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零五 疑团

    二百零五 疑团 (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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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昌九年,八月二十三日。洛京黄昏。

    漫长的铜鸵大街上空无一人,高大的乔木孤独地屹立在倒塌的废墟前,枝叶在地上拖出长长的影子。当车队驶过的时候,道边的废墟里稀稀疏疏出现了张望的人影,远方隐隐传来哭泣声和喊叫声,还有女子尖叫的呼救声。

    从车窗里望出,看着繁华的铜驼大街落得如此凄惨的景象,叶迦南不由得叹气摇头。她吟诵道绿柳三春暗,红尘百戏多。东门向金马,南陌接铜驼——这一次,洛京算是给慕容家毁了。”

    作为叶家的继承人,叶迦南自幼熟读兵书深通韬略——或者说,她以为熟读兵书深通韬略——但看到昔日繁花似锦一般的洛京被兵变毁成这般模样,她还是禁不住叹道汤家老店的馄饨和米家的甜品铺子不知可还在?真是怪可惜的,下次逛街没去处了。”

    坐在对面座位的徐管家笑吟吟地说,最近时势很乱,您还是不要出去乱走吧。等安定下来了,老奴陪您出去逛个够。”

    叶迦南正待答话,但这时,仿佛是为徐伯的话做注释一般,道上突然窜出几个衣裳肮脏的士兵。他们挥舞着刀剑朝马车上扑来。拉车的马匹被吓惊得撅了蹄,马车也被迫停在道上。

    “停车,停车!”士兵们披着残缺不全的铠甲,挡在了马车前,神情狰狞,一看就不怀好意。

    叶迦南蹙眉,她问徐伯徐伯,这是哪位中郎将的部下?这么没规矩,不认得我们的家徽吗不跳字。

    徐伯眯着眼睛瞄窗外的乱兵,慢吞吞地说这个,倒是难说了。这几天,洛京乱得很,慕容家的兵马很多,约束不到的大有人在。还有不少被打散的羽林军和兵马司的人,我们没法找他们上司。更有一些城中的地痞烂汉,他们也是到处流窜作恶——,请您莫要再看了,污了您的眼。”

    徐伯,帮叶迦南把车窗的帘子拉上了,叶迦南听话地转过头去。顷刻间功夫,乱兵刺耳的呼喝声变成了密集的惨叫,有人在喊求饶,有人在哭嚎,但随着一声声惨叫,外面重又恢复了安静,只是车厢里弥漫着一阵浓厚的血腥味道。

    隔着车窗的帘子,有人在外面朗声报告启禀少主。贼子已经解决了。属下护卫不周,让少主受惊了,愿受责罚。”

    徐伯望向叶迦南,却见她只是淡淡地摆摆手,于是徐伯沉声道朗侍卫,少主宽宏,我们继续赶路吧,勿要再耽搁了。”

    “是,谢少主,谢谢管家!”

    马车继续前进,徐伯打开了车窗的帘子,带着烧焦味道的风顿时吹了进来。

    经了刚才的事,叶迦南有些感慨徐伯,你说,时局这么乱,爹爹还是照常每日去上衙,这太危险了吧。”

    “呵呵,莫要担心,刚才那伙不长眼的蠢贼并不多见。凡是上点名堂的人都,我们叶家是惹不得的。前两天,慕容家的老爷不是来过了吗不跳字。

    慕容家造反。洛京大乱,昔日金玉满堂的权贵们已沦为任人刀俎的鱼肉,宰相被殴尚书被灭门侍郎遭洗劫的事屡见不鲜,多少王公贵族沦为阶下囚犯,但反倒是平日很低调的朝廷三品史书编纂叶剑心,他的做派却是一如往常。

    每天清晨九时,叶剑心的马车依然悠悠然地准时到文史馆到衙,午间又从文史馆回城外的官邸。哪怕洛京最混乱的那几天,乱兵肆虐全城到处掠杀的时候,无论是叛乱的金吾卫军队也好,朝廷的军队也好,各方势力对叶剑心的马车都是敬而远之,不敢招惹。

    大家都明白这个道理,不管谁做皇帝,叶家都是招惹不得的存在,从前如此,现在也依然如此。

    前几天,金吾卫郭川中郎将麾下有个旅帅领着手下巡街时拦了叶剑心的马车,乱兵们想顺手抢一把,结果招惹了大祸。叶家只是出来了三个青衣武士,转眼间便杀了十几个金吾卫士兵,甚至连队伍里压阵的两辆虎式斗铠都被砸得粉碎——整个交战过程快得可谓电闪雷鸣,叶剑心的马车视若无物地驶,根本没停。

    更令叛军沮丧的是,叶剑心杀了金吾卫的人,金吾卫非但没追究,金吾卫元帅慕容破还责罚了郭川一顿军棍,然后登门向叶剑心谢罪。消息传出,叛军的大小军头们惊悚不已。纷纷叮嘱部下见到那五瓣梅花标志的车队,千万不要招惹啊!”

    这件事,叶迦南当然是的。她笑道我也奇怪了,朝廷都没了,也没人发俸禄,爹爹还每日去文史馆那边干呢?”

    “老爷这么做,可能是另有打算的吧?无不少字”

    叶迦南来了兴致,她凑近徐伯徐伯,你给我说说,爹爹他可是有打算呢?”

    “少爷的心思,咱做下人的猜得透?若有兴趣,回家问少爷不就行了吗不跳字。

    叶迦南腻声道徐伯,你就说说啦!你明人家最怕爹爹的,哪里敢去问他喔~~你再不说,人家可要扯你的白胡子啦~~真的要扯啦~~”

    被叶迦南扯了几下胡子,徐伯吃疼不过,连声求饶道唉哟唉哟,您可轻点力气啊!老奴的胡子可经不起您折腾啊,老奴说,老奴说还不行吗不跳字。

    叶迦南这松了手,她兴致勃勃地望着徐伯徐伯,你可快点说哇!”

    “咳咳,老奴想。公爷这样每天上衙,是想给叛军一个暗示吧?无不少字让慕容家,我们叶家也不是好欺负的,这样,以后即使是慕容家掌了大权,他对我们也不敢太过分。

    您得,现在是个乱世了,我们有实力没,但得让人家!太平年间,我们可以低调,但现在不行!越是乱世。我们越要显得强硬,不能让别人误会我们软弱,不然的话,很多乱七八糟的麻烦事都会找上门来的。

    我们跟慕容家碰一下,以后就会少很多麻烦事,也有人肯听——就譬如您的这趟差使吧,要跟慕容家交涉,做起来也容易很多。”

    叶迦南笑道爹爹做事,总是有道理的,但徐伯你也不用把他说得这么神吧?无不少字照我看,爹爹每天出去,多半只是他闲不住想要凑热闹罢了。这么大的事,没我们叶家参与,爹爹他心痒痒啊!”

    徐伯呵呵一笑,却不再答话了。

    马车一路前行,通过了铜鸵大街,转入了通往皇城的御街。

    在兵变那晚,御街是两军反复厮杀的焦点战场,战斗最为激烈。虽然事后已经清理过了,但一路上战场的痕迹却是随处可见,被重型斗铠碾过的路痕、被撞缺半边的道边雕塑、遍地的箭头和断裂的兵器、铠甲,还有那触目惊心的猩红血泊,道边各处巍峨的官衙建筑也遭了交战的破损,断墙残壁随处可见。

    在兵部、户部等重要的官衙门口,叶迦南已经看到有士兵在站岗守卫了,不时有青衣的吏员们出出入入,显然正在整理里面的资料。

    叶迦南看得很十分认真,在心中暗暗记住。这些细节看似不起眼,但却是一个重要标志,意味着叛乱成功的慕容家已经将开始将军事胜利转化为经济胜利,他们已经开始着手接收大魏朝的政权了。

    在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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