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五羊城中(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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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大人话,是药材!”那汉子狡黠地一笑,他似乎有点怯这位官员冷峻的眼神。在岸上一拱手道:“都是洋货。有伦敦来的。有印度来的,箱子钉得严实,不知道是什么药。”向前跨一步又问道:“敢问大人贵姓、台甫?还要禀大人一句话。这码头趟子是十三行的——不是小人刁难,洋人地面,就是朝廷命官也不能随意检视,小人们端着鲍三爷的碗,吃这口洋饭也不容易,爷就给五两,小的们也担着不是呢!”“我是户部主事郭嵩焘。”那官员说道,“奉调令来广州道,还没分拨差使——这里又不是香港,朝廷的地面不许官员检视!”

    “老爷您吉祥!实在是客人说了,若是遗失了一点半点,就要小的人头呢!王小六,”那汉子连忙叫过边上的一个伴当,想赶紧把这个大老爷送走,“赶紧地,把大老爷的行礼送到码头外去,一个咸丰银元!”这个价倒是咬的死死的。

    “好吧,给他这个价吧。”郭嵩焘瞧了一眼那些箱子,“别耽误了进城。”

    “是。”

    郭嵩焘赶到总督衙门的时候,已是申正时牌,广州人已经用了新词儿,叫“下午四点钟”。门房厅里还等着五六个县令,他官阶高人又生,大家原本一处说笑打浑,见他进来,便都收口儿正襟危坐,吸溜着嘴儿吃茶不言语。郭嵩焘也觉无话搭讪,向门房递了手本名刺便坐在一边闭目沉思。谁知一等就是半个钟头,连个回据都没有。郭嵩焘嘬了一下嘴唇,叫过倒茶的衙役问道:“叶制台在见什么客,这么久的?”

    “回大人,”那衙役毕恭毕敬,提着茶壶躬腰儿陪笑道,“小的上头是门政,门政上头是签押房戈什哈,再上头是胡师爷,和制台隔着几层呢!茶叶不好;小的给您再换。我们制军见人不分时刻的。”说着又一躬,退了出去。

    郭嵩焘只好耐着性子再等。又过一刻,还是没个动静,不由得心头焦躁,自言自语道:“就是到北京见军机大臣,见亲王贝勒贝子,也没这么难等,怎么会有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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