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离家出走

    第六章 离家出走 (第1/3页)

北赵明帝二十二年。

    这一年对赵国来说是个多事之秋,西秦在潼关附近聚集了三十万大军,对着北赵西线大营虎视眈眈,大有一触之发之势。

    消息传到上京,朝野一片恐慌。西秦军可不比那些北方的胡蛮,军力强盛,领军的又是西秦国绝代名将薛方仲,二十多年前,年方十九的薛方仲作为西秦军的先锋势如破竹,一直打到上京城下,若不是各地勤王的军队火速赶到,上京城能否守住还是个未知数。

    赵王负手站在密室里,对着那庞大的地图,静静地看着,一言不发。

    即使从侧面看上去,赵王也老了好多,朝政诸多事情已让他逐渐觉得力不从心。虽然六年前将心腹爱将郭怀调至朝内,但郭怀能为他分忧的只能是兵部之事,其它政事仍由相国方令信等人把持着,朝纲松驰,大臣欺上瞒下,他实在没有精力一一查处。

    赵王忍不住想到了楚名棠,如果当年,不,就算两年前起用楚名棠主持朝政,这朝中上下也肯定会焕然一新。赵王与楚名棠相识多年,深知他的能力,加上他当年不容于楚氏一族,赵王更是大力提拔,准备日后重用。却没想到自己稍有动作,楚天放那老狐狸便洞察了他的意图,极力拉拢楚天棠。这几年来虽没有确定消息,但种种迹象表示,楚名棠已经依附楚氏一族。楚天放的夫人以前还避开自己,如今已明目张胆隔几天就进来看望琳贵妃,听小太监报她们之间已经是以母女称呼,其中意思瞎子都能看得出来。

    正是如此,赵王不知不觉地违背了当年对琳贵妃的诺言,六年了,他将楚名棠仍然安置在南线,不提调任的事。但又能拖得了多久呢,由于楚王两家全力支持,楚名棠在朝野的威望越来越高,两家在朝中的党羽已多次联名上奏要调名棠入朝。况且如果再不将让他来朝中,赵王自己都有点不放心了,楚名棠毕竟掌握赵国南部三郡军政大权,赵国近三分之一军力已全部落入他之手,若楚王两家再有什么异心,那麻烦真大了。

    “皇上,南线大营楚名棠有密折上奏。”

    宫中的连总管在门口禀报道。

    这里是宫中的禁地,就是身为********的连奇也从来没进来过,有事也只能站在门口禀报。

    还真是想什么就来什么了,赵王强笑了一下:“郭怀,你去取来。看看楚名棠说些什么。”

    郭怀应了一声,他大约四十余岁,眉目之间甚为英俊,仅以外表看,似乎比楚名棠还要清秀些,只有那双手关节粗硬、老茧丛生,显示着主人曾是叱咤疆场的大将军。

    郭怀打开奏折看了一遍,皱眉道:“启禀皇上,名棠奏折内说,根据在南齐的细作传来的密报,南齐军队调动频繁,在江边已聚集了近十万人,有向平原郡进犯的迹象。”

    赵王亦眉头一皱,怎么自己才想到要调楚名棠入京,南齐就要进攻了,莫非是他楚名棠真想当南面王,不想回朝中了。

    “这消息确切吗?”

    郭怀想了想道:“应该不假,西秦大军聚集多时,却至今仍未有什么动静,应该是在等待什么。而且刚刚另有一份线报,南齐与西秦边境的十万军队也有五万正准备调回。”

    赵王大怒:“好啊,连南齐也敢来动手动脚了。”话虽如此,心中却胆寒不已,这样一来,赵国两面受敌,南线大营被死死牵制,再也无法派兵增援西线。

    “名棠还有件事要启奏皇上。”

    “讲。”

    “名棠想请皇上再调拨给他一支北疆大营的骑兵到平原郡协助。”

    “什么!”

    赵王勃然大怒:“他楚名棠想干什么,朕南线大营全给他了,还不够对付南齐,还要北疆大营的骑兵?”

    郭怀小心说道:“皇上息怒,微臣与名棠乃多年好友,他决不是个无的放矢之人。况且南齐此次如果只是虚张声势尚可,万一真倾全国之力攻打我朝,那仅凭南线大营的确是捉襟见肘。如今北方胡蛮元气未复,北疆大营所受压力不大,既然已经拨了五万到西线,不防再给南线一万,应该没什么大碍。”

    赵王想了想,叹了口气道:“这事你去办吧。”

    ※         ※         ※

    平原城太守府内,吴安然双手插腰,大声咒骂着:“楚铮你这臭小子,给我出来。”

    楚铮没听师父的话出来,屋中一个少妇倒走出来骂道:“你在这叫什么啊,不要吓到小少爷了。”

    原来吴安然在楚府中时间住长了,楚老夫人见他孤身一人,便将自己身边的丫环春盈拨来服侍他。日子一久,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吴安然犯了与张得利张管家一样的错误,稀里糊涂的将春盈给办了。可没多长时间,吴安然就有点后悔了,以前那服侍自己的春盈是多么温柔,说话都细声细气的,现在,府里敢对自己指鼻子就上脸的也就她了。

    吴安然看着春盈,气道:“你知道个屁,那小子叫人从厨房里给我端来面条说是孝敬我的,我还以为这小子转性了呢,里面居然放了两条蚯蚓,等我发现时蚯蚓已经吃了一半了,那股土腥味直到现在我都想吐。”

    吴安然自从收了楚铮为徒,对这血影宗的唯一传人吴安然对他要求自然甚严,不仅要楚铮每日一早必须到自己居处拜见,而且规矩颇多,见了师父要行大礼,师父临走也要躬身相送,练武时更是要求苛刻。没过几天楚铮就受不了了,算上前世年龄他比吴安然也小不了多少,何况他对当年吴安然冒充神医一事一直耿耿于怀,对这个师父的品性颇有些瞧不起,于是处处与吴安然作对。

    春盈对这两师徒整日斗法也看惯了,掩嘴笑道:“你都这么大的人,还跟一个小孩子计较什么。”

    小孩子?吴安然想想就窝火,还没到十三的楚铮比三十岁的人还精,不对,当年他刚刚拜师的时候就比三十岁的人还精,没多久他的老底全给他套去了,知道了吴安然是魔门中人,是血影宗堂主,连他所练武功“龙象伏魔功”的来历都搞得一清二楚。为由吴安然没少受这小子奚落,还好这些他都没对人说,不然自己就没法再呆在楚府了。以前吴安然是无牵无挂,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走就走呗,现在不行了,不但有个春盈,而且她肚子还有他的孩子。

    庭院花丛中一个少年突然冒出头来,冲吴安然挥了挥手:“HI,梨花,只不过给你加了点佐料,至于发这么大火吗。”

    这少年便是楚铮了,这几年来他专心致致地当他的豪门公子,竭力不去想那前世之事。也许为了转移注意力吧,楚铮生性大变,变得调皮异常,除了拼命练武外,常在府中以捉弄人为乐,府中下人一听五公子之名无不心惊胆战。

    吴安然一听”梨花”二字,口中一声低吼:“大搜魂。”一跃而起,五指成爪向楚铮扑去。

    那次吴安然将春盈法办后,楚铮没到一天就看出他俩不对劲,大肆嘲笑,说他是老牛吃嫩草,一支梨花压海棠,把春盈羞得三天也没见人。老牛吃嫩草吴安然还能勉强明白,一枝梨花什么的他是闻所未闻。有次楚铮一不小心说漏了嘴,道出其中意思,气得吴安然将楚铮追杀了数十里。魔门别的武功不敢说,轻功绝对是独步武林。这也难怪,魔门被历代王朝、武林正道追杀了近千年,轻功再不行,这点薪火早就给灭了。楚铮用四重的“龙象伏魔功”运行魔门身法,吴安然还真一时追不上,气得他直后悔当时为什么不留一手。

    楚铮见吴安然扑到自己身前,笑着说道:“师父,别忘了你所立的誓言。”

    吴安然突然想起自己曾以魔门始祖之名,发誓与楚铮交手时只可用与他相等的功力。魔门中人轻易不许诺,可真如果发了誓是绝不可违背的。

    吴安然急忙收回四成功力,可这急速撤回的四成功力反撞得自己气血翻涌。楚铮却是趁你病要你命,一个急上步,挥手就是一拳。拳尚未到,拳风已将吴安然衣衫吹得猎猎直响。

    楚铮的招式很简单,要么上步直拳,或者左手勾击,有时侧身劈出一掌,冷不丁还横扫一脚。这几招是楚铮在练“龙象伏魔功”时无意发现的,每一重“龙象伏魔功”都有几张辅助练功图,只有廖廖数笔,标出内劲运行方向。楚铮将“龙象伏魔功”练至第三层时突然发现那些图连起来竟是一套大巧若拙的拳法,只是对内劲使用相当讲究,第一重的“龙象伏魔功”只能运行于第一式,若用到第二或第三式上,则胸烦意闷、内息紊乱,但如果将第三重的“龙象伏魔功”运行于前面二式上,则威力大增,能将八成功力发挥出十二成威力。

    楚铮发现后,如获至宝,立刻将吴安然所教的“幻天掌”抛于脑后,全力练习这三式功法,每天都要练数千次,一年前竟然将“龙象伏魔功”突破了第四重,进境如此之快真是前无古人。吴安然虽对他功力进境神速很高兴,但对他只练这四招却十分不满,魔门的武功向来以奇诡繁复为长,阴狠毒辣,对这几式简单的招式吴安然根本不屑一顾。楚铮却喜欢用最简单的方法达到最重要的目的,两人争执不下,只好用实践来检验,只不过楚铮提出吴安然功力远比他高,不许他以力欺人,只可用两人相等的内力,吴安然也觉得有理,就同意了。但楚铮并不放心,并对吴安然的人品表示质疑,要他以魔门始祖的名誉起誓,吴安然被气得怒火攻心,随口答应立了个誓。到了动手时吴安然才后悔无比,楚铮的“龙象四式”虽十分简单,却攻守俱佳,自封功力后任凭他的幻天掌、大搜魂手使得天花乱坠,但仍奈何不了楚铮那几下子。

    此时楚铮招招抢攻,吴安然先前被自己内息猛撞了下,一口真气运转不过来,只得不停后退。楚铮却心花怒放,这几年从来没这么威风过,手底龙象四式使得更加娴熟,把吴安然打得郁闷无比。

    更让他受不了的是楚铮口中里不时的唠叨:“龙象一式,潜龙出渊。师父,你不觉得徒儿这名字起得不错吗……一拳出去,直接了当,哪象师父你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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