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上京风云

    第四章 上京风云 (第1/3页)

北赵首府上京。

    皇宫御书内,赵王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看了看左首堆积如山尚未批阅的奏折,疲倦的叹了口气。

    “皇上,夜深了,用点夜膳吧。”

    一个宫装贵妇走到赵王身边说道。

    赵王心头一热,说道:“琳爱妃,你也辛苦了,陪朕一起吃点吧。”

    琳贵妃为难道:“这恐怕不合礼制。”

    赵王挥了挥手道:“此地就你我二人,管他什么礼制,礼制规定后宫不得参政,可这些年如果不是贵妃帮着朕,朕早就累垮了。”

    琳贵妃不敢再推辞,在一旁坐下了。

    琳贵妃给赵王盛了碗稀粥,赵王吃了几口,突然问道:“贵妃,你觉得朕是不是一个好皇帝?”

    琳贵妃一惊,手一颤,勺中的汤羹差点泼出来,忙道:“皇上英明神武……”

    赵王笑了笑道:“贵妃你不用惊慌,朕只是一时感慨而已,你也不用学着那些朝臣对朕歌功讼德。历来皇帝这个位置是最容易做也是最难做的,说容易,当个昏君自然是极为容易,但想当个好皇帝却是最难的。朕有自知之明,朕能觉察出朝中弊病何在,但想要解决却有心无力,不能算得是个有作为的好皇帝。”

    赵王叹道:“朕这皇位是本朝来得最轻松的,先帝生平只有两子,而昌平王又从不与朕争。所以朕自小立誓做一个一统天下贤明君王,等坐到了这位置上,才知道谈何容易,仅朝庭内外各种琐事就已让朕焦头烂额。三更入睡,五更上朝,朕何曾有过空闲日子。朕有时真羡慕昌平王,无忧无虑,逍遥自在,真是神仙般的日子。”

    琳贵妃小心翼翼地说道:“皇上一些事情可以让那些大臣处理。”

    赵王哼了一声:“那些大臣们事事存有私心,哪个都靠不住。”

    琳贵妃觉得此事犯忌,不敢接口,屋内顿时沉寂下来。

    赵王忽然问道:“名棠在平原郡还好吧?”

    琳贵妃一惊:“皇上……”

    “朕知道你与名棠常有书信来往,”赵王叹了口气,“这两年他与朕渐渐疏远了,莫非是在怪朕至今不把他调入朝中来?”

    琳贵妃忙离坐跪下:“皇上明鉴,家兄绝不敢有此意。”

    赵王将她扶了起来:“朕也相信名棠不会是这种人。或许终究因君臣有别,加上他又在千里之外任职,日子久了总有些生分了。还有北疆的郭怀,每次传来的奏折都些官话套话,再也没有了当年在京城中我等三人秉烛夜谈指点江山的感觉了。对了,你们三人还是同乡吧?”

    琳贵妃应道:“是,我们是同一村落的。”

    赵王呵呵一笑,回忆道:“那时朕刚登基,那一年科举的文武状元就是楚名棠和郭怀,而且成绩远超同试之人,朕看了一下,两人居然还是同乡,不由对他们大感好奇,于是就与曹总管偷偷溜出了宫,在一个小酒馆中找到了他们,便上去与他们攀谈。名棠与郭怀也都是豪爽之人,说了几句,便拉朕坐下来与他们一起饮酒,谈文论道,果然是两个难得一遇的奇才,只是那酒馆的劣酒实在让朕难以下咽,只好让曹总管快马从宫中取来一坛贡酒。”

    琳贵妃也笑了,这事楚名棠曾与她说过。

    赵王继续说道:“那郭怀尝了尝了贡酒,便抱在怀中再不肯放,名棠大急,与郭怀扭打起来,朕只好答应送他们一人一坛,两人这才作罢。说起来这二人酒量比朕差远了,没多久名棠就已酒意上涌,开始指点朝政,说了几句,竟然开始骂起朕来,说朕是个昏君,荒淫无耻,直把朕骂得莫名其妙,如坐针毡。问了下郭怀,才知道他有个妹妹叫楚琳,未满十六便给选秀官员强行选送进了宫里,朕记下了你的名字,回到皇宫就命人将你找来。”

    琳贵妃楚琳怎会不记得此事,当年她在所选秀女中并不出色,原本以为一生就此在宫里终老,没想到皇帝居然突然要见她,问了几句后便将她封为嫔妃,直到哥哥进宫来见她时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赵王突然止住言语,看着眼前这个女子,心中一股愧疚之情由然而生。论才能,她并不逊于她哥哥,多年来在政事上帮他颇多,论性情,楚琳也极为贤惠,由于她比较受宠幸,宫中众妃包括皇后无不妒忌异常,常常联合起来对付她,但她始终没在自己面前说过任何怨言。她没有任何子女,多年前一次小产后,便再也未曾受孕。赵王一直怀疑那次小产是宫内某人所为,不然那蔡太医也不会为她诊断后就不知所终,可此事始终查无实据。赵王时常在想,如果琳妃能生个皇子,朝中文有楚名棠,武有郭怀,大赵何愁不能走向中兴。

    楚琳让赵王看得有些不自然,道:“皇上。”

    想想那皇后所生的太子,赵王摇了摇头,似乎定下了决心,突然起身说道:“爱妃,你跟朕来。

    楚琳不明所以,跟着赵王进了御书房的内室。

    赵王在墙上一个凸出之处按了三下,一阵轧轧声后,一扇门出现在两人的面前。

    楚琳随着赵王往下走了数十级台阶才到了地底的密室,这间密室之大远远出乎她的预料,高有七八丈,长达数十丈,四周灯火通明,只见一个白衣人背对着二人执笔在墙上描绘着什么。

    听到有人走进来,那白衣人转过身子。楚琳打量着他,此人年纪约四十余岁,相貌平凡,神情略显呆滞,可一双眼睛却英气逼人,几乎让人不可直视。

    赵王似乎对此人在此并不意外,只是说了句:“你也在。” 回首简单地向楚琳说道:“爱妃,这位是叶先生。”

    那白衣人看了赵王一眼欲言又止,向琳贵妃拱拱手道:“参见琳贵妃。”

    楚琳还了一礼,心中诧异,不知这叶先生是何许人物,在皇上面前居然也不施礼。

    这边赵王指了指墙壁道:“贵妃你来看。”

    楚琳向墙上看去,突然惊呼了一声。

    天哪,那是什么啊。只见整个墙上刻着一副庞大的地图,足有数十丈方圆,山川河流无不历历在目。楚琳很快找到了自己的家乡熊耳山,不仅附近的官道标绘的清清楚楚,连山间小径也用灰色线条勾勒出来,楚琳从小生长在那里,这些小径有的就连当地人都未必知道,可这张图上竟无一遗漏!

    赵王在一旁解释着:“琳妃你看,这绿色表示着山川,这条是黄河,这里是……”

    楚琳直看得如痴如醉,忽回头问道:“皇上,这图是?”

    赵王笑道:“贵妃应该知道我等所住的皇宫原是后汉王朝所建。这间密室是我朝太祖驱逐北方蛮族恢复上京后偶然发现的,图中所绘精确无比,这是我朝最大的一个秘密,”他指了指一旁的叶先生,“叶先生师门世代守护此图,并游历天下,不时根据各处实地变化修改此图。”

    叶先生叹道:“这些年来,我走的地方愈多,愈感到这图的精确,真不知道前朝花费了多少人力物力才制成了这图。”

    楚琳向叶先生恭恭敬敬行了一礼,道:“楚琳在此替大赵国多谢叶先生了。”

    叶先生也回礼道:“久闻琳贵妃贤德之名,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赵王指着地图说道:“贵妃你看,当今天下,四分而治,北赵南齐,东吴西秦,以我大赵国形势最为严峻,四面受敌。南边与南齐和东吴隔江相望,西境与西秦国剑拔弩张,北疆和胡蛮已交战多年,牵制着我朝一半精锐之师。但其中仍以秦国威胁最大,秦人素来民风剽悍,朝中猛将如云,再看我朝兵力布防,南有楚名棠,水军操练得法,将南齐东吴压制得多年未曾动弹,北有郭怀,与胡蛮屡战屡胜,若不是西秦牵制,早已出塞追击,惟有西线统领方令明是相国方令信的族弟,才智平庸,若不是西秦宫庭多次剧变,无暇东征,我朝早已岌岌可危。”

    赵王对楚琳说道:“朕早已知道你想将楚名棠调入京来,但南线还是少不了他,你替朕传话给他,朕封他为平原太守兼南线大营统领,给他三年时间,给朕培养出几个能独挡一面的水军将领,朕便让他回京为相。另外朕明日准备调郭怀为兵部尚书。”

    赵王怜惜的说道:“琳妃,朕知道你在后宫吃了不少苦,日后万一朕有个三长两短,后宫那位必然不会放过你,有楚名棠和郭怀在朝中,朕便放心多了。”

    楚琳流泪拜道:“多谢皇上。”

    ※         ※         ※

    第二天早朝,赵王看着殿下众臣,说道:“众卿家,吏部张尚书前日病逝,兵部王老侯爷年事已高准备辞去尚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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