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八十九 牵连

    二百八十九 牵连 (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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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佑二月,中山郡郡府。

    夜已经深沉,郡府大堂里依然灯火通明,堂中坐着几个人正在议事。

    坐在首席是个四十多岁的文官,正是中山郡布政使张启鸣。此刻,张布政使神情肃然,他问:“这么说,孟聚本人已经到并州了?”

    “是,张藩台。我们的人传回确切的消息,朔州巡抚孙翔主动反叛,投靠了东平。今年年初,东平大都督亲自率部大举南下,过境朔州进入了并州。元宵刚过,并州布政使李海就宣布投降了,东平兵马兵不血刃就占了并州。”

    张启鸣叹口气,他望着堂外一片漆黑的院落,沉声说:“东平军自二月起就进驻并州了,北疆大都督本人都一直留在并州——你们说,并州都拿下了,他们还不走,这是想干什么呢?”

    几个武官都没有答话,但他们那沉重的表情却是给出了〖答〗案:中山郡与并州毗邻,东平兵马已经到了并州,若是继续南下的话,中山郡就摆明是他们的下一个目标了。

    “诸位,东平大军云集并州,对我郡虎视眈眈,形势危急——倘若东平兵马真的进犯我中山郡,诸位有何良策却敌?”

    兵马使黄南起身禀道:“藩台大人,末将已经下令集结郡中的乡壮民勇,严加戒备,防范东平军南下。如今,我们已募集了两千民壮,正在对他们严加训练。”

    听了这话,张启鸣并没有显得轻松。他问道:“黄将军,倘若东平军真的进犯我郡,以如今兵马。你可有几成胜算?”

    “这个。。。”黄南踌躇着,他无法回答。

    张启鸣一个个地望过众将,在他的注视下。武官们局促不安地扭着身子,脸露不安,没人敢与张启鸣的目光对接。

    张启鸣失望地叹了口气,却也知道,面对强势南下的东平兵马,连将领们都失去了信心,这仗根本没法打了。他烦躁地闷哼一声,背着手在大堂里急速地走来走去。

    走了几圈。他问:“给元帅的求援信,还没有回音吗?”

    就在一个月前,孟聚刚进并州的时候,未雨绸缪的张启鸣就已经向拓跋雄的中军发去求援信了,但无奈,不知是在道上耽搁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至今未见行营回复。也未见援军。

    兵马副使曹渊答话道:“大人,末将听到一些传闻,听说相州那边,元帅的战局也不是很顺,怕是。。。暂时顾不上咱们这边了。”

    军官们心虚地望着张启鸣。心中隐隐恐惧:形势已经明摆着了,东平兵马来势汹汹,不但有孟聚这个绝世凶悍的猛将,单是战兵就有数万人,斗铠上千——这样强势的兵力,岂是中山这样的小郡能抵抗的?

    军官们在恐惧,他们倒不是怕东平军打来——东平军打来,大家还可以投降嘛!他们怕的是布政使脑子发傻,要抵抗到底的话,那大家都被他害死了。

    军官们交换着诡异的眼神:到时候,倘若布政使真要发傻的话,那也没办法了,大伙只好把他绑起来交给东平军算了。

    好在,张启鸣看起来还没愚忠到那地步。他颓然地坐回了椅子上,叹道:“皇上援军一直迟迟不至,我中山郡兵微将寡,如何抵抗东平的狼虎之师?诸位,你们都给说说。今天,大家尽可开诚布公,畅所欲言,言者无罪。”

    听得上司这样说,军官们都壮起了胆子,大家七嘴八舌地说开了:“大人,东平兵势正盛,那孟聚据说有万夫不敌之勇。我军若与之正面为敌,无疑以卵击石啊!”

    “东平军势大,与之硬抗实在殊为不智,我们需得另辟蹊径。。。便是暂时委曲求全,那也不是不能考虑的。”

    “北疆孟大都督虽是武将出身,但这人名声倒是不坏,还懂得礼贤下士,胸怀颇为开阔。听说,朔州巡抚孙翔和并州布政使李海投降以后,大都督都将他们留任原职了,我看我们中山郡倒也不是不能考虑。。。”

    “大胆,你们这是要投逆吗?”

    “哎,李兄勿要激动,大人都说今天是言者无罪了。何况,谁是逆了?两边都是大魏的皇族,成王败寇,这还真说不好呢。”

    “这倒是真的。慕容家跟拓跋家两家斗得厉害,他们是为争皇帝,咱们可犯不着为他们送命。他们都是皇族,谁坐天下对咱们还不是一样?”

    “这倒也是啊!大人,既然元帅一直没有派援军回来,那咱们也真不要死撑了。倘若东平军真的打过来,那咱们不如。。。干脆就降了算了!”

    终于有人把这句话说出来了,众人都是一震,文武官员们齐刷刷地把目光投向了张启鸣——在方才的争论里,中山郡布政使一直阴沉着脸不说话,众人也无从窥知他的心思。

    张启鸣正在紧张地思考着。部下们提出要投降,这并不让他意外——因为他自己也在暗暗想过这个出路。

    对张启鸣来说,他对拓跋雄并没有多深厚的忠诚感,当初投降边军纯是因为边军势大而已,现在效命于慕容家的孟聚打来了,投降倒也不是不能考虑的事。

    张启鸣唯一担心的是:若是降了孟聚,对方还会同意让他继续留任中山郡布政使吗?

    虽然在朔州和并州两地,孟聚同意把当地的降官留任,但张启鸣还是不怎么放心——千金市马骨,往往只是针对第一个的待遇,后来者若是个个都想跟着把马骨头卖出天价,这未免也太天真了。

    除此之外,张启鸣还有一桩心病:他与朔州巡抚孙翔是同乡兼同年。按说在官场上,这是很深的渊源的。偏偏两人之间却是颇有仇怨——追根溯源的话,这要论到二人的族里,一百多年前孙张两家为争十亩旱田就结下了死仇。这百年间。为打官司,孙张两家huā的钱足可再买上五百亩田了,这已经不是为几亩田的事了。而是关系到两个家族的脸面和立足乡里的荣耀,而这仇恨一直延续到了自己和孙翔身上——即使二人之间只是远远地见过几面,甚至连话都没说过,但张启鸣非常坚定地知道:只要对方一有机会,就会毫不犹豫地搞死自己。

    而自己也会这样做的。

    百年世仇的力量,绝对不容轻视。虽然孙翔也是刚投诚东平军不久,但他毕竟比自己早,据说他又牵线搭桥帮东平军招降并州布政使李海。可见他在东平军中的地位不低,该是很得大都督倚重的。

    有他在东平军中,自己即使诚心想归顺孟聚,他也肯定会从中作梗,给自己捣乱。自己在东平军中并没有什么渊源和关系,也不会有什么人会为自己这个降官说话,更不会有人力保自己。孙翔虽然只比自己早投诚了三个月。但他毕竟是在大都督面前站稳了脚跟了,到时候他找机会在大都督面前进上几句谗言,自己怕是没什么好果子吃。

    良久,张启鸣沉吟着开口了:“按说了,慕容家也是我朝正朔。要我们归顺,这倒也不是不能商议的。只是,我们倘若真的归顺东平军的话,孟大都督要如何处置我们这些降官降将,这才是让人担心的事。”

    闻弦而知雅音,众将立即明白了上司的顾虑:布政使大人倒是不反对投诚,但他担心官帽子不保。

    有人轻声说:“要不,我们派人去跟孟大都督谈谈?”

    张启鸣肃容道:“派使者去孟大都督那边,这是肯定的,但以防万一,我们必须做两手准备:除了联络北疆大都督,我们还该跟朝廷联络上。”

    “朝廷?”众将都是茫然:拓跋雄已是朝不保夕了,明摆着是派不出援兵了,联络他干嘛?

    张启鸣干咳一声:“我说的朝廷,说的是洛京的正统朝廷。。。”

    众将这才恍然明白,原来布政使大人说的是慕容家——只是,现在相州还在战火中,兵乱隔绝南北。要联络上洛京的慕容家,这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派人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千里迢迢地过去,这有何用处呢?

    “当然有用处。”张启鸣打好了算盘,他显得胸有成竹,甚是镇定:“我们一边联络孟大都督,一边也联络朝廷。这是做两手准备,若是孟大都督肯让我们留任,这自然是最好;若是在大都督那边,事情有些不顺的话。。。只要我们能取得朝廷的承认,那也不要紧了,大都督毕竟是朝廷的属官,只要朝廷承认咱们,咱们也是朝廷的命官,大都督也不能硬是把咱们撤了吧?”

    众将这才恍然,连称:“大人高明!”

    说干就干,派去洛京的使者和礼物当天就准备好了,第二天就出发。中山郡众人焦急地等待了一个半月后,派去洛京的信使终于回头了,还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使者亲身去了相州,得以幸运地亲身觐见慕容破陛下。他向陛下报告了中山郡军民意欲反正举义归顺朝廷的事。

    对于中山郡军民的义举,慕容破陛下甚是赞赏,亲口褒奖张布政使“忠义可嘉”颁旨令张启鸣及以下一众官员留任,主持中山郡军政事务——慕容破倒也不是很欣赏张启鸣,但既然有个掌握一郡的封疆大吏这么识趣,千里迢迢地跑来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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