的战斗下来,死在她手上的西夏兵已经不下五人,这在喜欢以多打少的狂风军来说,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成绩,有些人上一次战场甚至连一个敌人都捞不上。

    但是郭风从哪天后就没再和姚琼枝单独见面,对于她的变化也似乎完全不放在心上,似乎他已经忘记这个女人了。

    ***

    日落西山,灿烂的晚霞落在泾河水上,泛射出七彩灿烂的光芒,红的似火,美的如诗,每一刻的变化都和上一刻全然不同,无穷无尽,让人永远也猜测不到,也琢磨不到,犹如人世间的变化,没有一刻相同,也没有人可以掌握。

    武云公主李婉清静静的坐在一个高坡上,看着河中的晚霞,脸上呈现出一种回忆的迷醉,一种怀念的美好,一种纯真的情怀。

    良久良久,直到落日完全隐入云中,天边只留下一片的艳红之后,李婉清才长长的吸了口气,痴迷一般的喃喃说道:“记得当年和师父一起去看大漠落日,当时师父问我将来长大要做什么?我回答说要天天看晚霞,师父听后突然很生气,以后再也没带我去看过晚霞,一直到去世前,他才又带我去看了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公主又想起国师了?”贴身侍女木茜的话语很柔和,轻轻的,似乎生怕打断了公主的回忆。

    李婉清站起身来,微微摆摆头:“不是,我是想起那个时候的西夏!”

    木茜疑惑起来,不解的望着她,但李婉清却没有解释什么,脸色又恢复往常的平静:“去见马都统吧,他来了好久了!”

    “是!”

    看到木茜转身离去的背影,李婉清轻轻叹了一口气,当年的西夏是何等气象,那里同如今一般,日落西山,死气沉沉,犹如风中残烛,苟延残喘。

    再次留念的看了一眼西边的红云,李婉清头也不回的走下山坡,脚步之间的步伐稳定,显示出下定决心的顽强。

    “末将马肩龙见过公主!”一身战袍的马肩龙正当盛年,精神旺盛,看上去似乎干劲十足。

    面对这位名满西夏的名将,李婉清的沉重心情略微好转了些,轻轻一抬手:“马将军客气了,请坐!”

    “谢公主!”马肩龙也不客气,径直的坐下来,“公主这次从宋国回来,不知可有所得?”

    李婉清微微一点头:“确实有一些所得,除了西夏急需的粮草物资外,我已同意将临凤路交付给宋国,等我回到中兴府之后,正式的文书就将下达!”

    马肩龙眉头动了动,脸色突然变的十分严肃:“本来肩龙还不敢相信,不想公主真的将临凤路给了宋国,难道公主不知我数万西夏将士为了此路而已壮烈成仁的事情吗?”

    李婉清对马肩龙如此反应早有准备,闻言也不急着解释,只是反问道:“以将军看来,西夏的存亡和临凤路的得失,孰轻孰重?”

    马肩龙微微沉吟片刻,转而说道:“肩龙是个武夫,一生只知言战,不当言和,何况古语有云:以地事敌,有若抱薪救火,薪不尽,火亦不尽,今日凤翔可以不战而送,他日事急,临洮是否也可如此?以此推之,则我西夏无不可妥协之地,日后送无可送之时,又当如何?

    肩龙听公主所言,退兵于平凉府,原本以为公主是有奇谋克敌,但不想如今公主却告诉肩龙要以地求和,实在是让肩龙失望,肩龙不才,未获皇上所命,公主今日之说,肩龙权当未有听过!肩龙告辞!”

    “将军且慢,如果将军认为婉清还是可信之人,就请将军先听婉清将话说完如何?”李婉清的语气显得十分真诚。

    马肩龙微微一犹豫,还是收回要走的步伐,转而看着李婉清,等着她的解释。

    李婉清坦诚的看着他,语气柔和的说道:“去年婉清和将军并肩作战,终于从金人手中夺得临凤二路,之后婉清虽被父皇召回中兴,但无日不留意临凤之事,为保凤翔路而死的西夏将士,不少都是婉清的旧部,难道将军真的认为,婉清会如此铁石心肠,漠视这些将士吗?自从阿沙汉将军不幸身死,将军主持临凤二路的军事以来,和凤翔剧盗狂风军多有接触,以将军看来,我军有战胜狂风军的可能吗?”

    马肩龙傲然说道:“肩龙前些日子就给了郭风一个教训,若非郭风临时改变退路,此刻已然被肩龙所擒,只要给肩龙以时间,肩龙有把握击杀此贼,为我西夏将士报仇雪恨!”

    李婉清看着对方带些骄傲的神情,暗自摇摇头,马肩龙虽然才华出众,可是心性高傲,只想着战场争雄,虽是独当一面的将才,但绝非统帅全局的理想人选,不知和他说这事到底合不合适?

    左右权衡了一番,李婉清终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环顾西夏诸将,此刻出了这个马肩龙,还有何人可托?更何况如今皇兄崇信的大将阿沙敢钵,虽然颇有勇名,但为人鲁莽,对自己极为轻视,就算回国后说与此事,只怕也只能惹来他的嘲讽,罢了,无论如何,我都当尽力一试,是非成败,将来再说吧。

    想定主意后,李婉清不再犹豫,转而说道:“既然如此,将军可否将狂风军的情况告知,也好让婉清知道点详情!”

    马肩龙有些疑惑的看了她一眼,也不多问,径直说道:“根据肩龙调查,这个所谓的狂风军多是西北一地的流民组成,皆是亡命之徒,郭风更以粮食财物为诱饵,驱使他们卖命。尤其是匪郭风,此人狡诈凶残,凡我西夏将士落在此人手上,皆被其残杀,其残忍狠毒,比之蒙古有过之而无不及。

    以前阿沙汉将军因为疏忽大意,故使其坐大,尔后,其更借宋国攻取京兆的时机,攻取了金人的乾州,在乾州山区中建立了山寨。其后京兆被宋所取,乾州也成宋之领地,宋军对其采取姑息之策,使其越难制。阿沙汉将军因为不明敌情,贸然出击,以至中了郭风的诡计,使我西夏丧失了数万将士。肩龙如今虽然多方设法,但因为时间太短,兵力缺乏,以至暂时让此贼仍然逍遥。”

    李婉清沉思了一会儿,转而问道:“这次将军和郭风交手,实际情况到底如何?”

    提起此事,马肩龙微微犹豫起来,看了看李婉清,过了一会儿才道:“肩龙得知郭风攻打镇戎州的消息后,心知此乃他声东击西的一贯手段,故按兵不动,派出几支部队伪装成援军进驻开远,彭阳二堡,使郭风误认为我已中他之计,并以安国镇为诱饵,诱使他率部偷袭,然后肩龙率军埋伏于归路,伏击于他。

    只是郭风此人狡诈异常,几次改变路线,肩龙一时不察,故让其逃入山区,但其后郭风被肩龙所堵截,使其困于山中,而剩余匪寇在另一匪夏平的带领下攻陷了开远,彭阳二堡,进逼安国镇。肩龙正分兵抵御之时,公主来信让肩龙撤兵,故肩龙才放弃安国,退守平凉!”

    李婉清点点头,对方说的和自己了解的差不多,考虑了片刻,突然问道:“狂风军总共有多少人?”

    马肩龙马上回答道:“根据肩龙调查,狂风军的匪盗除了有三万到四万的匪徒外,还另外有一批附逆的百姓跟随,具体数目加起来可能有七八万人吧!上次郭风抢了我西夏的粮草,可能数目又会增加一些吧!”

    李婉清紧问一句:“以将军所见,狂风军和宋军可有联系?”

    马肩龙闻言也迟疑起来,好半晌才说道:“肩龙曾经检查过狂风军的兵器,除了得自我西夏的兵器外,还现里面有宋军惯用的如连环弩等利器,但大多数还是很普通的兵器,其铸造水准不仅赶不上宋军,就是比之西夏也差了不少,听原临凤路的将士说,以前狂风军还有用宋军的火器,可是自从肩龙来后,对方并没有使用。

    肩龙曾经就此事去信问过宋军的师梦龙将军,但他只派人带来一个口信,说是狂风军曾经偷袭过他们的军需仓库,不少宋军中的兵器就是这样落入他们手中的,还让我们多多留意。听其语气,师梦龙似乎并不关心狂风军的死活。但上次武城镇的事情生后,宋军的所做所为又似乎是在偏帮狂风军。肩龙怀疑,就算狂风军不是宋军派出来的,但他们之间也应该有所联系才是!”

    李婉清点点头:“将军怀疑的一点不错,根据婉清的调查,这个郭风极有可能是宋国之主赵昀派来的,其目的就是祸乱我西夏。”

    马肩龙眼中精光一闪:“果然如此,当初肩龙就是有此顾虑才不敢深入乾州山区去追剿郭风,只是公主对此有何良策没有?”

    李婉清微微一笑:“这正是找将军前来的原因,婉清已经和金国的圣兴公主有所协议,如果我军进剿狂风军,金国会从旁协助!”

    “如果金人真能协助,可让狂风军北窜无门!”马肩龙先是精神一震,继而有些担心道,“只是金国和西夏一向有怨,恐怕不能深信!何况要想彻底清剿他们,势必要入宋境,到时如果宋军插手,恐怕事情不仅难成,反到会让宋国得到口实,公主如何看了?”

    李婉清赞同道:“将军顾虑的是,只是婉清认为若要剿灭狂风军,除去如今这个机会,恐怕再无良机!”

    马肩龙闻言,神情变道:“公主难道还是坚持要将临凤路给宋国吗?”

    李婉清淡然道:“此事还要报请父皇,如果将军能在这段时间中剿灭匪寇,或许此事还另外有转机!”

    马肩龙注视了李婉清半晌,终于没有说出对方的言不由衷:“既然如此,还请公主告知如何做!”

    李婉清松了一口气,脆声说道:“赵昀登基之后,下诏让宋军中的大将回建康,京兆府的余介也在其列。余介若走,则宋军在西北的主事人当落在师梦龙头上,此人原本是一府守将出身,为人虽然谨慎,但守成有余,进取不足,相信他断难在我军行动之初就予以阻止。

    另外,如若郭风真的和宋军有所联系,当知道婉清和宋国达成的协议,将军可以此为借口,做出要撤军的假象,然后可以出其不意的攻入乾州,如果一战而定最好,如果不能也不要缠战,给予对方重创之后尽撤离,使宋军没有时间插手。此战成功之要就在攻其不备,如果事前风声走漏,后果难料!至于和金人联系的事情,我会留下木茜帮将军。”

    马肩龙看了看李婉清身后侍女,点点头:“肩龙此次一定会尽全力!”

    李婉清露出一个鼓励的笑容:“如此就预祝将军成功,将军可先去准备,如果还有疑惑的地方可问木茜!”

    马肩龙一抱拳:“多谢公主指点,肩龙告辞!”说完就大踏步的离去。

    李婉清一直到马肩龙离开了好一会儿,才淡淡的松了一口气,转而对木茜说道:“马将军出后你赶快按照计划将临凤路的物资转走,此事要快,不能有任何迟疑!”

    木茜点点头:“公主放心,有公主的手谕令牌在,相信那些人不会怀疑的!”

    李婉清没有再多说,出了小屋,再次留恋的看了一眼远处的泾河,侧身上马,然后绝尘而去。

    ***

    乾州一带的山峰,虽然不算太高,但多有地势险要之地,一到乱世,就是土匪强盗落草的上佳山地。如今这里更是金夏宋三国交界之地,在三国微妙的政治军事争夺下,这里的情况特殊,所以也就成了典型的三不管地方。

    郭风带人来后,经过努力经营,更是将这里变成一座军事基地,并以此为据点,多番出击,金夏的部队多次被袭,物资被其所夺的不计其数。

    长空无忌就任红龙军团的副军团长不久,就了解到郭风的展已经出所有人的预计,当下就决定亲自到郭风那里去看看,一来会会好友,二来也可以商量一下彼此的配合问题。

    刚回来不久的夏平就带人过去迎接,并将长空无忌引到分寨之中,准备这里招待他。

    长空无忌一到山寨,就被眼前的山寨所吸引,此寨以巨木做基石,以土石为围墙,高达两丈有余,显得坚固无比,寨中的各座建筑错落有致,依山势而建,一看就知除了住人还兼顾着军事用途,最为特别的是所有建筑上还涂抹着一种红色的泥土,连房顶都有,看样子非常厚。

    长空无忌瞬间就判断出,这些泥土是用来防备火攻的,只是这样做反到不如干脆用土石直接砌成建筑,那样似乎效果更好。

    走在一边的夏平见长空无忌注视着建筑上的泥土不语,就笑着解释道:“最近寨子里的人增加的快,所以这座寨子就有些简陋,让将军见笑了!”

    长空无忌闻言收回目光,摇摇头:“那里,设计这座山寨的人绝对是个老手,看样子,并非是出自风弟之手吧!”

    夏平有些佩服对方的敏锐,微笑着说道:“将军好眼力,我们这里所有的寨子都是出自寨中一位西云老人之手,只是此老脾气非常古怪,除了风将军,他和任何人都很少交往,连我和他也只说过不到十句话而已!”

    长空无忌大为惊奇:“风弟手下还有这等人,真应该见识见识,听夏参谋的语气,你们似乎还有几座山寨?难道你们现在人很多吗?”

    夏平点点头道:“如今归我们管理的一共有七座山寨,四十八个村子,另外还有十多个明为夏金管理,暗地却接受我们调遣的镇子,粗略计算了一下,不下三十万人吧!”

    听夏平的语气隐隐流露出自豪,长空无忌却有些不以为然,但没有说什么,转而问道:“是这样啊,你们现在可以调用的军力是多少?”

    夏平微微迟疑了一下,看了长空无忌两眼,有些谨慎的说道:“在外作战的约有四万,用来守寨的也有二万左右,本来还可以再增加一些,可是自从上次泾河边的事情生后,余介将军就断绝了我们的供应,现在我军的军械和物资除了自己铸造一部分外,另外就是要从西夏那边获取,所以郭风将军认为人数不宜再增加!”

    长空无忌对此事也知道,而他这次过来的目的之一就是解决这件事情。

    听完夏平的解释,长空无忌点点头,轻松的说道:“风弟现在是不是在总寨?”

    夏平摇头道:“本来郭风将军是想亲来,只是来的途中得知金国突然在几处地方增兵,我军一支小部队因此而被其击溃,所以郭风将军临时决定亲自带人过去看看,估计要晚上才能回来,实在是怠慢了将军!”

    就在夏平有些担心的时候,长空无忌突然大笑起来:“这才是郭风,不要紧,我等他就是,你先带我参观参观你们这里吧,能在深山里经营成这种规模,你们真是够厉害的,我自问就做不到!”

    夏平也放心下来,笑着说道:“将军过奖,既然将军有兴趣,请跟我来!”

    在分寨逛了一圈,长空无忌现这里基本上是个纯军事用途的山寨,除了防守的士兵,并没有任何多余之人。

    “我这次来主要是看看风弟的情况,我们还是去总寨看看吧!”

    面对长空无忌的要求,夏平微微流露出一点为难,好半晌才说道:“非是我们想对将军隐瞒什么,只是总寨之中多是妇孺老幼和军中将士的家眷,论及战力,实在是比不得这些战士。不知将军对我们这个分寨有什么意见吗?我们这里的战士个个都经过郭风将军的严格训练,不论作战技巧和战场熟练程度都不会比西夏兵逊色多少,加以时日,我们完全机会驱逐西夏人,请将军放心!”

    长空无忌恍然,知道对方误会自己的来意了,看样子,他是把自己当成皇上的特使,以为他来就是视察他们的战力情况的,估计郭风走的时候只交代这个夏平好好招呼自己,以至这个夏平将意思弄拧了。

    明白到此点,长空无忌淡然一笑:“风弟和夏平参谋的能力,不仅我知道,皇上更知道,所以皇上才会对你们如此放心,我这次来一是传达皇上对你们的关心,二就是想和风弟讨论一下下步的计划,因为朝中已经和西夏金国达成协议,等对方特使还朝之后,这些协议估计就要颁布,如果要想有所行动,就只有这几日的空闲,如果错过了,只怕将来的一些事情更难办!”

    夏平先是惊异,后是有些涩然,不好意思的说道:“夏平愚昧,误解了将军的来意,只是郭风将军为了保持军中士气,故允许将士家属每月三天进行交易,如今正当其时,到时失礼处还请将军原谅。”

    长空无忌不以为意的说道:“此是小事,夏参谋不用介怀!”

    夏平再无顾虑,很爽快的说道:“既然如此,将军请,总寨离这里还有一个时辰的路途,如果不早点上路,估计到时只能请将军吃干粮了!”

    长空无忌见对方也如此放的开,心中不禁也暗自赞赏对方的胸怀,淡淡一笑:“那好啊,我也想尝尝你们这里的大饼,光吃米饭也吃腻了!”

    夏平也笑了起来,话既然说开,几人都不是拖泥带水的人,马上收拾了一下,一行数百人就向着总山寨而去。

    因为照顾长空无忌一行人初来,夏平前进的度微微放慢,以至让长空无忌他们如愿以偿的吃到狂风军中的干粮——大饼。

    看到长空无忌等人甘之如饴,毫无介意的吃着大饼,原本还担心他们吃不惯的夏平才放下心来,笑着和他们说起这种大饼的来历。

    当初郭风带人初来的时候,因为作战频繁,战士根本没有时间好好准备后勤,后来郭风看到这里流行的烙饼后有了灵机,就让后勤人员每到空闲时间就煎制大量含盐的烙饼,而且饼面很大很薄,二十几张卷到一起,还没有手臂粗。

    每次出任务,郭风军中的将士都会带上足够的大饼出去,用一块布一包,缠在腰间,既轻便也不显得累赘。如果时间紧,还可以一边行军一边吃,既可以保证战士不饿肚子,又可以保证时间,可谓一举两得。

    就在夏平有些得意的讲解这些大饼往事的时候,长空无忌却仔细的将大饼观察了一遍,然后抽一张包好,放入怀中。

    一路上,大家说说笑笑,下午时分长空无忌他们才到达狂风军的总寨。

    一到总寨,长空无忌他们才恍然为什么夏平不愿意带他们来。

    总寨的规模是不必说了,占地范围比之分寨大了几倍,几乎半个山峰都在其范围之内,但里面的建筑却让人扼腕,虽然这里房屋都是土石制成,但高矮低平,大小不一,而且还有不少房屋明显就是粗制滥造,让人看了都觉得不舒服。

    但是很明显,越往山峰上去,建筑就越精致,而且其牢固程度也非一般,更为让人惊叹的是,无论建筑是精致还是简陋,它们都和山峰周围的地形结合在一起,几个关键的位置上无不恰到好处的放着几个坚固的建筑。如果遇到战事,整个山寨都可以层层抵抗,不致寨墙被破就任人宰割。

    不过这些还不是让长空无忌他们最惊奇的,当他们和夏平一起进入总寨,看到寨墙后,那如同集市一般的热闹才真正目瞪口呆,这才明白为什么夏平会先告诉他们此事。

    “这是我男人从西夏兵身上夺过来的,听说是个什么西夏神,可以驱邪避凶,只要半斤面粉,拿回去给你家男人戴上,保证西夏人伤不了他!”

    “看我这里,看我这里,这是我们家独门的金疮药,任何刀伤,箭伤只要一抹,就可以止血收口,绝不含糊,一瓶只要一两面粉,快来买啊!”

    “你识不识货?这可是那个杀千刀的西夏都统阿沙汉佩带的,当时要不是我男人奋勇拼杀,风将军还不会将这个给我男人,你只出五斤面粉,起码要十斤我才卖!”

    “哦,客人来了,你看看我这里的东西,这些都是我男人在战场立功后风将军赏赐的,都是珍品。这个钗啊,是别人让我代卖的,听说还是什么杨贵妃用过的,当时可是用十个人头的功劳得来的。客人果然识货,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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