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朝家具

    汉朝家具 (第3/3页)

垂足高坐,所以这时似不应有桌、椅等家具。然而实际上,汉代虽然无椅,却已产生了雏形的桌。河南灵宝张湾二号东汉墓出土的一张绿釉陶桌,上置一圆底小罐。从其足和面的比例看来,这是一张较高的小桌(陈增弼先生认为这不是小桌,而是“一件与灶台配套使用的厨房中摆放烹调味品的灶边小案”。见《论汉代无桌》,《文博》1982年第5期)。不过由于陶桌是明器模型,它所代表的实物的尺寸难以确定。四川彭县出土的市场画像砖上的一张方桌,桌前之人与桌上之人在进行交易,桌的高度可以通过人的体高间接推知,所以可以被确认(图76)。这张桌子的桌腿间无撑,形制较原始,但已与敦煌莫高窟85窟唐代壁画中的方桌十分接近了。

    供贮藏用的家具有厨和匮。《论衡?感虚篇》又《是应篇》谓燕太子丹质秦求归,秦王提出的条件中有:“厨门木象生肉足,乃得归。”这里所说的厨当指贮物之厨。西周青铜方鬲之座常在正面设两扇门,门上铸出守门之别者。此风可能为后世之厨所沿袭,厨门上也饰有刖者木像,所以说“生肉足”。《晋书?顾恺之传》:“恺之尝以一厨画,糊题其前,寄桓玄。”也应是此类厨。辽阳棒台子屯东汉墓壁画中有大厨,厨顶作屋顶形,一女子正开厨门取物,可见其中贮有黑色之壶(图77)。《广韵?上平声十虞》:“■,帐页,似厨形也。出陆该《字林》。”可知厨形似幄帐,正与上述壁画相合。日本奈良法隆寺所藏七世纪制作的玉虫厨子,厨顶仍作屋顶形,还沿袭着这一制度。与厨相比,匮则用以贮存较贵重的物品,如《楚辞?七谏》:“玉与石其同匮兮。”《汉书?高帝纪》:“与功臣剖符作誓,丹书铁契,金匮石室,藏之宗庙。”山东沂南画像石中有其图象(图78),河南灵宝与陕县刘家渠汉墓皆出土过陶匮,这些陶匮宽窄高低的比例十分匀称协调,直到唐代其造型仍无多大变化。

    汉代还未在室内设平暗之类天花,为防止梁尘沾衣,多在床顶上悬承尘。《释名?释床帐》:“承尘,施于上,以承尘土也。”承尘又名帟。《礼记?檀弓》郑注:“帟,幕之小者,所以承尘。”《周礼?幕人》先郑注:“帟,平帐也。”则承尘原是平张于床上的小幕。东汉时,如成都出土的传经画像砖上所见者,讲学的经师所坐高床上之承尘,已绷在带格子的木框上,具有向平棊过渡的趋势了。因此,这时的承尘是室内相对固定的设备,平日不常移动,如《后汉书?雷义传》记雷义拒绝受金,但“金主伺义不在,默投金于承尘上。后葺理屋宇,乃得之。”

    平悬于室内用以防尘的是承尘,竖立于室内用以挡风的则是屏风。屏风是一件独立的家具,与附属于床的屏扆不同。《史记?孟尝君列传》中曾提到屏风,说明战国时已有此物,汉代更为流行(孙机《汉代物质文化资料图说》,文物出版社1991年版,第218~219、225页)

    《风俗通》:“屏,卿大夫以帷,士以帘,稍有弟以自障蔽也。”《汉书?陈咸传》:“万年尝病,召咸教诫于床下。语至夜半,咸睡着,头触屏风。”屏风一般用绢绨为之,《仪礼?觐礼》郑注即言汉代有绨素屏风。屏风上多绘有彩画。如《汉书?叙传》言成帝御座旁有画着商纣醉踞妲己作长夜之乐图的屏风。《东观汉记》也载光武帝御座旁有列女图屏风。马王堆汉墓出土有一木五彩画屏风,长72厘米,高62厘米,是个缩小了的模型,据遣策所记,其原长五尺,高三尺。也有小型屏风,置于床榻之上,汉画中屡有所见。如辽阳汉墓壁画男女主人的榻后部均有屏风,呈折角形(《辽阳发现的三座壁画古墓》,《文物参考资料》1955年第5期)。有的屏风上还带有镜子,如东汉末年曹操刺杀董卓时,就因为董卓从床后屏风上的镜子中看到曹操正在拔刀而惊醒,所以曹操未能成功。

    有时屋中仅置屏风还不足以御风寒或挡蚊蝇,所以又置帷帐。帷本指车门帘,时作“车帏裳”。《后汉书?贾琮传》:“贾琮为冀州刺史。及琮之部,升车言曰:‘刺史当远视广听,纠察美恶,何有反垂帏裳以自掩塞乎?’乃命御者搴之。”后也用于空内,以自障恶。《史记?董仲舒传》:董仲舒“为博士,下帷讲诵,弟子传以久次相受业,或莫见其面。”又《后汉书?刘玄传》:“更始委政于赵萌,日夜与妇女饮宴**,群臣欲言事,辄醉不能见,时不能已,令侍中坐帷内与语。”所以《释名》:“帷,围也,所以自障围也。”《释名》:“帐,张也,张施于床上也。小帐曰斗,形如覆斗也。”可见帷与帐的区别在于:第一,帷用来分割堂、室,帐则施于床上;第二,帷多单幅横面施帐,而帐则笼罩四面。然而它们的作用都有障翳眼目这一点,所以,床前“帖帖而垂”的帖,因其横面单悬而《释名》称为床前帷。凡是有顶的帷幕也都被称作帐,即使不施于床上也如此。《史记?汲郑列传》:“上尝坐武帐中,黯前奏事,上不冠,望见黯,避帐中,使人可其奏。”此武帐即非床帐,而是殿上御座的有顶之帐(林剑鸣等《秦汉社会文明》,西北大学出版社1985年版,第239~240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