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五五章 扶乩

    第四五五章 扶乩 (第2/3页)

竭赤匪懈,特赐其西苑出入,乘坐肩舆’!所谓肩舆,其实就是把用手抬着的,改为用肩膀扛着,根本没有区别,只是坐得更高一些罢了。但就这一点高度上的增加,可就十分不得了,因为就连裕王景王这样的亲王,也只能坐腰舆,比他严阁老矮一头,这份尊荣可谓是禁中旷古未有的了。

    严嵩十几年来,就一直享坐着这把抬舆,当值的太监掀起挡帘,恭声道:“阁老请坐。”严嵩点点头,便颤巍巍的坐了进去。

    严世蕃可没那个资格乘舆,太监便拿了一把雨伞,讨好的给他打着。父子俩就这样一前一后,在雨幕中进了西苑。

    雨越下越大,还起了风。那风也煞是奇怪,打着旋吹过来,一下就把腰舆的挡帘给刮了下来。严嵩花白的胡须霎时被吹得散乱,蟒袍也被雨淋湿,但他丝毫不在意这些,仍在紧皱眉头想着心事……自从嘉靖二十年入职内阁,这条路他不知走了几千遍,陪在皇帝身边的时间,要远远陪伴自己的家人。七千个曰曰夜夜、尽心竭力的侍奉下来,他相信自己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有苦劳也有辛劳,他相信皇帝会给自己这点面子,让自己的儿子能过去这一关。

    ‘但为什么我心里这么不踏实呢?’严嵩看一眼被刮走的挡帘,他不禁暗道:‘这可不是好兆头,莫非暗示着,皇帝再也不会为我遮风挡雨了?’如此一想,他更是心中惶然,但已经入宫觐见,岂敢随意打道回府?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走下去。

    ‘但愿只是我胡思乱想吧……’严阁老抬头看看满天的阴霾,如是想道。

    但在下一刻,严嵩便看不见天了,他歪头一看,原来是严世蕃接过雨伞,给自己遮上雨了。

    严嵩长长的叹口气,将目光投向远方,烟雨中玉熙宫若隐若现,不知自己爷俩会面对怎样的命运……一路胡思乱想,不知不觉便到了玉熙宫前,陈洪迎出来,小声道:“阁老小阁老这是怎么弄的,身上都湿了。”

    严世蕃搀着父亲从腰舆上下来,小声骂道:“这鬼天气!”

    “赶紧进屋烤烤火吧。”陈洪轻声道:“陛下还忙着呢,阁老小阁老先在耳房候一会儿吧。”

    “多谢陈公公。”严嵩缓缓点头,问道:“现在不是陛下的功课时间啊?”

    “哦,陛下心中有些郁结,”陈洪小声道:“正在问神明呢。”说着用夹子往炭盆里加了几块银炭,又命人给严氏父子端来两碗红糖姜汤,让他们趁热喝了。

    严嵩又一次道谢,陈洪便躬身退出去了,这个风雨飘摇的时刻,他是能躲远点就躲远点。

    端着那碗姜汤,严嵩一边小口轻啜,一边将目光投向院子里,从熟悉的一砖一瓦上扫过,最终落在玉熙宫中央,那株据说有上千年历史的古槐树上。

    为了防刺客,宫里种的树很少,像这株‘公卿士大夫树’这般又高又粗的,更是绝无仅有。它默默的立在那里,无声的传达着自己的高贵与威严,又像一个忠诚的卫士,或者忠心的仆人,曰曰夜夜的守护在玉熙宫外,非常讨嘉靖皇帝的欢心。

    而且嘉靖皇帝十分喜欢,将这棵古槐与严嵩联系在一起,时常开玩笑道:“你们俩真像啊,都那么老,都那么忠心耿耿!”甚至在圣眷隆时,还对他许诺道:“只要这棵古槐不死,你严家就会永远的兴旺下去。”

    所以严嵩十分在意这棵树,每次来都要仔细端详一番,每次看到它历经千百年的岁月苍桑,还枝繁叶茂的十分旺盛,他心里便无比满足,仿佛它就是自己的象征一般。

    但今次看时,满树的绿叶早被秋风扫落,那偌大的古槐露出了丑陋的虬枝,看上去就跟枯萎了没有两样。

    “唉……”严阁老触景生情,倍感苍凉,他不由自主地抚摸一下自己纯白的胡须,一声苦笑,心道:‘也不知明年会不会发出新芽来……’

    “爹,您今儿个是怎么啦?一个劲儿的直叹气。”严世蕃终于忍不住了,小声问道。

    “唉……”严嵩又叹一气,轻声道:“爹的预感不好啊,似乎这一回,咱们爷俩没那么好过关……”

    严世蕃不信,摇头道:“怎么可能呢?几十年来,多少危难时刻,咱们父子俩不都这么过来了吗?”

    严嵩看了儿子一眼,摇摇头道:“此一时,彼一时啦……”略一停顿,仿佛自言自语道:“哪有不枯的古树,哪有不变的圣眷?”

    “没那么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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