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四九章 在同个屋檐下

    第五四九章 在同个屋檐下 (第2/3页)

罪,眼看我百姓惨遭歼银掳掠,竟能按兵不动。”

    听沈默讲起边疆的惨事,席间的轻松气氛荡然无存,众人面色凝重,一点声音都不发出,静听他继续沉痛道:“直待鞑虏满载而去,那杨顺方才遣兵调将,装模作样的追击起来。筛锣击鼓,扬旗放炮,都是鬼弄,哪曾看见半个鞑子的影儿?”

    吴兑闻言不信道:“那一仗不是打胜了吗?他上奏兵部的捷报我记得很清楚,说是斩首八百余级,可称今年第一大胜。”

    “狗屁大胜!”沈默一下子怒不可遏道:“你道那些首级真是鞑子的?”说着痛心疾首道:“不,那都是我大明躲避兵难的子民!杨顺那贼子,唯恐实情泄露获罪,竟密谕将士:‘搜获避兵的平民,将其头发弄成蒙古人的样子然后斩首,以充做鞑虏的首级,解往兵部报功!’不知多少百姓,没有死在蒙古人的铁蹄下,却成了我大明军队的刀下亡魂!”

    “难道监军御史都瞎了眼?这样还不奏参他?”吴兑更加不解道。

    “早被他买住了。”沈默轻蔑道:“杨顺送了五千两银子给宣大御史路楷,封住了他的嘴,又送了两万两银子给严世蕃,请他代为跟兵部周全,自然一切妥帖,无人察觉了!”

    众人素知沈默稳重,从不口出妄语,又跟那杨顺无冤无仇,更不肯能编排他,但此事太过耸人听闻,让他们实在难以置信,便纷纷追问他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沈默还没说话,徐渭便道:“你们不知道,他的老师在宣府吗?”

    沈默点点头,轻声道:“我与老师每月通信,这都是他亲眼所见,亲笔所写的。”说着正色道:“我那老师为人端方,绝不会编排任何人,既然他这样说,那就果有此事!”

    “为什么不上书参那杨顺?”陶大临问道:“想必令师写信向你控诉,为的就是你能代为参奏吧?”其余人虽然没说话,但脸上的表情一如陶虞臣。

    沈默无言以对,徐渭只好在边上为他打圆场道:“拙言做事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谋定后动,有条不紊,这事儿他肯定早有打算了。”

    “是吗?”陶大临也觉着自己的语气有些冲,向沈默赔不是道:“我可不是冲你发脾气,而是气杨顺那厮;你要是不方便,就由我们代为参奏吧!”

    “你是御史吗?”徐渭道:“有风闻奏事的权力吗?”

    “不是,没有。”陶大临摇头道:“不过纸里包不住火,这事儿只要上达天听,就一定会有御史去查个水落石出的!”

    “幼稚!”徐渭冷笑道:“今年是五年来,俺答第一次没有入寇京畿,陛下刚刚下旨褒奖了杨顺,你一没有人证二没有物证,谁会冒险支持你?恐怕到头来,只会落一个构陷朝廷重臣的罪名吧。”

    “你……”陶大临面上挂不住了,虽然徐渭说的很有道理,但那语气太刻薄了,让他没法接受,场面当时就僵起来了。

    对于徐渭这种从劝架变成吵架的本事,众人早就习以为常,赶紧按住两人的火气,转换话头,说些别的去了。

    等到天快黑了,大家便散去……都是有家室的人,谁也不能留下来过夜……除了徐渭之外,因为他到现在还没成家。

    自从沈默将家眷送走,他便吃住在沈家,美其名曰和他解闷做伴,但大家都说,实际上他是囊中羞涩,想在这蹭吃蹭喝罢了。

    两人让厨房下了点面条胡乱吃了,权当是晚饭了,然后便回到书房,关上门下棋。

    徐渭落下一子,轻声问道:“听说严世蕃被赶出家门了?”

    沈默笑笑道:“人家本来就有外宅,还谈不上赶出家门那么严重吧?”他的一系列筹划,唯一全部知情的,便是徐渭;甚至每一步该怎么走,细节如何完善,都少不了他的深度参与。

    “唉,比起严家父子这庞然大物来,咱们实在是太弱小了。”徐渭叹口气道:“已经把手中的牌打尽,却没有伤到人家,让人不得不想到‘螳臂当车’这个词啊。”

    沈默摇摇头,自信笑道:“你怎知他们没伤到?”说着屈指道:“七曰之内,吴山鄢懋卿必去矣!”

    徐渭笑道:“在我眼里,那两位早已经不存在了,我说的严家父子,只要他们俩安然无恙,严党就不会倒!”

    “饭要一口一口的吃。”沈默落下一子道:“冰冻三尺非一曰之寒,严家父子根深蒂固,我们得做好持久战的准备。”

    “好吧,既然你有耐心,我们就慢慢和他们玩。”徐渭也落下一子道:“但我想知道,下任苏松巡抚你属意谁?”

    “这不是我能关心的问题。”沈默落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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