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五九章 躲不过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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形成了。”

    “你早就知道?”嘉靖闻言,睥睨着他道。

    “当时正是奴婢的差事,”马森小声道:“让他气得够呛,就从没见过这样当官的。”

    “他如此特立独行,应该与官场格格不入才对,”嘉靖坐累了,让马森扶着在躺椅上坐下道:“为何还屡获升迁呢?”

    “皇上明鉴,这海瑞确实不会为人,每到一处,便让同僚如芒在背,没人愿意和他公事。”马森轻声道:“可怪事就在这里,从没人想过把他的乌纱给摘了,他们想出的办法,竟无一例外,都是送神。”

    “送神?”嘉靖轻声道。

    “就是一起找关系,走门路,帮他升官调离。”马森道:“从南平教谕到长洲知府,从苏州同知到淮安知府、再到户部郎中,他都没有送一文钱的礼,皆是别人瞒着他走的门路,真是匪夷所思……”

    听了海瑞的生平,嘉靖的眉头紧紧皱起,但面上的戾气,却淡了许多,听马森还要胡子眉毛不分的往下念,皇帝烦躁的摆摆手道:“不要说老黄历,单讲他进京之后。”

    “进京之后,他任户部郎中,管官库度支,每曰过手银钱巨万而不沾一文。全家在贫民区租赁住处,且房租是每月支付,家里没有仆人,桌上不见荤腥,曰子过得极为艰难。”马森道:“沈大人多次派人送家用至海瑞家,却均被退回,其中包括他亲自带东西去的一趟,也没有例外。”

    “去岁冬,为建玉芝坛,王金道长指挥有司动迁居民,为沈大人所阻,但出面把王道长骂走的,却是海瑞……”

    “腊月底,发饷搔乱,海瑞被官员误伤昏迷,结果其实是……”马森轻叹一声道:“因为长时间食不果腹,而生生饿昏的……”

    “小年那天,他将自己的老母,与怀孕的妻子,送离了京城,现在应该已经到山东境内了,”马森看那呈报的最后一页,道:“然后便用二两银子买了口最差的薄皮棺材放在家里,提刑司抄家时,在棺材里看到了他折叠整齐的官帽官服,还有张请人帮忙收殓的纸条,除此之外家徒四壁,只有一些书和几床破被子……”

    听完了马森的汇报,嘉靖缓缓闭上眼睛,这样的一个官员,说他是道德模范,还是偏执狂呢?似乎真的无法分清。但他却隐约明白一点,这样一个‘无欲则刚’的海瑞,恐怕是任何人都收买不了的……“沈默那边问得怎么样了?”嘉靖心中一阵烦躁,他宁肯海瑞是受人指使的,也不愿此人动机单纯,所以本能的,他便抵触这个判断。

    “沈大人那边。”马森轻声道:“方才奴婢派人去问,说是已经把内阁和六部堂官问完了,今天要去问那些闹事的言官;至于徐阁老他们,大都写好辨状了……”

    “都别走过场了。”嘉靖又是一阵烦躁,长长吐出一口浊气道:“让他们都过来吧。”

    (未完待续)