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二十七 鹰侯与志士

    二百二十七 鹰侯与志士 (第3/3页)

缺乏。今年以来,朝廷对西蜀用兵,虽说节节胜利,但那耗费也是巨大,国库如今已是一贫如洗了。”

    赵特使神情庄重但是,陛下圣意已定,不管有再大的困难,伪朝内乱,这是千载难逢的时机!收复山河拯救万民的大业,这是压倒一切的大事,决计不容耽搁!”

    张员外由衷地赞道圣天子当真英明,实乃仁君啊!”

    “正是!陛下既然有此决心,再大的困难,吾辈也要想法克服。从江都出发之前,本座已经得到通知,朝廷苦于军费不足,户部决意重开捐班,所筹经费全数用于北伐军用——开捐班,你懂意思吧,员外?”

    “这个。。。好像是出钱买官的意思?”

    “没。这是朝廷的权宜之策,只是为了缓解北伐军资不足困境的暂时政策,不会长久。员外你倘若有意的话,这趟,我可以代你办理。”

    “这个,不知要花多少银子呢?这个,不会很贵吧?无不少字”

    “不多,捐班的最低标准是一万两银子起,多者不限。”

    张员外失声道啊?一万两银子,这么多?”

    赵特使鄙视地望了他一眼,语重心长地说员外,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不是说出钱就行了。你想想,我朝民间富裕,有万把两银子身家的富户,民间不知有多少?要真是当上了官,说难听点,这么点银子,几个月就了。

    大家都想当官,即使将来驱逐了鞑子,北方的地盘也不够啊!所以,朝廷也有规定,想捐班的,不是有钱就行,还得家世清白,在北伐中为朝廷出过力,还得有朝廷官员代为担保。现在,江都那边,不知多少人拿着银子想抢个位置呢!

    说实在的,员外,你是北边的人,到底够不够资格捐班,这事还说不好呢。按规矩来说,也我朝子民优先啊!员外既然没兴趣的话,就当我没说这事好了,来来,大家喝酒。”

    张员外刚才还在患得患失,既想弄个官,又怕花费太大。但听赵特使这么一说,他顿时急了大人,话可不能这么说啊!小民虽然在北边,但小民可一直向着朝廷,忠于陛下。北边的人,那也一样是朝廷的子民啊,您可不能厚此薄彼啊,这会寒了北方义士心的啊。赵大人,您是最了解小民的,小民对朝廷忠心耿耿,您可替小民担保啊!”

    赵特使放下了酒杯,他目光炯炯张员外,我先问你了,你能出多少银子,又想要做多大的官?”

    “这个。。。”

    张员外咬咬牙这个,小民愿意为朝廷北伐捐助军资一万两银子!倘若能给我个巡抚或者都督的,小民也很满足了。地方嘛,最好是在中原或者山东那边安排个省份就好,我没意见,只要不在北疆这边就好。”

    赵特使和劳护卫都笑了张员外真爱开玩笑。一省巡抚或者军镇都督,那是要陛下钦命三省朝议通过的,肯定没有捐班的道理。还有中原和山东那些富裕地区,员外您也别指望了,那些地方的官,在吏部那边都要抢破头的。

    只是,员外,你也太节俭了。这区区一万两银子。。。说实在的,找个偏僻点的地方,弄个税丞、巡检、县尉之类的杂佐官做做,那还有可能。至于县令和主簿这种正堂官,你就别指望了。”

    “一万两银子只能买个杂佐官?”张员外显得很失望千里迢迢去做这种小官,还不如窝在家里享清福呢。要做官,也得道台、府台吧?无不少字”

    “道台、知府这种级别的捐班,那起码得十万两银子起的,还得有很可靠的朝中大臣做担保人。员外,万事可得量力而行啊!这样吧,员外,你倘若想要高品阶的官又想省些钱,你不如干脆捐个武职好了。一个五品的禁军鹰侯将军,只需三万两银子就够了。或者一个从五品的北府参事官,四万两银子,你觉得如何?出发前,北府已下了授权,为筹集军资,本官可临时决断,我这边就带了空白告身。倘若员外有意的话,今晚我们就可办妥了此事。”

    “这个。。。小民上了岁数,年迈体衰,吃不了行伍的苦,武职的事就算了吧,小民还是愿做文官。要不,赵大人,您瞅着哪里给咱安排一个县令如何?只要地方富裕,小民愿出两万两银子捐作军资。”

    “员外莫要开此等玩笑。县令是正堂牧民官,起码也得五万两银子,你还要上等县的县令,那更是起码要八万两银子。”

    “唉呀唉呀,这实在太贵。。。出八万两银子捐个县令,小民还不如干脆出十万两捐个知府好了。”

    “十万两的知府,那可只能是下等府的知府了,倘若要好的府份,还得加钱的。以我之见,员外不如就捐个上等县的县令好了,倘若运营得好,好处也不比那些偏僻地方的知府差多少。”

    “大人说得甚是。只是小民捐这个官,倒也不是光为图钱,不怕大人笑话,小民心里也存了几分光宗耀祖的念头。这么难得的机会,捐个知府,写在族谱上也可以光耀一把,还望大人千万成全。”

    酒席一直进行到了深夜,赵特使与张员外反复磋商,反复拉锯,最后还是终于谈妥了条件:张员外出价九万两银子,捐得邯郸府知府一职。双方约定,张员外先付四万两银子,从赵特使处购得邯郸知府任命书,待来年邯郸被南朝光复后,他走马上任时再付剩余部分。

    赵特使甚是爽快,当即就拿出空白告身填写上了张世贤的名字和官职。相比之下,张员外就显得很不痛快了,交银票时显得很心疼,像是有人割他肉似的。

    好在赵特使很会宽慰人,他拱手道张太尊,今后吾等同殿为臣,大家就是同僚了,今后还望多多关照!”

    听到一声“太尊”的称呼,张员外开心得骨头都酥了。他笑吟吟地回礼道不敢不敢,赵大人,小民。。。呃,本座也是初涉宦海,很多事都不懂,今后还望大人多多指点了。”

    “这个,自不需说的。来来,张兄,我来与你说一些规矩。将来你上任之前,还得入宫面圣,一些琐碎细节需得记住了。五德之中,我朝崇火德,色为红为贵,所以宫中贵人多以着红为贵,我朝官员入朝亦是多着红色官袍。而伪朝崇水德,以黑为尊,物品多为黑色——这个区别可是要万万记住了,勿要犯了忌讳。”

    “啊,幸得提点,否则小弟险误大事。”

    “嗯,还有啊,宫中贵人,各有喜好。将来贤弟南下之时,不妨带点北疆的土特产。。。”

    二人越说越是投机,越说越是火热,那股亲热的劲头,几乎恨不得当场就斩鸡头饮血酒了。大家边喝边聊,一直聊到深夜三更时分,突然听到外面院落间有些异样的声响,那赵特使和劳护卫都是霍然变色外面有人?”

    “大哥莫要担心,该是哪个下人送茶水吧?无不少字我让他们莫要便是。”

    沉浸在新官上任的欢喜中,张员外迈着轻快的步子开门,他叱骂道不长眼的狗,没看到。。。”

    话说了一半,张员外就愣住了:院子里,火把密集,亮如白昼。在那花丛和楼房边,影影绰绰地站满了黑衣衣裳的军士,一片白亮的刀刃在夜幕里闪着寒光。黑暗中,无数又阴又冷的锐利目光投,张员外如受万针攒刺。

    “这。。。这。。。是回事?”他的牙齿“咯咯”地打着颤,他强给打气你们是。。。是谁?是官是匪?”

    人众中走出了一名军官。他上下打量了张员外一番,沉声问你是张世贤?”

    “是。。。老朽便是了。你们是。。。是谁?”

    “找的就是你了。”那军官将伸手将腰牌一亮,一个狰狞的白狼头赫然出现在他手上。他沉声道东陵卫办差。吾是宁南督察,张员外,你勾结鹰侯谋逆造反,这便跟我们走一趟吧。屋里跟你一起的还有谁?”

    听到这句话,张员外腿脚一软,当场便瘫在地上。方才购得官职的喜悦和雄心壮志,此刻已全数化为乌有,现在,他心中剩下的,只有惊恐和悔意:要,那张填有名字的南朝官职告身,可还在屋子里呢!还有两个南朝的鹰侯官员,也还在房间里。

    人赃俱获,证据确凿,连审都不用审,直接拉到法场就满门抄斩了!

    绝望之下,张员外发出了一声哀嚎。他噗通一声跪下,抱着眼前军官的腿哭嚎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小的要检举,小的要告发——南朝的两个鹰侯大官,就在屋子里!大人,小的要将功赎罪啊,饶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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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 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