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八十四 接头

    一百八十四 接头 (第2/3页)

   既然由孟镇督来负责善后,那自然是雷声大、雨声小。除了一个倒霉的李明华被免职,其他人都没受处分。李明华也没好抱怨的,捅了那么大漏子,他不被坐牢已经是孟聚手下留情了。他也孟聚一直看不顺眼,换了个手辣点的镇督,借着总署责问的势头顺手把打下大牢也是常有的。

    二月十五日,一封帖子送到了陵署,东平都督府邀请孟镇督前去参加协调会议的。

    “协调会议?”孟聚问欧阳辉这是干的?”

    欧阳辉给上司解释,所谓协调会议,其实就是各部队之间纠纷冲突的谈判会。东平行省辖内军队众多,既有直属六镇大都督府的边军野战部队,又有东平本地的守备队,现在又加上了孟聚新组建的陵卫部队。这么多不同系统的兵马汇集在同一城内,摩擦是少不了的事,打架斗殴等小规模冲突更是三天两头的家常便饭。

    这种事出得多了,大佬们也不胜其烦。若是没死人的斗殴,大佬们也懒得理会,谁拳头大谁就有理了。但倘若是闹出了人命,大佬们就得慎重点对待了,倘若一方死了人另一方没死,那没好说,不管三七二十一,杀人偿命好了。但倘若是两边都死人了,那是非曲直就难说了。这时候,就需要大佬们坐下来好好谈了。

    “明白了。”孟聚心想,这种事无非就是后世政法委的协调会,大佬们讲数的场合了。元义康是东平军方的首脑人物,自然是协调会的主持人,孟聚问欧阳辉我们陵卫最近和边军那边没摩擦吧?无不少字元义康找我干呢?”

    欧阳辉也不清楚,不过他听说肖恒的守备旅与易小刀的横刀旅最近关系很紧张,两边的兵现在是一见面就死斗,闹出了几次闹市凶杀追斩的火爆场面来,现在两边都死了人。这次的协调会,十有就是为调解这事去的,元义康是想尽快处理此事平息纠纷吧。

    孟聚奇道边军内部的纠纷,找我们做甚?守备旅和横刀旅都是元义康的部下,他不会处理吗不跳字。

    “镇督大人,既然是谈判会,如果光是双方当事人坐那里拌嘴,那样就太僵了,双方各执一词,没些够分量的大佬们坐在旁边评理和调解,吵来吵去也不会有结果。我想,元都督的意思,怕是想孟镇督帮他压阵的。”

    孟聚点头,守备旅与横刀旅之间的纠纷,事涉两个旅帅的矛盾,元义康生怕分量不够压不住阵脚,特意请孟聚过帮忙镇场子的。孟聚虽然不属边军系统,但他是东平行省的监察大员,执掌刑律的大佬,事牵命案的纠纷,他到场调解倒也说得。

    “边军内部的纠纷要我们东陵卫来调解,这事倒也新鲜。这种事,以前有没有先例?以前叶镇督是处理的?”

    看着孟聚心情不,欧阳辉笑说那还用说?我们当然是帮亲不帮理啦,肖将军是我们陵卫的老,叶镇督几乎每次都站在他那边。

    不过,这次的事确实与我们无关,调停这种事,弄不好也是要得罪人的。镇督大人若是觉得不好处理,我们派个督察应付一下就行了。”

    孟聚笑笑摇头算了,元都督是老了,这个忙我们不好不帮。欧阳,吃过饭我俩走一趟吧。”——和元义康的关系一直不。上次悦来当铺的事,已经驳过他一次面子了,这种无关紧要的小忙,倒是不妨帮他一把。

    会议定在晚上开。吃过了晚饭,孟聚带上了欧阳辉和几个亲兵,乘着两辆马车出发前往东平都督府。

    漫天的夕阳中,马车驶到都督府黑色的大门前,两排黑色的持刀卫兵站立如林。因为马车车厢上有东陵卫的标志,一个门卫军官跑上来询问请问是陵卫的哪位大人到了?”

    赶车的亲兵响亮地答道东平陵卫孟镇督驾到。”

    军官立即向着马车立正行礼,响亮地喊道镇督大人,欢迎您。请您稍等,卑职立即通报,元都督要亲自出来迎接您。”

    隔着车窗,孟聚客气地说劳烦了,不过不必这么客气,派个人给我们指路就是了,不必麻烦元都督了吧!”

    “不敢当,这是上头吩咐过的,镇督大人的话要立即通报。请大人您稍等。”

    那军官小跑着通报了,欧阳辉对孟聚小声说孟镇督,元都督可是很给您面子啊!以前叶镇督时,他只是派个长史出来迎接就算了,大人您,他亲自迎出门来,啧啧,您的分量不同一般啊!”

    孟聚矜持地笑笑,他心中有数,不是面子大,是手下那三个斗铠师的面子大。手下执掌近八百架斗铠,已是东平最大的实力派军头。元义康这个东平都督要想当得安稳,他就得安抚好不捣蛋——自古以来,当军阀总是比当皇帝舒服就是这个道理了。

    等了约莫半刻钟,元义康坐着马车出来迎接孟聚。看到元义康的车子停下来,孟聚也跟着下车,两人在门前的空地上见礼,好一阵问候,热情得恍若多年不见的老友。

    寒暄后,元义康上了孟聚的车子,欧阳辉则换了一辆马车。东平都督府的人在前面领路进去,马车驶入了都督府。车厢里,孟聚和元义康并膝而坐,感觉很是亲切。

    “都督,今天的协调会,到底是个事啊?”

    元义康摇头晃脑,不堪其烦的样子唉,这种事,说起来也够扯皮的,麻烦到孟老弟,实在是不好意思。

    前几天,横刀旅的一个队正领着几个部下在青楼吃饭时碰到守备旅的人,双方是一直不和的,见面时为抢张桌子吵了起来,当兵的都是火爆脾气的,结果当场打了起来,那青楼被砸了个稀巴烂,横刀旅的那个队正被当场打死了。

    易小刀当晚去找肖恒交涉,要守备旅交出凶手来,可老肖是个死犟头,回绝得干干净净,说事情没查清楚,弄不清凶手是谁,就是不肯交人。

    易小刀的火头也上来了,这几天横刀旅的人成群结队地到处横着走,见到守备旅的人就打,双方连兵器都动用了,都死了几个人,闹得街市人心惶惶。靖安马知府给我说了好几次了,说这群丘八的事再不管管,靖安的商家就要停市了。没办法,今晚我只好召集了大家,当场把事说得清楚,谁是谁非来个了断,不然再这样闹下去,谁也受不了。

    孟镇督,你是东陵卫大员,事涉刑律和军纪,你是最权威的了。今晚的事,多有依仗你了。你给他们评个理,断个是非出来。你,他们不能不服,一定能帮他们了结这段恩怨的。”

    孟聚心想,世间最艰难的事就是断是非了。他笑道我来听听经过倒是无妨,但肖将军和易将军都是我东平宿将,资历都比在下老得多,在下人微言轻,只怕他们未必听得进去。倒是元都督您是他们的正管长官,您,他们不敢不从吧?无不少字”

    元义康“唉唉”两声,说孟老弟,你也跟我说这些虚的。我在东平是个样子,你又不是不的,说我是都督,但我的命令出了都督府大门就不好用了!东平的事,难办啊,孟老弟,倘若朝廷同意,我都想跟你换个位置坐了!”

    “都督您别开玩笑了,我只是五品的同知镇督,怎能跟您这从三品的都督比呢?”

    “多少品都没用,算数才是真的。孟镇督,你在地盘上,一言九鼎,生杀在握,想用谁就用谁,想免谁就免谁,多威风!

    老哥我就惨了,朝廷只管朝我下令,完不成任务或者出了漏子,朝廷要砍脑袋的人是我;下面的军头们只管伸手向我要饷银要经费,要用到他们时候却是推推阻阻,哪怕让他们剿几个山匪毛贼都能拖上一年,非得谈好了价钱才肯出动,打仗又不肯卖命,每次剿匪都是拿一堆人头给我报功要赏银,人头还全是妇孺老幼的——他祖母的,就算杀良冒功你也得给我找点青壮吧?无不少字

    我有心要收拾他们吧,旅帅一级的任命免权又是在六镇大都督府那边,我无权撤免。你说,责任要我背,权力又不放给我,世上哪有这样带兵的?我活像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

    不说别的,现在易小刀和肖恒两个家伙的纠纷就差点把我给逼疯了,我竟拿他们一点办法没有!东平都督,谁爱当谁当,我可是早想回洛京去了,哪怕跟叶剑心一样当个编撰闲职都比现在过得舒服。。。”

    听着元义康越说越不像话了,孟聚干咳一声打断他都督,慢慢来,事在人为嘛!我看,新来的鲜于旅帅对您还是很恭敬的。”

    “鲜于霸,他不行!”

    “,莫非鲜于旅帅有不称职的地方?”

    “不是说这个,我说这人的心性不行。刚来的时候,他对我还是蛮尊敬的,但现在,不知怎的,他跟六镇府的人接上线了,攀上了高枝,看我的眼神也有点不对了,最近也不听话了。这人,也是一头白眼狼!”

    元义康感慨道孟镇督,你是最好了,你有本事,忠心重情义,你待过世的叶镇督,那真是没话说的!倘若你当初肯帮我,那就太好了!

    今晚的事,我也是有点私心的,想借助老弟您的虎威,压这帮丘八一下,等下你要帮我忙,态度强硬点。”

    元义康说得坦白,孟聚也不好推脱;呃我尽力而为吧,但易将军和肖将军都不是不识大体的人,会闹成这样?”

    “横刀旅和守备旅的恩怨说来长了,真扯起来说不定能扯到刘汉前朝去。他们积怨已久,倒也不是易小刀和肖恒两个人的事。孟镇督,我再说给你听吧。。。”

    马车顺着总督府内的道路一路开进去,金黄的夕阳照在树林的顶尖上,将整片树林染得金一般的辉煌。马车一路走过,孟聚看到了那栋熟悉的楼宇,叶剑心曾住过的小楼。很自然地,想到了叶剑心,孟聚立即想到了远在洛京的叶迦南。

    年青又天真的叶迦南,她如今在洛京可好吗?她应该已经事情的真相了吧?无不少字

    面对一个陌生的、三年以后的世界,她是否已经适应了呢?叶剑心又是如何跟她讲述这三年里发生的故事呢?

    看到了那栋小楼,孟聚就仿佛想到了思念的女子,他定定地望着窗外的楼宇,马车驶过了好久都不忍移开目光,心中却是感触又伤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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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协调会议室设在元义康的会客室里,当孟聚和元义康进去时,房间里已经坐着几个人了,孟聚扫眼一瞥,易小刀和老将肖恒二人都在场,另外还有一个瘦高个的男子,正是不久前见过面的鲜于霸。

    孟聚本以为,横刀旅和守备旅斗得那么厉害,调停的场景肯定是剑拔弩张、气氛紧张的。不料进门一看,大家和睦得很,易小刀和肖恒并肩坐着喝茶聊天,亲密得仿佛是一对生死之交来着。易小刀说了句,逗得肖恒哈哈大笑,连声说好好好,就该这样!”

    易小刀年青洒脱,肖恒沉凝稳重,看这一老一少聊得欢快,孟聚也看不出他俩心存芥蒂的样子。

    倒是鲜于霸在旁边坐得远远的,象是流鼻血似的昂着头,一副不屑与之为邻的傲慢样子,也不是谁得罪了他。

    看到元义康与孟聚并肩进来,三位旅帅都起身行礼元都督,孟镇督!”

    元义康伸手出来压了压坐吧,坐吧,不必多礼。”说着,他请孟聚坐下,二人谦让一阵后,最后还是元义康先在主位坐下了,孟聚坐他旁边,边军的三个旅帅在下首围成一个小圆坐着。

    靖安城内军衔最高的几个武官都在这边了,元义康一个个望过众人,感慨道在这里的,除了鲜于旅帅是最近才调的,我们几个:肖老将军,易旅帅,孟镇督和我,大伙都参加了上次靖安大战,那时,我们一同经历患难,大伙都是死里逃生啊!”

    在座的哪个不是聪明人,元义康在调解之前想动之以情,大家都跟着说是啊,靖安大战时,若不是孟镇督救命,咱们都得喂北蛮子了!”

    “呵呵,老夫还欠着孟镇督一顿酒呢,说来真是惭愧啊,孟长官不要怪罪老夫才好。”

    “哪里,老将军太客气了。那次若无老将军慷慨鼎力相助,我也是早丧命了,老将军也是我的救命恩人啊!”

    鲜于霸在旁边眼看这伙老战友抒情怀旧,他也插不上嘴,很不屑地撇撇嘴,仿佛瞧不起这帮人的虚伪。

    “所以呢,大家是同生共死的交情,如今又同在东平共事,这是难得的缘分。打靖安大战后,我们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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