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八十一 塞外

    二百八十一 塞外 (第2/3页)

 孟聚打量着被抓起来的俘虏男子,此人约莫四五十岁,脸孔黝黑,身上裹着一张羊皮褂,额上画有一条鱼的纹身,梳着很多小辫子的散发零散地披在脑后。

    “你叫什么名字?哪个部族的?”

    通译将孟聚的话翻译过去,那牧人目光游离不定,低声回答。

    “大人,他说他叫拔机,是柔然而绵族的牧人。。。”

    “镇督,这个人在说谎。”

    通译刚刚说完,柳空琴立即就出声说——她不懂魔族语,但暝觉师能感觉到对方的情绪。在刚才说话的一瞬间,这牧人的脑波变得甚是十分混乱,明显是在撒谎。

    孟聚微微点头。他自己也是半调子的暝觉师,不用柳空琴说,他也能感觉出面前这家伙没说实话。他指指那牧人,声音也不高:“拉下去,砍了。”

    几个士兵冲上来将那牧人七手八脚地拖下去,那牧人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他一边挣扎着,一边急速地、高声地嚷起来,说了长长一串什么,通译急速地翻译道:“大人,他说他知错了,他不是柔然族的人,他是突厥部的人,他愿意跟咱们合作,如实交代。。。”

    孟聚挥挥手:“把他带回来——你是突厥部的人?这次进边墙警戒区,你们突厥部来了多少人马?”

    “大人,他说不清有多少人,但他说,来的人马跟天上的云朵一样多。。。”

    “镇督,他没说谎。”

    “他们都在哪?”

    那牧人犹豫了下,张口说了一串话,通译在做急速的翻译:“他也搞不清楚,但他知道突厥的默寒部现在就在野狼原上,离这里只有百来里路。。。”

    “默寒部有多少兵马?”

    “默寒部有五千多男丁。。。三千士兵。。。他们的首领是可汗的万夫长阿默。”

    孟聚微微蹙眉,他猛然问:“问他,可汗阿史那土门在哪?在不在附近?”

    那牧人的脸色微变,犹豫了下,他又开始说,通译翻译道:“他说可汗在阿里海那边,离我们有几千里远呢。。。”

    柳空琴立即说:“镇督,他又在撒谎了!”

    孟聚厌恶地蹙起眉头:“砍了!”

    士兵们再次扑上来扭住那牧人,那家伙自知已是决计无幸,竟是疯狗般一头冲孟聚冲上来。他的手臂被反绑了没法动手,他张嘴要咬孟聚的脸。

    孟聚急速地后退一步躲开,士兵们一下将那牧人按在地上制住了,他在地上翻滚着,努力抬起脸在望着孟聚,脸孔狰狞地扭成一团,向着孟聚吐口水,口中用魔族语破口大骂,中间还夹杂着“魏狗、魏狗”的叫骂。士兵们本想按孟聚命令将他斩首的,无奈这家伙挣扎得太过厉害,几个士兵竟是没办法定住他砍脖子。

    孟聚看不下去了,喝道:“砍死这厮算了!”

    士兵们操起刀剑。乱刀砍斫而下,惨叫声中。血肉横飞。鲜血流淌,浸湿了一方草地。

    孟聚担心柳空琴受不住这么血腥的场面,他说:“空琴,你先回去吧。这里有左先生就行了。”

    柳空琴摇头:“镇督放心,空琴也是上过战阵的。并非弱不禁风的女子。”话虽如此,她脸色还是变得一片惨白,趁着孟聚不留意。她转过脸去。尽量不看那边。

    看到那男子被魏军乱刀砍死,俘虏群中响起了一片惊呼声,牧人们纷纷站起来,高声嚷将起来,旁边看守的魏军士兵猛冲进去,拿起刀剑一通乱抽。打得他们哭爹喊娘的滚成一团,才将骚乱镇压了下来。

    通译小声地向孟聚报告:“大人。刚刚被砍死那厮,是他们的头人。”

    孟聚愣了下:自己的手气那么好,随手点了个人就是首领?他瞪了通译一眼,后者自知办错了事,赔笑道:“这个,小的原先也不知道,刚刚他们嚷说‘头人被魏狗害了’,小的才知道的。这个也怪前锋那边了,抓来人也不甄别一下。”

    孟聚闷哼一声,心想王虎那个莽撞性子,只爱打仗杀人,哪里耐得下性子做什么甄别?不过这家伙也着实狡猾,虽然是首领,但他的衣衫打扮与部下一般无二,看不出半点特异之处,若不是被自己杀了,估计这家伙还在藏在俘虏堆里装常人呢。

    “哼!继续审问——通译,放仔细点,再有这种错,小心你自个脑袋!”

    得了孟聚的警告,通译冷汗淋淋,连连保证一定仔细审问,绝不疏漏。接下来,他们又审了好几个牧人,但比起方才那头人,这些牧人的见识就差远了,一问三不知——有柳空琴和左先生在旁边,确实也容不得他们说谎,他们真的是不知情的。

    孟聚暗暗有点后悔了:刚才把那头人杀得太快了,好像只有他知道一些内情呢。

    但现在后悔也迟了。孟聚的应对倒也简单:答不出提问的,管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一律砍了脑袋。半响功夫,已有十几个牧人当场被杀,尸首在地上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

    在刚开始杀人的时候,那帮俘虏还起来骚动了一阵,待杀得人多了,他们反倒安静了,一个个呆呆地坐在地上,像是一群毫无知觉的雕塑。

    这样重复地审问了十几次,杀了十几个人,孟聚开始感觉累了——与在战场上大开杀戒不同,这样对着一群无抵抗能力的平民逼供和杀戮,确实很令他精神疲惫。

    他疲惫地抹了一把脸,对通译说:“不用再问了——告诉他们,谁能说出阿史那土门的在哪里,王帐在哪里,谁就能活命。”

    通译脸色铁青,他向着俘虏们大声地喊了一通话。

    没有任何回应,没有人开口说话。天色已经入黑,初冬的大风中,猎猎的火把燃烧着,发出噼啪的轻微响声。俘虏们呆滞地坐在当场,死死望着孟聚。孟聚能感觉得到,那些望向自己的目光里蕴含着多么深刻的怨毒和仇恨。

    孟聚冷笑一声——如果怨念能杀人的话,大家也不必那么辛苦去练刀剑和斗铠了。

    看俘虏们没人说话,孟聚挥挥手,一个亲兵上前来,孟聚低声对他吩咐了几句,那亲兵应命快步离去,很快又回来了,手上捧着一支点燃的香。

    孟聚接过那支香,他慢慢地走到俘虏们跟前,然后,俯下身身子,把那支香插在众俘虏跟前的空地上。然后,他负手伫立,冷冷地睥睨着俘虏们,一手按着自己腰间的刀柄。

    俘虏群里起了一阵无声的骚动。不必通译翻译,他们都明白这位大魏将军没说出来的话了——这柱香烧完之前,倘若没有人说出王帐的下落,大家都得死。

    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松木火把燃烧着,散发出木脂的清香。没人说话,没人咳嗽,气氛死一般的沉寂。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盯着那只点燃的香,盯着那红亮的香头在凛冽的寒风中若明若暗。

    一炷香的功夫并不长,在众人的注视下,香慢慢地缩短、缩短。最后只剩下了一丁点,那红光的香头已是奄奄一息了。

    孟聚一个接一个地扫视着俘虏们。看着这些穿着脏羊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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