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6 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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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听去,一提‘钱白脸’没有不知道的,弟弟我不才,这一带也是挂名挂姓的体面人。我也是路过,看哥哥是个血性汉子,不是那等寻常人物,若非系出名门也是人中龙凤呀,这才进来,跟哥哥攀谈两句。待会儿我请哥哥喝酒,咱们交个朋友。”

    韩光业上下打量,见钱文泽果真一身绫罗绸缎,腰间纺金的带子,手里拿着一柄檀木骨的扇子,指头上戴着铮亮的金戒指,一身气派倒真像个体面之人,心里便信了两分。

    当下春燕亲自奉茶,又说软话赔罪,钱文泽又好话哄着,方才让韩光业觉着自己的面子圆回来了,这事便撒了手。一时春燕自去前头侍奉,钱文泽硬拉着韩光业到一旁的茶围间里吃酒,奉承的话儿说个不住,韩光业心里头舒坦,两人闲散的话儿说了几句,钱文泽听说韩光业有个做知县的老爹,他又领着肥差,便愈发巴结上来。两杯酒下肚,韩光业便忘了情,道:“甭说这燕儿姑娘是生得浪,怪道睡一晚要五两银子。”

    钱文泽嘿嘿笑着给韩光业又斟了杯酒,道:“她还不算扬州拔头份的,正经有名的扬州八艳,睡一宿要十两呢……可要我说这八艳,却比不上我今天见着的一个小娘子。长得那叫一个靓,眼睛一勾都能把人的魂儿勾出来,可惜是个带发修行的姑子。”说着把手边放着的那一卷画儿拿了过来,展开对韩光业道:“哥哥瞧见没?这画儿就是她画的,当得上色艺双绝了罢?”又不断夸赞香兰美貌,原来这钱文泽没安好心,垂涎香兰美色,可又不知她什么来路,显胜庵乃名刹,并非寻常小庙,故而不敢动手,便百般撺掇韩光业出手,若事成了,也可分得一杯羹。

    韩光业听钱文泽把那小姑子吹得天上有地上无的,心中大动,又灌了几口黄汤,仗着酒意,被钱文泽撺掇着去看美人儿。到了显胜庵山门已经紧闭,钱文泽道:“不妨,我方才听钟响,正是做晚课的时候,咱们到后头去,哥哥踩着我的肩膀往里看,那小姑子必然要去诵经,哥哥就能瞧见她了。”韩光业便踩着钱文泽肩膀,扒着墙头往里看,只见果然有三三两两的尼姑夹着经文到念佛堂去,不多时,便瞧见有个窈窕的女孩儿慢慢走过来,乌发雪肤,却瞧不清脸。

    韩光业心头痒得不行,死命睁大眼,踩着钱文泽肩膀踮着脚尖往内看去。钱文泽早就让酒色掏空身子,哪禁得起韩光业这样踩践,两腿打颤,豆大的汗珠儿顺着额头淌下来,歪着脖子咬着牙道:“哥哥,我说哥哥诶,你……你到底瞧着了没有啊?”

    韩光业道:“这就快了,你嚷嚷什么。”

    只见人已走到近处,果然玉人娇面,脸上两泓秋水,身姿窈窕可爱,实在是个佳人。韩光业陡然瞪大了双目,仿佛瞧见什么极可怖的事,失声道:“这,这,这是……”

    此时钱文泽再支撑不住,腿一软便往下瘫,连带着韩光业站立不稳,晃了两晃,“哎哟”一声尖叫便一头栽了下去。

    香兰听见动静吃了一吓,抬头往声处去寻,却什么都没瞧见,遂加紧了几步进了念佛堂。原来她今日见着春燕,心里极不踏实,又暗悔自己进屋便摘了兜帽儿,万一被人认出可怎么了得。但转念想到自己与春燕许久未见,且当时她还是个小女孩儿,春燕只怕早就忘了,再说她如今是全家被林家拉出来卖了的,只怕早就跟林家断了干系。想到此处心下稍安,只暗暗提醒自己日后更要加倍小心。

    墙外,韩光业捂着腰倒在地上直哎哟,心里却一片惊惶。

    方才瞧见的不是别人,正是林锦楼的爱妾陈香兰!

    她,她,她怎么会在此处?!

    韩光业浑身的酒意全化作冷汗出了。

    当日林锦楼把陈万全从大牢里弄出来,他跟他爹韩知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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