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五八章 治安疏 (中)

    第七五八章 治安疏 (中) (第2/3页)

不错。”余寅却摇头道:“学生可没入得了胡公的法眼。”

    沈默笑笑道:“那是他的损失。”便回到主题道:“三位当初愿意辅佐在下,恐怕多半是担心江南的大好局面,又毁于一旦吧?”

    三人笑笑,没有承认,但也没否认。

    “我想知道的是,”沈默轻声道:“东南已经平定,我进京后注定要赋闲很长时间,你们为何还愿意与我同舟呢?”

    三人交换下眼神,还是由沈明臣做代表道:“因为我们想辅佐大人,做一番大事业。”

    “呵呵……”不经意间沈默又反客为主了,恢复那种一切掌握的淡定微笑,问沈明臣道:“我一个文官能做什么大事业?”

    “大人却别想拿住我。”沈明臣笑道:“当初在徽州时,王老哥便说过,接下来的几十年,对文官来说,将是千年未有之良机,若英明筹谋、苦心经营,加之皇天保佑,或可创千年未有之局面,也未可知。”

    沈默缓缓颔首,当初王寅精妙的分析还历历在目——大明朝已然病入膏肓,大变革已是众望所归,此乃做一番事业的前提。再从国家的权力构成看,始终是皇帝与百官的博弈,皇帝势单力孤、百官人多势众,所以才有了宦官的加入,帮着皇帝一起制衡臣权。当然本朝嘉靖皇帝实在强悍,曾经根本不需要太监帮忙,就能把大臣整得屁都不敢放,所以他根本不需要那些奴才掌权,加之正德朝殷鉴未远,他对中官十分不信任,结果使大明宦官的势力,陷入前所谓的低潮期。

    但这样做的前提,是皇帝必须一直保持强势,而未来的皇帝、裕王殿下则姓格柔弱懈怠,实乃庸才之主……更为难得的是,因为一直以来处境维艰,全靠文官们不遗余力的保护,裕王对文官的感情十分厚重,更是无比信任。

    所以王寅自信的预测,下一朝‘臣强君弱’已成定局,只要一直对宦官不遗余力的压制,就有望将这种趋势一直保持下去。而他们之所以对沈默寄予厚望,一是他与裕王的亲密关系、二是他傲人的履历和资格,三是他更惊人的年龄……总之未来执掌大权,经天纬地的可能姓十分之大。

    以为来为导向,看待现在的局势,最合理的选择,当然还是那十六字真言了——只有保存自己,度过嘉靖末年,以及新朝政权交接的动荡期,才能坚持到春暖花开的时候。

    所以几人分外不理解,沈默为何在这时候选择冒险,若只是意气用事,绝非明主,除非他有能说服大家的理由。

    轻轻啜一口微凉的茶,镇定一下躁动的胸口,沈默缓缓道:“我一直在思考十岳公的话,每每思量均热血澎湃,但之后,却难免忧心忡忡。”

    “怎么,大人怕了吗?”王寅面带微笑道。

    “不是……”沈默摇头道:“只是要请教老哥,怎么解决人亡政息的千古难题。”

    “大人年轻,裕王也年轻,”王寅闻言面色一滞道:“在位三四十年不成问题,难道还不够大人做事的吗?”

    “既然开诚布公,十岳公就别嫌我说话刺耳!把复兴的希望寄托在一个人的平庸上。”沈默的语调变得尖锐起来道:“与寄希望于明君贤主一样的……幼稚!”

    这时候哪还顾上那么多,王寅沉声道:“大人似乎比在下看的远多了……”

    “不敢当……”沈默摇摇头,轻声道:“唐朝高僧寒山和尚说:‘人生不满百,常怀千岁忧。自身病始可,又为子孙愁。’你们可以笑我想得太多,但我确实是这样认为……”他的声音不大,但十分坚决道:“若不能把大明的病根去了,任何改革都于国家无益!”

    这个说法着实惊人,三人瞪大眼道:“无益?”

    “不去治本,结局难改,最多只能多延几十年的气数,终究还是脱不了九州变色,宫阙成土的结局,于国家有何用处?”沈默长长叹口气道:“还不如让国家烂得透点,如朽木般一推就倒,这样老百姓还能少遭点罪呢。”

    虽然沈默还是那副轻言细语的样子,但在三人看来,他第一次显露出那种经天纬地的霸气,不由暗暗心折道:‘确实没跟错人,这人外表温吞吞,其实比谁都激烈。’王寅沉声问道:“大人的见解果然与众不同,在下便要问了——我大明百病缠身,富户、朋党、卫所、赋税、用人……许许多多的方面,都病得不轻,那您认为病根在哪里呢?”

    “归根结底!”这次沈默没有兜圈子,语带滚滚惊雷道:“我大明的病根在上,就是那高居九重之人大权独握,视国为家、予取予夺,无人制衡!结果神州大地、亿万苍生的命运,全都系于一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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