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2 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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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兰听了这话便撑不住笑了。

    林锦楼见她莞尔一笑,好一似雨润芍药,红蕖映颊,心里也不禁欢喜起来,低下头轻声问道:“你笑什么?”

    香兰抬头看他,只见林锦楼正含着笑瞧着她。她仍想笑,可看看林锦楼的脸又笑不出,两人久久对视,她忽想问林锦楼为何当初送走太子,这样彻查出便抄家掉脑袋的大罪,于己有百害而无一利,他仕途正盛、家族繁茂,为此冒奇险可否值得。

    可她终究没问出口。

    人心里总有样东西比旁的都重,或是道义,或是情义,或是良心,或是名利地位,终其一生为之挣扎彷徨,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也许旁人觉得不值得,可没有它,别的就不值得。

    她懂得他。

    林锦楼见香兰瞧着他不说话,不禁摸了摸下巴,又坏笑着问:“你看什么?觉着瞧不够我是不是?”

    香兰笑了笑,说:“没什么,我是在想,大爷如今跟我说话,不再称‘爷’了,而是说‘我’。”说完拽起裙摆转身往下走。

    林锦楼有些不自在,跟在后面问道:“唔,那又如何了?”

    香兰摇摇头说:“不如何,我是心里感慨,如今大爷开始敬我了......”林锦楼一怔,慢慢停下脚步。

    香兰只管往前走,没有回头,道:“两个人总是先要有尊敬,往后才能提到别的。”她走几步。见林锦楼没跟上来,便回头去看,只见林锦楼仍站在那儿发愣,片刻他走过来,脸上喜怒难辨,却忽然伸出指头在香兰额上弹了一记,说了声:“傻妞儿。”

    当下祭拜已毕,众人收拾一番便回到城中。林锦楼道:“你若还想在外头散散,待会儿找个有名的酒楼吃些茶饭。”

    香兰道:“已出来躲了半日,也该回去了。”两人一面说着散话。便已到了林府。下车进了二门,忙忙来到畅春堂换了衣裳,往花厅上来,只见戏已散了。有个说书的女先生站在那里说书。林昭祥自回有实堂歇息。屋中只有纨、绮、绣。并七八位亲戚女眷,林老太太歪在罗汉床上,秦氏在一旁亲自奉瓜果服侍。

    林锦楼见屋中还有旁的女眷。不耐烦应对,便先去有实堂给林昭祥问安,香兰刚要进花厅,正逢林东绮从席间出来,二人在廊下遇见,林东绮便道:“方才你去哪儿了?老太太还遣人找你呢。”也不等香兰答话,又说,“方才姜家的已告辞去了,老太太说人口少不热闹,又请了几位常走动的亲眷来,一会儿还有耍百戏的。”

    香兰道:“你这上哪儿去?”

    林东绮道:“二婶这不是病了,妙丫头去伺候了,我娘让我替她过去瞧瞧。”

    香兰想到方才路上她同林锦楼说王氏病了的事,林锦楼说让她拿柜里两锭宫里赏的药材给王氏送过去,便道:“我同你一起去罢。”遂命小鹃将药取来,跟林东绮一并瞧王氏去了。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话说王氏回自己院儿里,躺在床上,只觉胸口堵着一团气,想吐又吐不出,胸口疼得厉害,攥拳头“咚咚”捶几下,泪又滚下来,辗转反侧不安宁。大夫来诊病,只说气淤,思虑不畅,开了剂方子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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