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九十九 警告

    二百九十九 警告 (第3/3页)

是正常。”

    “这又如何呢?”

    “没什么,只是朝廷也会这么想的。”

    孟聚一愣,他的脸色陡然凝重,缓缓坐下。

    “我明白了。”

    孟聚固然是顾忌朝廷的追兵,慕容家又何尝不在顾忌孟聚这个武力超群又是心意叵测的地方镇藩?拓跋雄残部直奔济州而来,并非要寻孟聚交手——相反,他只是要制造一个大家都有所顾忌的混乱格局。到时候,东平军和朝廷兵马各怀异心,心中提防,谁都不愿全力进剿拓跋雄,这样,拓跋雄就能从中牟利,寻得一条逃生之路。

    “但这样,拓跋皇叔未免也太冒险了吧?他这计谋倘若不能得逞,边军余部就会在我们与朝廷的夹击之下变成齑粉了。”

    文先生淡淡说:“投之亡地然后存,陷之死地然后生。皇叔这样被朝廷追着打,本来就是死路一条了,即使计谋失败,他也不过照样是个死字,还能坏到哪去?

    既然怎样都是死路一条,皇叔还不如干脆逃入济州,将大帅您这支生力军拖入局中。多了大帅您这个变数,水就被搅浑了,皇叔就有了施展手脚的机会。到时候局势一乱,说不定就会有什么变化呢?”

    “嘿嘿,拓跋皇叔未免也把我看得太蠢了吧?既然我已看破他的计谋,怎还会中他圈套?”

    文先生摇头:“主公,您机敏睿智,学生相信,届时朝廷的统兵将帅也不会是庸者。皇叔这计谋甚是粗浅,明眼人只要稍加思索就能看穿了。但看穿归看穿,谁都没办法。这本身就是光明正大的阳谋来着。

    主公,学生斗胆敢问,你能不能让开一条路。放拓跋皇叔北上?”

    孟聚斩钉截铁道:“绝不能!”——抛下昔日叶迦南的恩怨不说,单就说利害关系,现在东平军的主力云集济州。再往北的冀州、中山郡、并州等地都是兵力空虚,几乎是毫无防备。这些新征服的州郡好不容易重整了秩序,若让溃败的边军逃进去,这些乱兵还不把自己的地盘给糟蹋光?不说别的,光是在冀州的江海军屯,孟聚就投入巨资,耗费巨大。到时候被乱兵冲击过,那笔投资和心血就得全部泡汤了。孟聚怎能答应?

    文先生微微颌首,又问:“主公,学生斗胆再问,如果朝廷兵马与您毗邻驻扎,您能否对他们全心信任、毫无戒备?”

    “不可能!”

    “主公,学生斗胆三问:以我军实力,能否一边与叛军交战。一边又应对朝廷兵马的全力偷袭?”

    “这,我们一家打朝廷和皇叔两家,应该还是办不到的——文先生,您不必再说了,我明白您意思了。”

    孟聚确实明白了。这是个阳谋,只要朝廷与孟聚互相顾忌提防的格局不改变,拓跋雄就有有了机会。到时候在济州,将是朝廷兵马、叛军、东平军三军鼎立,那时候,拓跋雄会使出挑拨、拉拢、分化、离间等各种手段,那些阴谋诡计将会层出不穷。

    比方说冒充东平军来偷袭朝廷兵马,或者冒充朝廷兵马来偷袭东平军——以孟聚这么不善智谋的脑子都能一瞬间想到那么多点子,拓跋雄这种谋略深沉的人肯定会想出更多的花样。就算孟聚能确保自己头脑清晰不上当,但他没法确保慕容家那边的领兵将帅也跟他一样聪明啊!

    “文先生,拓跋皇叔意图挑拨吾东平与朝廷,用心甚是狠毒,难道我们就没有应对办法了吗?”

    文先生沉默良久,黯然道:“主公,应对之法其实是有的。朝中应也有有识智士,他们也该看出皇叔的图谋了,要阻止皇叔得逞,唯一的办法就是在他逃至济州之前将其消灭。但这能不能办到,不在我们,而在朝廷。”

    孟聚嘿嘿冷笑几声。虽然金吾卫是打赢这场平叛内战了,但老实说,孟聚还真没怎么把他们放眼里——没有自己北上助战,没有叶家的暝觉师押阵,就凭金吾卫那帮人的娘德性,早被边军打出屎来了。现在,有着叶家暝觉师这种大杀器助阵,金吾卫以三四倍的优势兵力再加上暝觉师押阵,打边军的那点残兵败将,从相州一路追打到兖州,他们还是磨磨蹭蹭大半年都没能了结这场战事,由此可见金吾卫的战力水平了。

    想到这里,孟聚胸中陡然而生豪气:任你百般韬略千种谋划,兵马打不赢,什么都是白搭。若论天下强兵,除我东平军还能属谁?

    看着文先生思虑着眉头紧锁的苦恼样子,孟聚反过来安慰他:“皇叔现在还没来,先生也不必忧虑太多。即使将来皇叔真的敢逃来济州——水来土掩,兵来将挡,天下是打出来的,不是想出来的!

    任他千条计谋,我们就一条应对:拓跋雄也好,金吾卫也好,谁敢进济州,我们就打谁!到时候,直截将他打回去就是了,何必忧虑太多呢?”

    文先生一愣,旋即舒展开眉头:“主公所言甚是,学生方才却是想得岔了。我军手握强兵,以不变应万变,足以碾压一切阴谋鬼祟——以堂堂之师临之,这才是正道啊……孟聚在楚南府等了三天,慕容家的辎重还没运到,倒是等来了一位不速之客。这天,他刚起床,亲卫就来报,说是有人自称是大都督的老朋友求见,他自称姓易。

    “易先生来了?”孟聚惊喜道:“这真是老朋友了,快请他进来。”

    在迎客厅里,孟聚又见到了易先生,他拱手问候道:“洛京一别已有半年,先生无恙乎?”

    “托大都督洪福了,在下一切安好。大都督可还安好吗?”

    看到易先生一身布衣风尘仆仆,孟聚脸上忍不住浮起了笑容。在这残酷而战乱的年代里,

    很多熟悉的人和物都在改变,而易先生则是孟聚所识的唯一没变化的人——无论何时何地,他永远那么骚包,永远那么猥琐。

    两人分了主客坐下,孟聚把侍从们都遣了出去。他还没来得及问候易先生别来情形,却见对方表情已变得严肃,他低声问道:“孟鹰扬,我先问你一件事,你要如实答我:你是否跟叶家定有婚约,要迎娶叶家小姐叶梓君?”(未完待续)RQ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