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六九章 杀人

    第五六九章 杀人 (第3/3页)

的信件,应该由侍卫阅读后,转达给大人。所以那读信的侍卫打开一看,顿时脸色大变,跑到沈默的房间,沉声道:“大人,朱九来信,说陆太保暴毙了!”

    “什么?”沈默一下从床上坐起来道:“你再说一遍!”

    “锦衣卫的朱九爷来信说,陆太保于前天夜里暴毙了!”侍卫重复一遍道。

    “怎么会呢?”沈默的第一反应是不可能,他那老师兄可是绝顶高手,身强力壮,百病不侵,活个百八十岁应该不在话下,怎么能说没就没了呢?

    “把信拿来!”摇摇头,沈默还是不相信。

    侍卫将信件展开,放在桌上道:“大人不要用手碰。”

    沈默点点头,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希望从中找到什么破绽,但让他越看越心惊的是,这封信看起来,不大可能是假的!

    ‘难道陆炳真的出事了?’沈默额头登时起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一直以来,他之所以敢以小博大、以弱对强,就是仗着有这座靠山在,对手才不敢用下三滥手段对付自己,要是这做靠山倒了……他甚至不敢想象,自己接下来的境遇会如何。

    ‘既然被锦衣卫轻易找到了,跑是跑不掉了,’沈默暗暗沉吟道:‘无论如何,先要确认消息的真实姓。’便命人掉转调转船头,重新往通州驶去,并放出信鸽,让京里的三尺赶紧打探消息。

    一天半以后,回到了通州码头,满脸焦急的三尺早就等在那里,确认了沈默最担心的事情——陆家已经发布讣告,宣布陆炳的死讯。京城里已是人心惶惶、乱成了一团。谁不知道陆太保在皇上心中的分量啊?据说皇上已经连续好几曰茶饭不进,神思恍惚了。

    这些天嘉靖唯一一道上谕,便是命东厂严查此事,一定要查明自己的奶哥哥,到底是怎么死的。

    三尺满脸忧虑道:“大人,东厂被压了这么些年,一朝大权在手,气焰无比嚣张,已经将府中下人全都拘押,还大搜全城,要抓捕跟陆太保有过接触的呢。”说着压低声音道:“大人,京城目前太混乱,您还是不要再回去了,先回绍兴避避风头吧。”

    “你觉着我能走得了吗?”沈默看一眼一直跟在远处的那伙劲装汉子,他们的身份确认无疑,正是锦衣卫的人,送了信之后,便一直跟在船后,仿佛生怕他跑了似的。苦笑一声道:“我是陆太保的师弟,在他们眼里一样有嫌疑,不洗清嫌疑之前,是别想回绍兴了。”说着无奈的叹口气道:“回京吧。”

    “太危险了。”三尺沉声道。

    “陆太保一死,我在哪儿都危险,”沈默摇摇头,小声道:“倒不如在天子脚下,好歹还有一帮同年能照应。”

    回到燕京城,便看见为大明太傅太师太保、少傅少师少保、三公兼三孤的唯一获得者,锦衣卫大都督,大内侍卫统领,陆炳致哀的灵幡在城头迎风飘舞。

    望着那素白一片的灵幡。沈默心中最后一丝侥幸也没有了,他只觉得心里一阵悲痛,一阵昏眩。眼前的天地、城墙,好像都在飞快地旋转,飞快地涌动,赶紧闭上眼睛,却仍在天旋地转。

    沈默坐在马车上,神色不宁的进了城,满目都是白色的幛幔、白色的纸钱,白色的几案,白色的孝服,冷风吹过,整个燕京城簌簌瑟瑟,就像一座鬼城一般。嘉靖帝下令全城戴孝,用最高的规格,向自己的奶兄弟,致以最高的哀荣。

    但这一切都跟沈默没有关系,他也不在意,他的心中乱极了,既有对陆炳早亡的哀悼和惋惜,更有对未来的不知所措,这是他第一次,不知道会面对怎样的将来,一切都因为那个人去了……沈默仰头看看灰蒙蒙的天,一轮惨败的太阳高高挂在那里,他不禁暗叹一声道:‘天啊,这是你给我的教训吗?未免太惨烈了些吧。’

    就在这浑浑噩噩中,他的马车直接到了陆府,朱红的灯笼已经取下,取而代之的是挽联、花圈和蓝色的灯笼。

    沈默下来马车,门口接待吊唁的陆府管家认出他来,便将白腰带递给他,沈默接过来扎在腰上,又摘下蛮帽子,接过一顶白帽子,披上一块白布,作为陆炳的师弟,他应该着如此重孝的。

    面色凝重的走进去,便看到停柩的灵堂扎在院子里,沈默不禁悲从中来,流着泪走过去,放声哭道:“师兄啊,师兄,怎么这么年轻就走了呢?你要疼死我啊!”他这番哭是发自内心的,既为死去的师兄陆炳在哭,也为他自己的命运在哭。他的哭声感染了灵堂中的所有人,都跟着大声哭起来,不管是真哭还是假哭,反正从外表是看不出来的。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